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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韩福对视一眼,道:“我们听的可不是这个说法。莫大人是怕你那暴脾气留在豫章坏了大事,才把你带在身边看着的。”“啊?”韩镬很是不服气,“不可能!莫大人,怎么你跟我说的不是这个版本啊?”莫依然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笑了笑,道:“这一路辛苦了,大家都早点回去歇着吧。”韩擭愣了一愣,看着她牵马往内城走去,背影竟有些落寞。赵继跟着她往公主府走,一路说着这三个月来朝内发生的变故。淮安王封了摄政王,总领朝政;丞相被封了太尉,架空了实权,现在整日在丞相府闭门不出。只是他仍旧不肯交出相印,让王爷很是头疼。一边说着一边就到了公主府门前。赵继上前叩门,莫依然拉着马缰,侧身回首,却见长街对面,那个身影落落而立,定定看着她。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显得太苍白。万种心情道不尽,只剩默然相望。他几步走下台阶,来到她面前。这三个月,他是日理万机,眼中尽是疲惫;她是连日奔袭,一身血渍征尘。两人无需言语,只是相望。直到他们都能确定,眼前的人,一切都好。许久,他开口道:“你要不要休息几天?”莫依然摇摇头,道:“我没问题。”“好,”他说,“那我们明日朝堂见。”忽然身后吱呀一声,公主府的大门轰然开启。静和公主和杜月并府里一众女眷立在门前。静和一见她就扑上来,抱着她眼泪直流。杜月站在一旁,眼中含泪,道:“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赵继不知何时已经走了。淮安王笑笑,转身回府。莫依然拍着静和的背,对杜月说道:“怎么样,你们一切都还好吧?”杜月点点头:“好。”“你都不知道,我当时都快吓死了。”静和哭道。莫依然笑着拍她,道:“有木子清将军在,肯定出不了事。”“你还好么?”杜月问。莫依然道:“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么?”“没事就好,”静和退开一步,擦干眼泪,道:“既然驸马没事,那咱们的账也该算算了。”莫依然顿觉一片乌云飘来:“呃,算什么账啊?”杜月冷笑一声,说:“驸马骗了我们这么久,不会是想赖账吧?”莫依然觉得情况不对,后退一步。静和高声说道:“来呀!上家法!”“是!”身后五六个健硕的仆妇走上前来,七手八脚把莫依然扛起来。“不要啊!公主饶命啊!”这一声惨叫,消失在公主府缓缓关闭的大门之后。入夜,公主府后堂明烛高照。桌上摆了上好的酒宴,莫依然一身常服盘坐在凳子上,左手一个鸡腿右手拿着筷子在半空中挥舞着:“说时迟那时快,我手起刀落,只听噗呲的一声!”杜月和静和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怎样?”“我就把那郭鹏的人头砍下来了。”静和公主惊呼一声,急忙捂住脸,好像那血淋淋的场面就在眼前。杜月酒杯举到一半,忘了送到唇边,问道:“然后呢?”“然后?局面就被我控制住了。”莫依然啃了一口鸡腿,大嚼起来。杜月道:“那也够危险的。这种事,你总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啊!”莫依然道:“放心吧,就我保守估计,二十年内是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了。再说,我的习惯你也知道,谋未定,事未成,我从来不跟人说的。”“就是这习惯不好。家里人,你总不该瞒的。”静和说道。莫依然笑笑:“也多亏了你们。否则,公主府一倒,我在外面还真是难了。”杜月道:“不说这些。来,吃菜。你在外面肯定吃不好。”莫依然点点头,道:“对了,西子呢?”“她还在皇宫守卫,”静和道,“朝堂刚刚安定下来,木大哥又在养伤,现在整个木家军就靠她撑着。所以今晚上没过来。”莫依然道:“也难为她了。等我看看她去。”正说着话,忽然外面有小厮来报:“驸马,管家传话来,外面有人找。”“谁啊?”静和问。小厮道:“奴才也不清楚。那人带了这个东西来,要我交给驸马。”莫依然擦了擦手,接过来一看,竟是一块明黄色的腰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腰牌上,那个大大的“李”字闪着金光。她与静和公主对视一眼,看到静和的神色,心里便确定了这腰牌的主人。“来人在何处?”莫依然问。“回驸马爷,就在前堂候着。”“好,”莫依然掀袍下地,道,“我去会会他。”静和一惊,道:“你就这么去,行么?”莫依然道:“眼下,也只有我去才行了。”前堂候着的人,就是丞相府的掌事,李信。他见到莫依然,俯身行了一礼。她也没有多余的话,道:“头前带路吧。”时隔一年,物是人非。曾经车马喧嚣的丞相府门前一片空落落的,竟连烫金的牌匾的都暗淡了不少。门房里空空荡荡,可见府中仆役已经大部分遣散了。李信带着莫依然往内堂走去,入眼处草木杂乱,一片萧条。不禁让人生出飞鸟各投林的感慨来。丞相府正厅亮着灯。李信引着莫依然坐下,道:“驸马爷稍坐,在下去请太尉。”莫依然仍旧坐在上一次来时的位置,看着旧日的景物。可是这一次,却连个上茶的丫头都没有了。门外传来脚步声,和着木杖顿地的声音。李相一身深色常服,拄着拐杖,在管家的搀扶下走进正堂。莫依然站起身来。一别三月,居然已是这般光景。李相在上首坐下,微微一笑,道:“驸马爷,风姿依旧啊。”莫依然俯身见礼,道:“见过太尉大人。”他摆摆手,道:“当不起。成王败寇,老夫输得心服口服。”莫依然低头道:“是学生无礼了。老师,切莫怪罪。”李相长叹一声,道:“你到现在还肯叫我一声老师,倒真让我刮目相看了。驸马如此气度,日后前程不可限量。”“老师深夜招我来,所为何事?”李相看着她,道:“今日请驸马来,其实是有事相托。驸马爷若能答应我这两件事,丞相大印,双手奉上。否则,老夫就算是死,都不能瞑目。”莫依然道:“老师请讲。”“老夫这一次,真真是一败涂地。可是心里仍有两件放不下的事。”李相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道,“第一件,就是李皇后。淮安王对我李家恨之入骨,老夫这一倒,李皇后再无照应。你能否答应我……”“老师,内廷之事,不是我这个外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