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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有淡淡黑气从四人的颈侧伤处被逼了出来。 「天师……」四人茫然睁眼,见到殷天官,却似乎不觉得诧异。 殷天官沉声问:「刚才有谁来过此处?」 四人被问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最後,总算有个士兵拍拍身上残雪,满脸疑惑:「除了天师之外,没有人来过啊!您不是说要进去办点事,问咱们放不放人?说起来倒奇怪,刚刚天师走来时,天还阴着,尚未落雪,怎麽才一眨眼,地上的雪就积成这样啦?」 今日的雪,已下了将要半个时辰!殷天官不禁皱眉。 士兵搔搔头,既弄不清楚,也不打算探究,只是皱着眉问:「天师倒是快些决定,要进去,还是不进去?咱们兄弟可是看在天师面子上,才肯偷偷放行!」 假冒他?又是谁使的什麽计?该不会……是冲着那孩子来的?如今不进去,难不成还能全身而退? 心头一凛,他反倒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烁烁:「自然是要进去!请大哥放行吧。」 *** 好冷,好冷!碎冰连雪扫到了脸上,王如薇簌簌发抖,却见娘亲动也不动,只是抱着弟弟,任凭风吹雪打! 那丑猴脸,还在发烧不是吗?!这麽冷,娘没把他摔死,也要把他冻死了! 胸口顿时一阵热血上涌,王如薇跳出了屏风外,对着母亲大喊:「娘!弟弟在发烧!你快关门呀?」 王如薇这一喊,王夫人抱着孩子的手顿时一震,虽没说话,却是浑身哆嗦了起来。 那人双眸一沉,阴狠地盯着王如薇:「你喊什麽?滚!碍事!」 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猛击上王如薇胸膛,将她小小的身体骤抛向门外!她的一声痛喊还被寒风堵在喉里,头已重重摔上雪地,手脚再也不动,顺势滚了几滚,撞上院中大树,额上被枯枝横着刮了开来。 顿时,王夫人手里脸色青紫的婴儿睁开了双眼,直盯着门外看。 「你──看什麽?」那人轻退了一步,一时心生戒备,注意着孩子的眼神,脸上表情显然有些意外。 让他更意外的是,竟有一道无声无息的戾气,从身後朝他袭来! *** 殷天官远远奔来,一把拎起女孩衣襟,把昏闭不醒的女孩紧抱在怀里,已见她清秀面庞上那条血rou外翻的伤口;即使痊癒,永远也要带上一道难看的疤。 这只是个什麽错也没犯的孩子! 殷天官勃然大怒,未待看清那人模样,右手长刀一现,便向他背心砍去。 「邪道!」 那人闪避不及,猛拉住眼前的王夫人,一旋身,便让王夫人後心迎向那股锐利刀风。 殷天官将手中长刃骤缩成匕首,硬生生收住脚步,冷然瞪视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 很久不见了,老是跟在子珩身边的人。若是过去的殷天官,肯定对眼前熟人的莫名举动而茫然不解;但,现在的殷天官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人对自己,绝无善意! 他只觉得口里发苦:「离汜!你做什麽?」 「你看得见我真身?」离汜一愣,眨了眨眼,放下手上犹自木然的王夫人,了悟轻笑:「对了!天官,我老忘了你今非昔比,我这点小把戏骗得了凡人,却骗不了窃取傲战魂魄的你!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也不必再假扮了!」 附在离汜身上的一层邪气褪去,那张殷天官的面皮,顿时化为另一张端正带笑,心计深沉的脸。 「你来此做什麽?」 「做什麽?我的目标,不是和你一样吗?」离汜大笑:「只是,你来杀他,我来救他,如此而已。」 殷天官话也没说,右手直挥,刀寒立刻击上离汜面门,狠在他额上割出一道创口。 离汜没能避开,脸上大为吃痛,心底却是惊诧万分!他没想到殷天官的进境居然已达到自己难以预料的地步,知道今天必然讨不了好,离汜不怒反笑:「怎麽?来意被道破了,恼羞成怒?」 殷天官面色冷然:「滥伤无辜!这孩子脸上的伤,原样奉还。」 眼前的殷天官一身沧寒仙力,像透了玦觞,却长了一张傲战的脸。离汜心里一颤,多年来对仙尊傲战的妒羡、对天帝玦觞的隐忍、恼恨、臣服,一并化为难堪的酸意,漫上胸口。 「罢了,他既不肯跟我走,也是天意。」离汜微笑着退开几步,缓缓走到王夫人身後,拍开她的迷魂术,在她耳侧低语: 「夫人,在下救不了你,只好助你免受折磨,早些解脱了!」 「啊──」王夫人尖声惨叫,眼珠登时爆突,低头望向自己被穿透了的胸膛,渗入衣襟的自己的血,竟是浓夜一样的黑。 「唉呀,原来夫人也不是好人呢。呵呵……」 王夫人软软跪倒,手里的襁褓再也抱不住,就要滑了下去。 「离汜!」 殷天官怒喝,耳里却传来离汜欢畅的笑声:「尽管来追我啊!天官!让傲战这样摔死,正好,是不是?」 殷天官浑身一震,瞬间对上襁褓里那双异常平静灼亮的眼。这孩子,果真是傲战转世! 稍一迟疑,已追不上转身就逃的离汜。殷天官右手刀光一闪而逝,迅速伸手,接过那个即将堕地的小小襁褓。 襁褓中,是一张乾瘦青紫,发着高烧的小脸,除了那对眼睛还带些灵性,全然已看不出半点曾叱咤风云的痕迹。 「你,真是傲战?今日起,也是无父无母了……」轻叹了口气,殷天官把孩子搂得更紧了些。 顿时,襁褓里的小小孩儿彷佛要发泄自己天大的委屈般,一瘪嘴,当即放声大哭了。 门外守军听见宅里王夫人的厉声叫喊,正疾步赶来。 殷天官紧抱住怀里的小娃娃,转身就要离开,而地上那一个,却是带不走了。他於是蹲下身,轻触着女娃脸上最深的那道伤痕,指尖抚过,创口逐渐收束,直到缩得比小指略短些,却是再也无法密合了。 女孩双眼竟不是紧闭的,睫毛轻颤着要睁开。 殷天官柔声说:「孩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怕是要留疤了。不过,害了你的那人,我也在他脸上刻了一道永远不会痊癒的伤。」 「他……逃了?」女孩牙关冻得发颤,却硬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