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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兰闻言,心中一紧,“那...”赵苒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不过她没看到我。”佩兰顿时松了口气,也没继续追问,只道:“那小姐可找到解药了?”赵苒摇了摇头:“没有。锦绣殿里放着的都是些无用的东西。”佩兰表情落寞一瞬,又突然想到刚才在路上听到陈曼香她们说的闲话。佩兰见陈曼香她们没跟过来,于是将赵苒拉到了一旁,小声道:“小姐,奴婢刚刚听陈曼香她们说锦绣殿内重要的东西都被搬到了玉禾宫里,奴婢猜测,是不是小姐的解药也在玉禾宫里?”赵苒原本还想找个机会联系一下那人打探消息。甫一听到佩兰这般说,又将先前的想法抛到了一旁。在靖国皇宫内行事处处受限,且不说她不知道那人具体身份,连他如何联系都是个问题。见还有希望,赵苒又提起了精神:“玉禾宫?”“嗯!”佩兰重重点头。“奴婢听她们说,锦绣殿以前是靖宝长公主的库房,一些用不着的东西便都被放到了锦绣殿里,但一年前好像是宫里走了什么贵人,陛下便下令将锦绣殿内所有的东西都搬回了玉禾宫。”靖宝长公主...玉禾宫...赵苒总觉得这两个词很熟悉,那些梦里的场景如电光火石般闪过,想要抓住,可意识回归时,画影却消失无踪。赵苒蹙眉,想要问点什么,但看着往来的宫婢们,又闭了嘴。还是等晚上回去再好好商议。她们拐过长廊,却听见一阵窃窃私语,只见几个宫婢正藏身在雕栏下,偷偷看着什么。这里是宫中最高处,树林掩映,能隐约看到宫墙外的夹道。赵苒顺着她们视线望去,见到一水之隔,远处一片明黄帷幔。那是皇帝的仪仗。赵苒心头蓦地一震,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但见远处一片白亮,是宫中侍卫的刀剑,反射着凛凛寒光。四下里悄无声息,近百人的队伍,却没人敢出一丝响动。过不多时宫门轰然中开,只听得“锵”地一声震耳欲聋,侍卫们齐齐而跪,刀剑击在地面,震得人心中一跳。“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不疾不徐,每一下都像踩在了赵苒的心尖。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略等一会儿,就见一匹黢黑的战马缓缓进了宫门。马上那个男人高大威严,俊美如神袛。内侍们慌忙趋近,华丽的绣毯直推到皇帝马下。男人勒马而停,神色淡淡,揉了揉手腕。他英俊的面容上一片阴鸷,只冷眼一扫,众人就不自觉弯下了腰,大气不敢出。肃穆的威严感沉沉压在众人头顶。宫女们掩住嘴,悄悄藏身在门廊下,只有赵苒忘了动弹,她怔怔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呼啸,瞬间席卷了她。仿佛是曾经经历的过去。凌乱的,绝望的呼求挣扎,和他狂暴的掠夺占有。还有最后那个,轻柔的吻,擦过了她的眉心。她远远看着男人,那俊美的侧颜冷硬依旧,仿佛所有的哀苦和求告都不能触到他心底。他目光锐利,却没有什么景色能真正落入他眸中。忽然地,仿佛受到感应一般,皇帝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眸子正正看了过来。两人视线隔空交汇。-3.第3章公主在两人视线碰撞的刹那,赵苒的那颗心突然不受控制地加快,有莫名有种要被人看穿一切的错觉。她的心渐渐拔高,不安感愈发强烈,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抓包时,男人蓦地收回了视线。被提起的心也缓缓落了回去,待她冷静过来,才发现自己手心湿濡一片。赵苒松了口气,感到脸上一阵冰凉。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皮相贴合稳当,心里才定了定。对,她现在是赵苒,是陈国镇北侯府二房的嫡出小姐,是靖国不起眼的一个婢女罢了。如今陈国破灭,除了那人,不会有人知道她是假冒的!刚刚那只是她一时的错觉,靖国皇帝这般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和她有过接触?就算以前有,现在自己也已经换了一副皮相,那皇帝又不是火眼金睛,怎么可能认得出自己?不过是偶然多看了一眼罢了,自己不用这么担心!赵苒不停宽慰着自己,可焦躁的内心却告诉她,自己这都是谎话。“小姐?”佩兰见她情况不对,关切地询问。赵苒手攥着衣摆,下意识避开佩兰的视线,摇了摇头:“我没事。”佩兰见她脸色发白,有些紧张:“是不是体内毒发了?”赵苒抿着唇,偏过头不忍心看她:“不是。”自己只在侯府待了一年,但知道佩兰是真心实意将她当做自己主子,哪怕现在沦为俘虏也一直掏心掏肺对自己好。可她却瞒着佩兰许多事情,这些事情在她还未找回记忆前她无法告诉佩兰,也不能。赵苒缓了缓,整理好情绪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突然的话让佩兰一愣,随即忙道:“奴婢不苦。”就在两人要上演一番主仆情深时,偏殿内突然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赵苒!”“小姐,到您了。”赵苒点头,深吸口气,转身走向偏殿。随着赵苒的进入,皇帝身后,几十名穿着华服的男女也被士兵押了进来。无一例外,全是陈国皇室宗亲。曾经在陈国皇城中享受着富贵的贵族们此时沦为了靖国的阶下囚,往日荣华不复,华裳在这段时日的路程中被磨得破损,他们身子颤抖,惶恐不安地哀求着。魏昱淡淡扫了一圈,问:“赵津远呢?”那士兵恭敬的朝着魏昱弯了弯腰:“回陛下的话,赵将军在后头寻人,还要五日才能到京。”魏昱闻言一颔首,把手里马鞭扔给了内侍。他刚刚转身,身后人群一道粗哑的声音忽然响起:“魏昱,你不得好死!”一名男人突然冲了出来,他身上的华裳已经破烂,墨发散乱,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恶狠狠盯着他,趁着侍卫没注意,直直朝他扑来。魏昱微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