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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和她的饮食习惯有关,或许和她的脾气个性有关,但最有可能的病因,来自陈秋娥。 肖策还在的时候,陈绯就开始出现月经不调、下腹疼痛等症状,可她没当回事,默认是自己喝酒造作导致的。仗着年轻,没跟肖策提过,也根本没有想过去医院检查。 等到肖策离开今宵茶楼,陈绯的病情愈加严重,疼得受不了时,恨不得买安眠药吃。可这事又不好对花雨巷那帮狐朋狗友说,她便找了个时间,自己去市里的医院挂了妇科。 她很快得知,自己的身体里长了囊肿。 这非常常见,医生语气平平,跟她陈述,很多女性都有,与性生活关系并不密切,甚至处女都会长,有很大的概率是囊性,恶性比例较低。 在等待检验结果的那几天,陈绯翻出了陈秋娥从前的病历本。才知道原来陈秋娥也曾患上同样的病症,她在37岁的时候,做了双侧输卵管卵巢切除术。 陈绯通体发寒,她隐有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步陈秋娥的后尘。 更让她无所适从的是,那些预感全都应验了。 几天后,她一个人站在医生面前,看着他比第一次严肃很多的表情,听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觉得这个世界都陌生得可怕。 大多数人都会得的病,大多数人中的大多数都没什么问题,怎么偏偏到了她这里,就不太乐观了呢。 医生提出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两种方案,陈绯双目无神,听得头晕。最后医生停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问:“要不,你下次跟家人一起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怎么进行后续治疗。” 陈绯眼前一花,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晃了一下,可实际上,她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脸色苍白,说:“我没有家人。” 连医生都语塞了,他不便多问,顿了会儿,轻声说:“那我先给你开药。你回去好好想想,或者跟朋友商量商量。过两个月再来做个检查,我要看看囊肿的生长情况。” 陈绯说好,低头收拾单据和病历,慢慢走出门去。她没能走出医院,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就蹲了下去,陈绯浑身发颤,筛糠样地抖,额头贴着双膝,手指紧紧攥着裤腿的布料。 那是陈绯20年来,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恐惧。在她还没有好好规划未来,还想着得过且过的时候,天落惊雷,将她劈醒。 陈绯清醒地认识到一件事:你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的东西,也许下一秒钟就不再属于你了。譬如亲人,譬如爱人,譬如健康。 没有能跟她商量的朋友,陈绯回去之后,有天夜里实在忍不住,给肖策打了通电话。在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提示音后,觉得自己简直是犯贱。 而轩轩就在这个时候,向她走近。 旁人都以为陈绯和轩轩来往密切,是因为肖策离开后出现了空窗期,只有陈绯心里清楚,那时的她,无法拒绝任何人的陪伴。 陈绯和轩轩慢慢亲近,人也越来越开朗,一段时间后,在她思索着怎么对他开口倾诉病况之际,大壮死了。 大壮死状凄惨,陈绯目睹后,很多天都浑浑噩噩,甚至一度忽略了自己的身体。 她胆子再怎么大,平日里再怎么耍勇斗狠,也不过是个20岁的年轻女孩。在见识过血淋淋的凶杀现场,经历过连日的噩梦缠身和警方无休止地细节盘问后,陈绯迅速地消瘦,食欲不振、失眠和梦魇让她整个人处于崩溃边缘,半点精神也提不起。 有那么一段时间,轩轩一直陪在她身边,所以当他提出晚上留宿在陈绯家中时,陈绯没有拒绝。 可当轩轩试着拥抱陈绯,取悦她,温暖她,陈绯却表现得无比抗拒与回避,她干涸、萎靡,整个人了无生气。 “为什么肖策可以,我不可以?” 有一次,轩轩这么问她。 这问题触怒了陈绯,轩轩从不提肖策,却在这种时候提他,陈绯觉得刺耳非常。 “不做就滚。”她回答。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轩轩不依不饶。 陈绯烦了,索性说:“是,我还想着他。” 这话不是陈绯当时的真心话,只不过一时应激,才这么回答轩轩。可后者深信不疑,当即摔门而去。 陈绯裸着上半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的儿童灯具,那是陈秋娥装修时给她挑选的:主灯罩是云朵的形状,旁边还有一个小仙女模样的副灯,灯罩是仙女的裙摆。 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换过。 陈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云上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直视得久了,眼泪自然而然地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她突然想:这么多年,陈秋娥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呢? 这问题令她深感疑惑,陈绯在往后那些失眠的夜里,靠酒陪着,不断地思索。可她想得眼睛和肚子都疼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而轩轩,那夜之后,再也没有提及过陪伴。甚至在真凶落网,凶案告一段落后,陈绯自己调整好情绪,故作公事公办地找他合伙时,轩轩也没什么好脾气地回绝了她。 “轩轩,情意不成买卖在。你要是答应和我一起开舞蹈培训班,条件可以商量。”陈绯那时候这么劝他。 “我缺那点钱吗?”轩轩却说,“今宵茶楼都倒了,花雨巷也没什么好待。” 陈绯皱眉:“你不要告诉我,你留在这里,当真是为了在楼里卖酒。” 轩轩:“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在来之前,陈绯甚至还想过解释,她其实没有用肖策恶心他的意思,她只是前段时间太疲惫——陈绯很少向人解释,可她觉得自己需要轩轩,比起打破原则的不愉快,孤独更让陈绯恐惧。 可轩轩这句反问把陈绯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陈绯心念俱灰,可她从来不怕硬碰硬,于是同样回应轩轩:“哪能呢,能让你留恋的女人不说上百也有数十,我不敢当。” 轩轩冷笑了声,说:“你也想想自己吧,留得住什么。” 他太了解陈绯,与她对阵,根本不需要大动干戈,他太知道怎么刺痛她。 果然,这话说完,陈绯立刻跳脚,她恶狠狠地冲他道:“用不到你来管!你爱去哪去哪,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迎面碰上也别指望我跟你打声招呼!” 这小姑娘。轩轩甚至在心里轻笑。她的暴怒,在他眼里跟闹着玩似的。 轩轩离开花雨巷的那天,陈绯又一个人去了医院做检查。 结果很不好,医生告诉陈绯,囊肿的生长部位很危险,生长速度也不容乐观,如果坚持保守治疗,可能用不了几年,会恶化得很严重。 陈绯问他:“手术呢?如果我放弃保留生育功能呢。” 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