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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不敢想象。 他怒视着谭培文,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杂乱无序。 电光火石之际,一个想法窜进脑海。 他说:“那如果她死了呢?” 谭培文一愣。 付清如头晕脑胀,也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章绎之摸到腰间的武装带,从不知手里的枪如此沉,似乎有千斤重,几乎握不住。 他望着对面的她。 自她上次不声不响离开,他们已走上殊途。他跟随楚仲业,为夺谢家的江山一意筹谋。 他摈弃从前的心性,亲率万千将士攻城掠地,不停地杀戮。 鲜血,炮火,滚滚泥沙,心毫无触动,像是成为杀人的机器,不想思考,不愿思考。 为什么不动手,凭什么不动手? 她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她早就忘了他们美好的过往,不属于自己,何必执念? 章绎之猛地上前一步,一手用力扯她入怀,一手握枪抵住她腹部。 众人错愕,再回神,只听付清如低吟一声。 “绎哥哥……” 她面容惨白,因突然而至的剧痛颤栗,抓紧他的手臂。血缓缓渗出,滴落在地面。 章绎之眼里泛着猩红,依然紧揽着她的腰肢。 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只感觉她的体温逐渐冰冷,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没想到再见面,他要亲手杀她。 用这把枪,就一颗子弹,和在战场上杀其他的人一样,打进她的身体里。 他以为心如铁石,不会有丝毫动容,却分明有股苦涩的感觉泛滥胸口,由苦变成痛,痛得无法自持,痛得如痴如狂。 她的身躯越来越轻,因为血在慢慢流失。她会不会彻底恨他?这样亲密的拥抱,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谭培文和众人始料不及,均是震撼地呆怔在原地。 眼前光亮终于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付清如幽幽阖目,手无力地松开,软软垂下。 …… 谢敬遥被临时授命为第五军参谋长,领一支精锐部队日夜兼程,经河南取道三门峡,再深入陕西东部地区。 长时间马不停蹄行军,又拖着重型炮弹,士兵们大多走得疲惫不堪。 大家灰头土脸,路过的地方也人烟稀少,狼藉满地。十余天左右,终于艰辛抵达杨庆旅团所驻地。 本以为杨庆在布置增援韩城的兵力,剩少数人留守后方,到目的地才清楚,杨庆竟没有半点调兵遣将的举措。 见哨兵来报,秘书出来迎接,说杨庆在接待重要客人,请参谋长的部队先行扎营,末了又热情地领着谢敬遥及几位高级将领先去临时指挥所里休憩。 杨庆征用了当地政府的办公署,在此设防,是因为办公署历来警卫森严,条件还算好,加上县长高官百般谄媚,他过得乐不思蜀。 谢敬遥粗略巡视各处,发现行辕无论外部建设,或是内部装潢,不像办公场所,倒像寻欢作乐之地,对杨庆的心理状况便有了了解。 (女主当然不会死) PO18绮怀(民国)篷山万重 篷山万重 翌日,杨庆以接风洗尘为由,设宴邀请 谢敬遥去一家菜馆。 包厢里坐着人,外面则围着各自的卫兵, 连苍蝇也难以飞进去。 “参谋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请用茶。” 杨庆殷勤地倒了上好的普洱茶水。 他一边招呼吃好酒好菜,一边又夸赞谢 敬遥如何年轻有为。 行军多日的人舟车劳顿,看见美味佳肴 没有不吃的道理,谢敬遥并不客气。 饱餐后,他放下碗筷,对杨庆道:“多谢 杨旅长盛情款待。” 杨庆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谢敬遥看看酒足饭饱的军官们还在拼 酒,用杯子在桌面磕了两下,大家方马上收 敛。 “休息完,饭也吃了,现在杨旅长能谈正 事了?”他昨天来的时候就已不耐烦,只是见 将士们风餐露宿太久,才暂时没有提起。 杨庆叼着烟斗吸两口,笑道:“参谋长别 急,咱们先去县里的醉风楼放松放松,不赶 时间。” 啪,谢敬遥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令 所有军官们悚然一惊,忐忑地望过去。 一个旅长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张狂 的话! 战事紧迫,前线的战友们在枪林弹雨中 浴血奋战,他倒好,还能安逸地纵情酒色, 仿佛天下的太平与之无关,同僚的生命也无 足挂齿。 谢敬遥薄唇轻启,笑了下问道:“杨旅长, 如今是什么样的形势?前线告急,你就是这 样带兵打战的?你是不是把上面的命令当成 耳边风? 状似漫不经心,然而字字句句直戳要害。 杨庆没见过谢敬遥,乍见又见其拄着手 杖,气质也没军人那般锋利,心里就松懈了。 本是拖得一时是一时,这时候自知理亏,被说得头也不敢抬。 怪就怪之前他没有好好打听参谋长的为 人,早知如此,必定不会搞这么一套。 ¥上午11:02 2/2 “是我酒后糊涂失言,”深感情形不妙,他开始连连致歉,一会儿又骂骂咧咧说,“都是我手下那群不成器的家伙建议弄这些鸟事,真是丢咱们旅的脸,回头我一定按军 规处罚,参谋长别介怀生气!” 谢敬遥懒得和他周旋,只瞥他一眼,问他为什么迟不迟按兵不动。 杨庆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脸上很快堆起客套的笑容。 “参谋长不用过于担心,前些天暴雨连绵,对行军作战极为不利,还有过河的桥梁被洪水冲垮,所以没来得及出兵。现在桥要修好了,我部队的人马力十足,很快就到韩 城助一臂之力,绝对没有问题。” 他面不改色,理由听起来让人信服,说桥一修好,不几日就可以支援。 谢敬遥对他狡猾的说辞自有考量,事有轻重缓急,也不想在这时候太追根究底,毕竟共同目的都是为营救韩城的兵团。 他知道杨庆绝非顾及同僚情谊,但督军下的命令,还没有胆量违抗。 之后杨庆又谈论起日后的战事部署,踌躇满志。二人聊了聊目前的状况,才各自去休息。 谢敬遥走在后面,只见杨庆意态闲适,边走还边哼着小曲,怎么看都不像个军事将领。 全军扎营在一处学校宿舍,这所学校因战乱停课,学生们休学,到处空荡荡。众人整理武器装备等,在此稍作安顿歇息。 夜晚凉风飕飕,士兵们都入睡了,仅有巡逻的卫兵走动。天空星星点点,一片寂静。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