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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负一楼的酒吧,不像街边的酒吧那样热闹喧嚣,如立刻穿肠肚烂的毒酒。它是慢性的毒,让人一点一点醉死在安静流淌的时光里。两人都在吧台喝酒,起先是季延峥找宋丞出来作陪,后来两人话没说几句,酒倒是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去。艾贝到的时候,宋丞趴在吧台上睡,季延峥往她的方向瞟来一眼,就定住了。男人黑黢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上去把他的酒杯拿下来,问酒保:“要付钱吗?”“钱?”宋丞被这个词激了一下,睁了睁眼,又眯缝着睡了过去。眼看艾贝从季延峥的西服口袋里拿掏钱了,酒保哭笑不得:“不用,报一下房间号就可以。”他认识这两位,在这里都有长期包房。“好。”艾贝懂了。她看似已经适应了社会的规则,总还是会在小地方上犯迷糊。“你为什么……”季延峥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等她的视线落到他身上,就发现他并没有清醒过来,像做梦一样低喃,“为什么……”即使在梦中,习惯压抑自己的人,仍问不出那句话。果然还是需要一些事情的刺激才可以。艾贝在来的时候就早有预料,她看向酒保,“能帮我一个忙吗?”酒保叫了人来把季延峥扶回房间,又在她的请求下,糊里糊涂地给另一个女人打了电话,把他所在的房间号告诉了对方。结束通话之后,他权当自己没打过这通电话,一点都不想好奇这些豪门秘辛。艾贝做好了准备工作,也准备离开了。只不过在要走的时候,被一个醉鬼拽住了裙角。她看了看醉鬼,向酒保要了杯冰水,从他脑袋上淋下去,冷酷无情地道:“起来回家。”酒保看得都不忍心,“meimei,不能换个方式吗?”刚刚对那个还温柔有耐心,对这个怎么这么残忍。被浇了一脑袋冰水,宋丞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猛地清醒了一刻。“……楚甜?”他眼里晃动的影子慢慢的聚焦,又模糊。“嗯。”“楚甜你缺钱吗?我这有钱……”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她从季延峥口袋里拿钱的动作,他晃晃悠悠地,开始从口袋里掏钱。先是一张崭新的五十元,显然他们都不怎么用现金,跟着就是商场的金卡、银行的黑卡,还有身份证。他迷糊了一下,“哦我忘了,是你爸妈缺钱,没事,我还有钱……”“甜甜。”他跟家里的狗似的和她撒娇,嘟哝,“要是我先认识你就好了。”这几天他一直没有联系她,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想得都魔怔了。他比季延峥差吗,为什么楚家的人不来找他?像宋丞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想说就说,想做就做,一旦有那么一次,他开始压抑自己了,无论是因为感情本身还是客观原因,他的感情都会慢慢发酵。尤其是身为“客观原因”的季延峥约他出来喝酒,好几次他都想说出自己的心事,想直接把“真相”捅破,却忍住了,只能一口闷了杯中的酒。所以他醉得比季延峥还厉害。艾贝最后自己动手,把宋丞扶回了他的房间,顺便就在他房里歇下了。喝醉的人可能会有“性致”,但醉得不省人事的人,什么都干不了。所以即使同睡一张床,也相当安全。第二天醒来,宋丞照旧还在睡,甚至因为喝了酒,比上一次睡得更死。宋少爷的时钟一向是“朝十二晚凌晨”,早起是不存在的。但季延峥就不同了。艾贝早上收到了高琳雪的短信,慢吞吞地起来洗漱穿衣,才去隔壁的房间敲了门。门是高琳雪来开的。女人的生物钟不一定会早,但漂亮女人的生物钟通常会很早。她穿着睡袍,看见艾贝,佯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但她心底也有一丝疑惑,她给对方发了信息不久,来的这么快,是她在附近吗?“是谁?”里面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是楚小姐。”房间里一静,过了片刻,季延峥穿着同款的男士白睡袍,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艾贝已经快速进入了“楚甜”的角色之中。在原著中有相似的片段,楚甜和季延峥两人因为一次误会,冷战了很久,最后看见了他和高琳雪上床的一幕,虐心催泪。而现在,艾贝让它提前发生了。她甚至不必保证后续的进度,主脑就催动着剧情的发展,就连来到这个房间,都有高琳雪给她发的短信作为一个合适的理由。当然,她和捂着耳朵叫着不想听解释的楚甜,不一样。“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他道。“楚甜”望着他,“那是什么样?”她的视线从他身上,变到了高琳雪身上,“不是这样,是什么样?”季延峥的情绪早在早起发现身边人的时候就隐含郁怒,两家已经退婚,对方竟仍然纠缠不休。没想到事情还没解决,就被她看见了这一幕,口口声声地质问他。他想起看到的那两段视频,突然清醒过来,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他的眼神顿时冷了:“你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女人一向柔怯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更想笑了。不相信,为什么?她以为她是谁?他忽地将高琳雪揽进了怀里,冷冷地道:“我的身边从来不缺给我生孩子的女人,你不想生,也有别人。”“为什么这么说?”楚甜含泪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迷茫,“我做了什么?”“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他看她装傻的模样不由更加痛恨。高琳雪突然觉得不好,她想要阻止他的话出口,却比不过季延峥的爆发。他回忆起她被撞飞的那一幕,想起地上的那滩血水,再想到这些都是她亲手所为,满心压抑的痛苦终猛地爆发,“你还想装傻装到什么时候?”“高琳雪的车难道不是你弄坏的?你难道不是故意让她开车撞到你?”“你怀了我的孩子却不想生,还想用这样的手段栽赃嫁祸给别人。”“现在,你带着一个不知道是哪里领回来的野种,想栽到我头上。”他眼神冷漠,“楚甜,你以为我是谁?”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季延峥以为会看到她惊慌失措的一面,却没想到,短暂地安静之后,却传来女人一声含嘲带讽的轻笑。“她是这么跟你说的?”楚甜看了一眼高琳雪。高琳雪表面镇定,私底下却已将指甲攥紧了手心里,“我只是不想延峥被瞒在谷里,把证据给了他,有什么不对吗?”“季延峥,你好蠢啊。”她笑了,“枉你觉得自己睿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