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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背影,连挽留的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 遭过小偷的屋子乱糟糟。 夏兔对着自己被单上的印记发了半天的呆,最终决定,给小白打一个电话。 ——像mama说的,这些真的是他干的吗? ——她倾向的答案是“不是”。但如果不是,哪个种类的小偷会进房后偷吃东西,还跑到主人床上睡觉? 响铃不到半秒钟,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喂,小兔!”那人的声音大声,听上去惊喜极了:“今天怎么可以跟我打电话呀!你妈临时加班吗!” “额……小白,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学校吗?” 夏兔一手拿电话,一手拎起被角,无意中看到了一小块红色的污渍。 ——这个颜色,使她马上联想到新鲜的血渍。 “没有啊。” 小白干脆地否认了:“今天一天,我还去了除学校外的三个地方。” 细看后她突然发现,血迹不仅残留在被单上,地板那边也有。 将手机开了扬声,她蹲下身子。 “早上到你家外面等你上学,中午出学校吃了鸡排套餐,现在我在家里……” 小白嘿嘿地笑:“小兔给我打电话,是想把我叫出来吗?” 夏兔本身就觉得他没有嫌疑,听他这么说,心中更加确定。 “没有,就是想你,所以打一下……” “好啦,你认真做作业,我们明天再见吧。”她柔声与小白道别。 ——不太想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他。 ——怕他自责,怕会加重他与mama之间的不和。 她顾虑多多,却还是没法妥当权衡,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话说,这个小偷也是奇怪。家里空无一人,他没有与人搏斗却流血了。 ——如果是本来就受伤的,为什么趁身体虚弱出来行窃呢? “他……” “撒、谎。” 静默的房间中,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咬字古怪的男声。 ——妈、妈呀,谁?!! 夏兔倒抽一口凉气,惊吓地握紧手机。 僵直的脑袋顿顿地往衣柜的方向看去。 “……” ——好消息,入室行窃的百分之百不是小白。 ——坏消息,那人尚未离开。 从最初她和钟情进门起,他就一直躲在那里!! 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夏兔蹿起来,朝着大门的方向全速奔跑。 “嘎吱……”衣柜的柜门打开。 “咚——”有重物落下。 不必亲眼所见,她已栩栩如生地脑补出了背后的景象。 ——小偷追出来了!! 鬼片里最可怕的鬼是哪种?对于夏兔,是在地板上爬得很快的白衣鬼。 那个东西明显不属于人类啊!它的移动速度惊人!! “惊人”具体表现在——此刻已经死死扯住她脚踝的那只手上。 ——它连站起来的时间都没浪费,直接爬过来的。 左脚分毫不敢动弹,绷紧到几乎失去知觉。 脚踝处的感觉,比起“被抓住”,更趋近于“被绑住”。 夏兔低头,看向地板……看见了一只完整的、垂着的手。 ——它不是用手指拉她的,是用手臂。 宛如细绳的手臂缠绕她的脚腕一圈,打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结。 手掌像绳结的装饰物,死气沉沉地耷拉在一边。 “救救我……” 手臂的主人语调哀切地说。 ——妈呀,这是我的台词吧! 夏兔欲哭无泪,小腿不受控地簌簌发抖。 ——脚动不了,踢它脑袋估计都使不出多大的力。 ——没武器,除了手里的手机。 ——手机有什么用,没等拨号出去,她说不定就被身后这个东西弄死了。 ——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请你,不要联络他。” 见她沉默不语,似乎能够透视她的想法,它的另一只手掌立刻去够夏兔拿手机的右手。 最后的救命符当然不能被它拿走,所以她默默地将右手抬高。 ——“不要联络他”?并不陌生的柔软身体构造,令夏兔马上想到了小白。 ——之前它说的“他撒谎”,指的自然也是小白。 同一物种,不见得是朋友。 ——小白能帮上忙吗? ——赌一把!! 夏兔憋着一口气,较紧牙关翻开了手机的翻盖。 “不要,我会死的。求你了……” 分明不是处于劣势方,但面对夏兔的行为,它没有更近一步的胁迫动作。 相反,它在求她。 ——为什么? “你……” 夏兔重重咽下一口口水,试探性地索要主动权。 “你先放开我。” 出奇意外地,它立刻照做。 ——看来赌对了! 压制住拔腿逃跑的冲动,她微微侧身,看了眼后面。 天呐,那是怎么样的一滩生物…… 黑黑黄黄的不明液体黏在它的后背、胸前、脸上,由于长时间的风干,它们凝固成块,但难闻的气味依旧残存。 鲜红色的是它的头皮,那里被揪秃了一块,此刻仍在渗血,看上去十分严重。 夏兔惊得说不出话来。 ——最可怖的,是它的身体……它的身体看上去格外的短,原本应是双腿的那截长度,生生地失踪了。 她捂住嘴,哆哆嗦嗦地转过身。 它的全貌暴露在她的眼前…… 和初见土豆小白时相差太远,那个凄惨的生物看上去并不是与现代社会完全脱节的。 它脏得不像话,但穿了一件衣服。 “蓝……” “蓝天……” 橙色的大logo于层层污浊之下,依稀可辨。 “蓝天……孤儿院!!!” 灵光一闪,夏兔想起了那个某段时间频繁出现在新闻报道中的地点。 所以…… 所以眼前的…… 或许是…… ——小王子抓的出逃地心人。 她想起小白当时的描述。 对!就是那个!她听他讲过的!! 不过,关于那些人、那件事他仅一句带过。 像完全不重要一般,使人忽略的、轻描淡写的。 ☆、第35章 隐藏 “你,为什么来找我?”夏兔听见自己这么问。 她的脑袋里有两个小人,一个呼唤着出于人道,她应该帮助眼前的人;一个按响警铃,说着“你和小白一边的,他想消灭的,你不应该阻止”。 “只有你能救我啊……”虚弱的生命体双手合十,乞求道:“我还有要做的事,我暂时不能死。”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对不起,我太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