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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筋脉。 父亲认为母亲欺骗了他,而我的残疾又令他在世家和同侪面前大失颜面,便冷落了母亲,广纳姬妾,又把我逐出正院,放到这个偏院中养着。我七岁的时候,母亲终于郁郁而终,父亲又娶了继室虞氏,她很快便生了一儿一女,两人都活泼健康,父亲更把我置之脑后了。 我笑了笑,又拿起,看了起来。我想,即使不靠萧家,母亲的嫁妆也足以养活我一辈子,也许,等我及笄之后,我便会寻个道观出家。毕竟,世家子弟不会娶一个身有残疾的女子做正妻,而我也不愿意“被施恩”地嫁给一把胡子,甚至孩子都有几个的世家男子做继室,或者被当做棋子和寒门联姻。 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是敲门声。 我和乳母对望了一眼,乳母打开了门。进来的竟然是继母虞氏。 我站起来福了福,道:“夫人。” 虞氏十分慈和,“瑶儿,随母亲到正厅去一趟。今日太清宗来萧家挑选弟子了。” 我有些惊讶,毕竟,以前这种好事从来不会找到我。我跟着她,来到正厅,厅外果然有不少仆役和婢女在执役。 我微垂着头,跟着虞氏进了门,眼睛的余光扫了过去,厅中已经林林立立站着几十个世家子弟,我的弟弟meimei也在其中。平时父亲坐的主位上,如今却坐着个穿白衣的仙长,他身后还站着两名仙长,而父亲反而坐在了下首。 我收回目光,稍稍感叹了下第一仙门的威势,便跟着虞氏来到厅中央。 只听父亲陪笑道:“王仙长,还有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一管极清润的声音,如泉水在玉石上流过。 我福了福,道:“禀仙长,小女的名字是萧玉瑶。” “阿瑶,你过来。”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稍稍有些沙哑了。 这声“阿瑶”,倒叫得挺熟,我一边腹诽着,一边走到了他面前,抬起头来,这一看过去,我一下子就懵了。 无论是在外祖家,还是在萧家,我也见过不少芝兰玉树、如美玉般琳琅满目的世家男子,但眼前的这张脸,好看得应该不似人间所有了吧?他极清俊的眉,极清澈的眼,鼻子挺拔隽秀,唇瓣削薄,整个脸似玉雕成,泛着淡淡的华光。 虽然乳母总夸我是美人,我还是不由地自惭形秽,悄悄地把左手藏在了衣襟下。 但他却伸出了右手,轻轻执起了我的左手。那一瞬间,我屏住了呼吸,他的手掌修长白皙,异常清美,托着我素白的拳头,又合了起来,大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小手。 过了片刻,他才放开手,柔声道:“伸开手。” 我本来想告诉他,我的左手是伸不开的,却被他蛊惑似的,使劲一用力,没想到,以前在私下试过无数次也无法伸开的左手,一下子就伸开了,反而因为用力过度,手掌伸得有些发疼。 我顾不得惊讶,或者思索其中的缘故,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左掌心。 我白皙的手掌上,静静地卧着一枚小小的绿尺,材质似金似玉,光滑流转,莹莹的青光把手掌也映得绿莹莹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枚绿尺从何而来,为何会在我的手中?难道,我从出生起,就一直握着它吗?这就是我无法伸开左手的原因吗? 仙长的唇角轻扬,道:“阿瑶,你可愿随我……去太清宗修仙?” *** 作者君一直作死地想用第一人称写,终于开始作了…… 2 太清宗的幸福生活 美男出浴 我恍惚了一下,怎么好像很久之前,有人问过我同样的话?但明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仙门中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仙长。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头有点昏了起来,不禁用手扶住额头。 父亲殷殷切切地看着我,用眼神催促我赶快答应。我心里冷笑了下,进入仙门可以给家族带来莫大的荣耀和利益,他心里当然巴不得我赶快答应。不过,除了乳母,我在萧家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而且我走之后,家族看在太清宗的面上,也不会苛待她。 仙长却没有不耐烦,只是神色温和地看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回过神来,轻轻道:“我愿意。” 岁月静静地流淌,一晃之间,我入太清宗宗门已有两年了。我也从个小姑娘长成了十四岁的娉婷少女。 两年前,仙长把我带到了浙东地界的太清宗。他的名字叫王毓之,是太清宗的首座长老。他并非太清宗出身,来历成谜,因为曾从魔界妖人手中救过掌门的性命,所以被邀出任本宗首座。但他对宗门内的事务却从不过问,而且不时外出游历。 据说,他的修为已经到了还差半步就飞升成仙的地步;据说,他的为人十分清冷。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对传言中“他的为人十分清冷”这一点一直迷惑不解。因为,他对我总是和颜悦色,好像有着无限的包容和耐心。 记得刚入宗门时,我想拜他为师,他虽然面色淡淡地婉拒了,说他从不收徒,但却告诉我,如果我在修炼上有何不懂的事,可以随时去他的精舍问他。 我们入门未久的弟子们均未拜师,而是由授课堂的长老和资深弟子们统一授课,仙长偶尔也会讲道,每逢此时,大殿总是挤得满满的,人头攒动。 记得那次,授课长老教了“流风回雪”这一招,我总是练不好。忽然腰间的绿幺剑震动了一下,发出愉悦的低鸣。对了,绿幺剑就是当年我手中所握的绿尺所化。自从他打开了我的左手,绿幺便可以感应到他的气息,每次他在附近,绿幺便会震动。 我雀跃地朝他在后山的精舍跑去。仙长果然已经回来了。 他正在烹茶。他精于此道,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赏心悦目,我自自然然地跪坐在几案下首的坐垫上,着迷地看着他,等到他把雨过天青色的茶盏推到我面前,我才回过神来。 “仙长,流风回雪这一招我总是练不好。”如第一日一般,我一直叫他仙长。 “哦,等会儿你练给我看看。” 他端起了茶盏。 我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才饮了一口,便皱起了小脸。不知为何,我特别害怕苦味,虽然仙长烹的茶清香扑鼻,沁人心脾,但茶中的苦涩还是让我皱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