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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枯萎。失去了水分开始发黄,她看着,忽觉得韶光易逝,人易老。 这情绪来得好莫名,她怔一下,随即觉得好笑。 说真的,她何时在意过别人?年幼时扬着头颅从巷中过,恶言恶语也只如耳边一阵风。 人去人来她更是无所谓,不然,也不会一冲动就答应照顾一个多年不见的孩子,又因为一念之差,把他从酝州接到旬安。 再然后,接受他表白,跟他zuoai。 随口答应他时,是觉得新鲜有趣。好比黑陶瓶里的雏菊,既然总要凋谢,那为何不趁绽放时闻上一闻——反正,她人生早就写满荒唐,也不差这么一笔。 可实际上她不愿承认,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她有所顾忌,也在害怕着什么,早不像从前那样洒脱。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缚住了她手脚,害她谨慎紧张,一言一笑都要斟酌。 有人遮住她面前光影,指隙也被他填满。希遥回过神,伏城跟她十指相扣:“想什么呢?” 她笑着转过身,跟他并排下山。手指紧握,她离他很近,走路时,肩头轻轻碰撞着:“想家里那束花。” “花?” 她点点头。过一个山角,起了阵风,她伸手按住飞扬的长裙摆,声音很小,隐在呜呜风声里。 “我在想,它究竟什么时候会谢呢。” C41 客华山共有五条主要的游览路线,涵盖了十多个大小景点。走马观花地玩了三天多,最后一天下午结束行程,休息一晚,再搭次日飞机回旬安。 将近傍晚时候,从景区回到镇上,街巷里已经点起纸灯笼。路边小吃店开锅做生意,香气热气在夜色中弥散,男女老幼款款闲逛,提一袋红橙黄绿的新鲜水果,或握一杯浅棕色冰茶。 美好假期即将结束,高彦礼要尽地主之谊,提议在镇上走走,一块吃个散伙饭,他请客。 一边说得冠冕堂皇,一边却扭头跟伏城疯狂暗示,眼眨得快要抽搐。伏城会意,泰然自若给他捧哏,还不忘拉别人下水:“走了一天,她有点累了,我送她回去休息。你跟周茉吃吧。” 希遥手里拎着串青葡萄,本本分分地边走边嚼,锅就从天上来。她无辜抬头,伏城立即按住,恰巧走到岔路口,他扳着她肩膀右拐:“行了,你们好好玩,我俩先走。” 希遥踉跄几步,在他臂弯里回头,看见高彦礼跟周茉走远。她耸一耸肩,把黏人的手抖掉,将葡萄送进嘴里:“商量好的?” “哪有,”伏城拒不承认,“这叫心有灵犀,互利双赢。” 她听了笑。一串葡萄被吃得只剩一根弯曲藤蔓,她摘下最后一颗,喂到他唇边:“很甜,你尝尝。” 伏城开心,握着她手腕,低头把果实衔住。企图学她撩拨他的那回,嘴唇顺便去舔蹭手指,结果她敏捷地一缩手,丁点都没碰着。 他郁闷,悻悻松开。微凉的葡萄滚到齿间,他没防备一口咬破,滞了半秒,酸得整张脸都皱起。 怎么忘了她不爱甜?伏城捂着牙根自食苦果,见希遥笑得弯下腰,他埋怨道:“你骗我。” 希遥摇摇头,半正经不正经地看着他,唇角还挂着笑意:“是你太傻。” 是他太傻吗?他真以为会是甜的。 伏城撇撇嘴,一颗酸葡萄让他胃口大开,拉着她到街边小店吃面。莘州的黄昏,天边晚霞美得似火,久违的安静独处,他们隔一张狭窄木桌各自低头,谁都没有讲话。 他吃得快,放下筷子后支着下巴等她,端详了一阵,笑她脸上的妆花了。 希遥瞪一眼,却问他:“丑吗?” 他认真摇头,抽一张纸巾,探直胳膊去擦她嘴角。一展臂,顺便碰倒了筷子,筷子头没进面碗,挑起汤汁溅在他胸前。希遥连连笑说这是报应,一个差错,他指尖碰到她不老实的嘴唇。 夕阳真漂亮,她也是。 客华山的松林在巷口露出一角,烟火油盐味道在小店萦绕。他抽回手,看见指甲上一抹红,心上那位妖精故技重施,他修炼已久,可还是不能招架。 舍不得擦去,他默默想,幸福不过如此。 - 回到客栈,在客房门前又腻一阵,直到她揉着肩颈说好酸,伏城才松开手,放她回房休息。希遥压下门把进屋,过一会又探出头,虚情假意问:“不进来坐坐?” 那俩活宝随时回来,他进去能干吗?伏城倚着自己房间门框,绅士而礼貌:“不了,谢谢。” “砰”地一下,隔壁门关上了。 声波捋着墙壁过来,震得他心头一跳,耳边嗡一声。心道女人还真是可怕,关个门都带着内力,后来才发觉不是,原来裤兜里手机在震。 摸出来,看见屏幕上一行字,发信人高彦礼:“我俩待会要看场露天电影,晚点回去。” 伏城一个深呼吸,高冷回复:“哦。” 高冷完,瞬间破功,变成哭丧脸——后悔了,刚才该进去的。 希遥在浴室慢悠悠冲澡,哗啦啦水声关了,敲门声才浮上表面。她以为是周茉回来,迅速擦一擦身体,来不及穿衣服了,便裹上块浴巾去开门。 手忙脚乱的同时,她心里愧疚,自己疏忽大意,都不知道让她在外边等了多久。结果门一拉开——是位熟人。 这位熟人跟她差不多的状态,刚刚洗过澡,浑身是干净清爽的沐浴液味。见她疑惑,他似有准备,坦然解释说房间吹风机坏了,要借她这儿的用用。 一句话不但没把她疑惑打消,反倒更疑惑了:“你这么短头发也需要吹?” “……啊?”他猝不及防,干眨下眼。 都什么关系了,进个门还得接受逻辑严谨的灵魂拷问? 伏城恼羞成怒,越发怀念刚才错失的良机,索性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他抓住她手臂,把她往房里推:“外边好冷,进去说话。” 浴室向外散发温香热气,希遥随手整理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偏一偏头:“吹风机在那儿,自己用吧。” 半天没人应声,她回头一看,伏城正握着吹风机把手,翻来覆去好奇研究。 希遥不解地皱眉,过去替他按一下扭。气流随即向外喷射,伏城吓一跳,她无奈道:“你是不是根本没用过……” 这句还没说完,她又发现新情况。抬起手到他头顶拨弄一下,无情得出结论:“你头发已经快干了。” 看来撒谎这事儿,他是真没天赋。伏城不得已,把吹风机放下,朝她露出个心虚的笑容。 希遥抱臂挑眉,倚在洗手台上。看他这副模样就已经明白,可偏等他自己开口,于是捏一捏他耳垂,柔声哄诱:“说吧,来我这儿想干什么?” 伏城喉结一动,把在他耳垂画圈的手指攥住,顺势往怀里一拽。 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