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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爹貌似温和顺从柔婉无骨,其实骨子里脾气倔得很,得罪国舅爷而下狱,这是全然可以想像的事。 接着,娘自然要勃然大怒,那也应该。可是,他绝对不相信向来刚毅自持的娘会气得失去理智,失手杀了微服来访的文夫人;更不可能在杀人之後还惊惶尖喊,多添祸端! 偏偏,真是邵夫人杀人後的凄厉尖叫引来众人围观;偏偏,文夫人的屍首明明白白地倒在邵夫人房里。 这样惊天动地,几乎能抄家灭族的事才刚发生,弄玉楼与采星馆极巧合地同时起了大火,文夫人的屍首没救出来,而那个暂时被关在柴房里、等待国舅发落的邵夫人,也被烧得辨不出身形,再不见生前明媚模样。 至少也有百余人未曾逃出生天。春雪,夜荷,胡管事……没有一个生还。 当日,消息才一传出,狱中的邵默引没等文国舅去兴师问罪,自行仰药了断。 这惨剧,结局自是荒谬可疑。然而,焦土遍地,什麽也查不出来。传说中的灵丹仙药、悬而未决的文夫人命案,全都成了永远的谜题。尽管在国舅爷的震怒之下,官府也无计可施,只得装模作样追查了一阵子,收缴了这片原本繁华无匹的废墟,转手出售後,草草结案。 在官府里所能查到的记录,便是邵默引在大牢中畏罪自杀,其他弄玉采星馆里的人全烧死了,屍首数量没错,一个不差。 但,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弄玉采星馆实则有一个少主没死,让人给救了出去;邵夫人也没死,不过,从此半醒半疯。 救了他们娘儿俩的那些人,只说自己的上峯是邵夫人的至交好友,其余一概不提。 他的娘亲在疯的时候,全不认得他,倒记得自己有个娇滴滴的美貌女儿,以邵默引所写过一首诗,诗中「平江尽澜处,湖心一点枫」的句子命名。 於是,他们的女儿名唤「邵枫」。 可是,她不记得这个「女儿」实则是由一个身子骨病弱的男孩所改扮;也不记得这个「女儿」在十二岁那年便硬要穿回男装上书院,也给自己的单名改了个豪迈的字,就这样变成「邵峰」。 邵夫人没死,却疯了;他还活着,可是,在世上仅存的娘亲心里,他是个不存在的人。所以,他费尽心思找了一个与自己十二岁时相貌堪称神似的女孩,去假扮那个从来不存在的邵枫。 然而,邵夫人清醒的时候,他也觉得这个娘不再是自己的娘,而是一个媚态横生的女人,对属下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看着自己时的奇怪眼光,也令他感到陌生得很。 世界上没有那个青衫瘦弱的小书生邵峰了,只有一个真正娇滴滴的小美人邵枫:万神宗少主的未婚妻子! *** 一曲未尽,屋里的男人果真不满了,锦扇敲出轻微一声,打断弹奏;这举动已是向来附庸风雅的他,所能展现出来的最大不悦。 「这样不上不下、荒腔走板的曲是什麽东西?怎麽?莫非存心取笑大爷不识音律?」略带邪气嘲讽的低沉声线,硬是压过了弹琵琶少女的莺啼娇声。 本躺在屋脊上的青年蹙眉,无声跃起,幽光顿时拉出他颀长的黝暗身影。 他没有兴致去听接下来的吵闹,尤其吵闹的那人,还是个鼎鼎有名的采花贼。若不是非得要靠此人揪出当年事件的源头,这样的男人,杀了还嫌弄脏他的手。 这男人武功虽顶尖,但已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听了好半晌万神宗晶娘亲口唱出来的琵琶魔曲!接下来,只要靠他早就布置停当的那几名高手去收拾残局,自然是轻松写意、毫无阻碍,他只消回到自己的屋里静候佳音即可。 几个踪跃翻身,黑影霎时没入巷弄深处,旋即消失不见。 唯有他发上隐约灿显的光,尚存残影,留下几点莹莹如玉的皓然。 可是,他早走了一步,没来得及看见那名抱着一把七弦琴、身披连帽斗篷,一听到屋里男人发怒,才从倡馆後院树上翩然飘落的轻窕身影。 斗篷里的面貌,被乌纱蒙起,那双唯一显露在外的瞳眸,虽清澈盈然,却彷佛是再涌不起波涛的死湖,平漠寒邃。 霹雳引(2) 踏过长廊上早已被迷晕的鸨母和几个护院,斗篷中,没有抱琴的那只手低挥,将廊侧的灯盏灭了;接着,她拿掉塞在耳中的棉花;最後,整件乌压压的斗篷飘摇委地,走出一身俊致的娇袅韵味。 灯光明亮的房里,感受不到廊上细微的动静。 「这位爷,不满奴家是吗?」房里,晶娘睁着天真的大眼,眼眶中泛满了泪,直勾勾盯着面带怒气的男子瞧。 她的柔弱并没有带来一向无往不利的迷醉效果,男人的笑容更诧异,脸色更恼怒了。 「你也有耳朵,听不出自己唱得多差劲?」男子轻哼,口中的话一点不留情面,一点也不因为晶娘的楚楚可怜,便给出半分怜惜。 面貌生得极可爱俏魅的晶娘,在万神宗里受惯奉承,即使偶尔有任务,哪曾受过此等污辱?不多久前,她本来对这个长相挺好的男人还有点兴趣,舍不得太早让埋伏四周的高手现身;此刻的她却是柳眉倒竖,立刻便要下暗号掳人! 忍着气,晶娘赔了一笑,勉力让自己的脸维持甜甜笑靥。「公子何出此言?若是不满意,奴家自然得要再献一曲!」 男子微蹙眉,不置可否,只是敲着手头锦扇,缓缓退回桌边,盯着晶娘看,眼中逐渐显露疑色。 他的身形动作已没有初来乍到时的灵活,擒他,正是时候! 指尖锐起,晶娘在心里冷笑,正要拈断琵琶弦,四围的高手甚至已亮出兵刃微光──门扉忽传来叩啷一声,冷不防晃入个捧琴戴纱的身影,一进门便蓄意擦过男子空着掌的右手,轻佻软媚的眼神扫过男子的脸,眨了一眨。 不止那男人身形骤然僵了,料不到竟有外人闯入的晶娘,亦是愣住了,断弦的手势登时缓下。 「姊姊稍等!公子既不爱听你弹琵琶,再弹两曲三曲……怕也是没用的吧?」女子坐到晶娘身侧,将琴摆上小几,极亲切地除掉罩着半张脸的黑色薄纱,正将一张灿华绝代,佼美无匹的烟花丽容露在晶娘和男子眼中。 美人妖冶一笑,酒窝里的小红痣深深陷落,风情万种。 屋中几人,看得呼吸俱是一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