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柳暗花明又一村
公费旅游使妱玓快乐。 她回到纽约,联系上了在酒会上和她眉来眼去的男人,这个人在原投行关闭之后进入了文森特的家族企业,职位不高,但他是艾略特自己带出来的人,算是得力助手。 妱玓几番打探,问出了傅黎煦人也在美国,偶尔会和他们聚餐,而游樱杳无音讯。她和甄洛通过电话,知道游樱还没有回国。 那么她应该还和傅黎煦在一起。 正当妱玓进一步询问傅黎煦以前有没有在私人住宅开过派对,试试能不能找出他的住址时,傅黎煦找到了她。妱玓以为傅黎煦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要来警告她,然而并不是。 傅黎煦要她去做一件事—— 妱玓站在雕花门前,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推开了门。 四肢都绑着束缚带,被固定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游樱出现在了她眼前。 不过十几天而已,前一眼游樱还鲜活健康,后一面就如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毫无生机,瘦骨嶙峋。 她的手背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有不少还带着血珠,营养液吊在上方,输液针垂在地上。 妱玓不自觉地放低声音:“这是、这是怎么了?” 傅黎煦道:“她不吃饭,营养针打上就拔。你们不是经常一起聊天么,你应该不想看到她死吧。” 妱玓缓了缓:“是。” 她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游樱:“游樱啊,你” 不至于。 他把你搞成这样,恨他就恨他,为什么要作践自己的身体呢。 游樱一直望着窗外,她听到她的声音,慢慢偏过头。她看见妱玓,勉强笑了一下:“你不用劝我,道理我都懂,我不愿意。” 她不愿意。 从她进云宏开始,傅黎煦就安排好了霸道总裁和小秘书的戏码,要用金钱、地位、容貌来吸引她,在这一切都不奏效之后,他选择使用强制手段。 这是像他说的那样,他喜欢她么?并不,他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挑战,只是想掌控她。 所谓强取豪夺,不过是欺软怕硬,如果她是傅云晤,是董建月,是艾略特,是拉法尔,傅黎煦敢对她下手? 她当然可以选择顺从傅黎煦,做一个对他贴心知意,嘘寒问暖,情深意重的女人,直到他厌烦,能够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 但决定权在别人手上,太令她厌烦了! 她未被自由洗礼的少年时代就对剥夺她选择权的人采取了以暴制暴的方法,更何况现在? 之前那些带着假面周旋的日子,明明不愿意还要说喜欢的日子,她受够了! 傅黎煦把她的手机收走,指纹解锁通通改掉,有专人伪装她和朋友聊天。甄洛之前发现了,但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这都是傅黎煦告诉她的。 无力反抗,求救无门,但至少,她还拥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妱玓叹了口气,用手指沾了点水,涂在她干裂的嘴唇上,掩上门走了。 没过几天,妱玓又来了。她端着一碗鸡丝粥,上边撒着一小把葱花,她用勺子搅了搅,说道:“吃一口吧?我做的。” 游樱连眼睛都没睁。 妱玓坐在床边,低声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讲完了你再决定吃不吃,行吗?” 她没有等游樱回答,自顾自说起来:“我和颜律是表兄妹,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但是我们两家从外公那一辈起就不大联系了,我去年才和颜律相认,在夜总会里。当时我是鸡,他是嫖客。” “我外公比不上颜律他外公,不过在我们那个小县城,算不错的了。但我爸很穷,他家里六个jiejie,把他供得人模人样,他就靠着那一张皮去哄我妈,我妈年纪轻,一哄就跟他在一起了,我外公不同意,但我妈就是死犟,最后外公给了我妈一笔嫁妆,跟她断绝了关系。 我爸就是看着我外公有钱才追的我妈,他虽然不高兴,但我妈也挺漂亮的,他们过了还不到一年的日子,我妈怀孕了,我出生以后,她的日子就难过了。他们家就喜欢男孩儿,我妈刚出月子就怀,刚出月子就怀,后面又生了八个,全是meimei。六个被他们扔了、埋了、淹死了,两个送人了。我因为是老大,我妈那时候还有勇气保我。后来她被我爸送到农村乡下,每个月给五百块钱,就也没什么底气反抗了。 从小到大我爸都没管过我,学费是我自己去和老师求来的,大学读的是定向师范。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工作了,能养我妈了,就好了。但我妈生病了,她身体很不好,多站一会儿zigong都会掉出来。我凑不到那么多钱,我去求我爸,但他不认识我,把我当成他公司的职员,还暗示要潜规则我。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去卖。 那边经理为了跟颜律保证货干净,特地介绍了一下我爸妈的背景,幸亏他还记得我妈的名字。然后他送我妈去治病,又给了我一笔钱,帮我安排工作。 有颜律帮忙之后,我爸又颠颠地跑过来相认。我原来的名字叫吴招娣,就是最俗气的要弟弟的那个意思。后来我把名字改了,每次听到吴国栋说我是他们老吴家人,我看他叫我名字一副不自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她被粥碗烫得滚热的手温软地握住游樱,她轻声道:“游樱啊,不要放弃啊。想尽了所有办法还是没用的时候,也许会有人来救你呢?只要还活着,会得救的。” 她握着她的手晃了晃,强调了两遍。 游樱喝下了一口粥。 妱玓因为喜欢喷香水已经被保安投诉过很多回了,但现在只有她能让游樱吃饭,而且她听话地把浓香换成了淡香,勉强被守卫接受。 她在厨房里烤出了一个散发着甜香的红丝绒蛋糕,切了几小块,去问外面的保安吃不吃。保安们断然拒绝了,一来是因为在工作实践,二来,妱玓眼圈发红,鼻子堵塞,明显是感冒了,谁知道她做蛋糕的时候咳没咳嗽。 妱玓转而去问女仆,毫不意外地,她被所有人拒绝了遍。 她不满地端着小份蛋糕上楼,蛋糕和她身上的檀香格格不入地冲撞着,游樱被熏得有些头晕,想开口让她走远一点,或者换件衣服。 然而在她开口之前,她明确感知到自己丧失了对肌rou的掌控力,她昏了过去。 —————————————————————————— 董建月是云宏CFO,傅黎煦他妈,前文提过一嘴。 大家可以去查查zigong脱垂,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一个大妈跳广场舞的时候zigong掉下来了,所以那是有事实依据,不是我危言耸听。 顺便推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