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3
,被炙热地烤成了水蒸气。 风儿,软趴趴地搁在人脸上,带来的气息,是花草鱼虫浓烈不甘的汁液,混着泥土的干燥,吹得人心也燥热。 每当这时,沈惜安就想念自幼跟着祖母居住的江南水乡。那儿的太阳似乎永远明亮而不炎热,蒲扇摇出的徐徐微风,足以呵斥踌躇不敢前行的夏意,小桥短而细,铺着青石板,流水潺潺,蛙鸣阵阵,田野里一片金黄。 “小懒鬼,又睡着了~”高朗无奈摇摇头,认命地拿起马哲书给她一上一下扇着风。 沈惜安成绩不算优秀,但极为努力。看着她这模样。高朗了然她成绩上不去的理由。 她趴在桌上,脸下已被压出红印,一根一根,犹如一张竹席。长睫紧闭,微微上翘,比翩翩欲飞的蝴蝶更动人,鼻尖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高朗扯出一张抽纸,仔细地擦拭。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高朗也断断不知道自己一个小举动早就落入了暗藏的镜头,日后竟会形成轰动。 外婆的脸是皱巴巴的,深深浅浅的沟壑布满了那张老态龙钟的面庞。她的眼睛弯弯的,像每天上学路上经过的那条小河,她的声音总是很温柔。 “安安,你该吃饭了。再不吃饭长不高的,长不高就会变成小矮人,变不成白雪公主咯。” “不行不行,我是白雪公主。才不要当小矮人~”她嫩声嫩气的。 长大后 ,才知道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灰姑娘,白雪公主是童话故事里的人。 “好,你是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天都黑了。醒来吃饭王子就要亲你了。”奶奶笑着道。 可是这个声音怎么有点奇怪?奶奶的嗓音是沙哑陈旧的铁锈,而他清澈如山间朗朗清风,悠然恬淡。 沈惜安猛地一睁眼,热烈明亮的光线令瞳孔难以聚焦,她只瞧见,带着笑意的明眸里镶嵌着星光熠熠的黑珍珠,那一刻,整个宇宙都好似被点亮了。 “我知道我长得帅,你也不用这么直盯盯地看吧。看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高朗无措地摸摸后脑勺。她的眼睛长得比动物园里的鹿还要圆溜溜,平白又生的那么大,茫然失魂地看着他,很难让他不想入非非啊! 沈惜安睡迷糊了,没出声,眼睛一眨不眨。 “好吧,你想看就看吧。谁让我是你男朋友呢,看清楚了,别让别的男人给拐跑了。”他转过头,正对着女孩,四目相对,似有火花流动。 沈惜安被他突然靠近的距离吓得一抖,身子往后趟,“高朗,去你的,少自作多情了!”耳根早已赤红。 高朗撇撇嘴,“我还以为你这么看着我是想我亲你了,不想就算了。你不是很喜欢吗?”他突然凑在她耳畔说。 听这语气,似乎还是沈惜安的损失了。没防备的,被人弄得又羞又恼。 “你~啊”沈惜安半句话还噎在喉咙里,牙齿却亲吻了舌尖。舌尖上敏感地细细麻麻的神经末梢将这传递给了大脑中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看你,这就是说假话的下场。明明就看上了我的颜还不承认~”高朗骄傲地仰着头。 这人,脸皮真厚! 嘴上埋汰着,手却不自觉去摸人家下巴。“张开嘴,我看看怎么了?” 沈惜安往后一躲,不让他碰,眼睛提溜地瞪着他。控诉他反常的自恋情结。 “快点儿,张嘴,我亲你了!”高朗一本正经地耍流氓。 沈惜安痛的说不了话,却不敢跟他对着干。老老实实张开了嘴。 “真乖!”他语气甜的腻人。 “你这牙齿够硬的啊,皮都咬破了,红了一片。”高朗捏着她下颌仔细查看。“好了,没大事儿,我去给你弄点儿冰块来。” 沈惜安看着他背影发呆。其实,有人担心的感觉也不赖。 晚餐,依旧是两人熟悉的那家店。 老板热情地打招呼。“二位还是老菜色?” 高朗点点头,坐在了靠窗的的老位置。 沈惜安恍然,不自觉竟和他吃了这么多次饭。 “我这个男友还合格吗?”高朗食指轻轻擦过鼻头,掩饰自己罕见的紧张。 他们这种关系算是试用期吗? 沈惜安又何曾淡定,“你有没有发现,那天之后的你很不一样?”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方式。 高朗这个人看似平易近人,温润如玉,可“平易近人”本就是个居高临下的词。他出现的地方,自带光环,彰显着自身的特别。之前的交往中,天平是向他倾斜的。表现的再平和,也难以掩盖他一句话就能拯救她于水火的事实。可现在的他,无形之间消弭了这种潜在的距离感,他也会闹小脾气,也会抱怨繁多的课程,也会紧张焦急没把握,霸道不讲理,甚至有时候还讲话贱兮兮的。这样,才是一个真实的人啊! 高朗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柔。“因为不想我的女朋友也把我当个神。既然你不愿意主动靠近我,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他的情沉甸甸的,压得沈惜安不敢直视他眼眸。只得“呵呵”假笑几声。“你倒是挺看得开的。”四两拨千斤。 高朗并未见怪。只是握着的手用了更大的力气,变成十指相扣。他很喜欢这种牵手姿势。 古人语,十指连心。十指相看,即为心心相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校服到婚纱,从黑发到白发,真是令人向往。 高中课堂上,黑乎乎的胡渣绕了嘴巴一圈的语文老师摇头晃脑念出了这句诗文,奇怪的是,一向文科不开窍的他那一刻却有了丝丝触动。 她脸上依旧淡淡的,眼神早已千流百转,高朗没错过那一刻她的震撼,如冰雪乍融,春寒还暖。每次,只要走近一点点,迟早都能走在她心上。 哟西! 不甜不要钱! 同学,我想睡你!(二十八) “最近天气有点热,不如去我那儿。” 宿舍没空调,沈惜安总热的跟条狗似的大喘气,不经意抱怨几句,高朗便发出邀约。 去他那儿?沈惜安低着头,耳廓染上夕阳的残红。 高朗说完也觉得不大对劲,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完了,他脑子里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