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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UNK

    一切的起点十分简单:年末小组聚餐,李白表演魔术,从韩信胯间摸出了一枚一元硬币。

    当时大家都笑得很开心,丝毫不觉得调戏组长有什么问题,特别这位自持高傲的上司伏倒在沙发扶手上,早已醉得人事不省了。直到李白把那枚硬币放在韩信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后者似有所感,晕乎乎地半睁双眼,喊了一声“李白”,语气委屈,在场闲杂人等打了个颤,纷纷慌忙转移视线。

    李白眨了眨眼睛,他喝得不多,恰好足够看清韩信微微扁起的嘴角,以及唇下凹陷处浅色的阴影。他没有拒绝酒味的拥抱,硬币掉落在地骨碌碌地不知滚去了哪儿。韩信趴在他肩上一动不动,李白囫囵把人抱起来,冲假装瞎子的同事们点了点头。

    “我送他回去。”

    车后座很宽敞,但韩信搂着李白的脖颈不愿意下来,无奈,只好把他塞进副驾驶。李白不着急发动车子,好整以暇地把运动模式调回普通,开启空调循环。

    韩信蹙眉靠在车门上,看来是冰冷的空气吹出几分清醒,他迟钝地感到了头疼和晕眩,摁压太阳xue都不管事。李白的手便是这个时候放在他的大腿上的,沿着西裤下平展的肌rou线条,轻轻按住接缝处。韩信抬起眼睛,引擎震动,缓慢倒车,李白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调整角度,专注望着后视镜——如果另一只手拉开身边人的裤链深入摸索可以被称为专注的话。

    韩信一时惊撼,以至于说不出话来,醉意被滤成星星点点的渣滓,沉淀在胃袋底部。好,他驶出车位了,方向盘打右,衬衫袖口露出半截瘦削的手腕,放松五指任由方向盘转回原位的样子潇洒又自得,看不出什么阻滞或迟疑。相较冰凉的指腹隔着棉布内裤,稍使上些许力道,呈环状打着圈摩挲韩信已然有些硬勃势头的部位。

    “……我记得你驾考通过了?”

    李白甚至没费功夫转过头来看他一眼,规规矩矩地注视着前方道路,肯定地“嗯”了一声:“怎么?”

    “这个。”韩信犹豫地指了指正往他内裤边缘伸去的手,“是交通规则要求吗?”

    李白忍不住嗤笑,以往韩信更惯于在小组会议上听他如此志得意满地笑,胜券在握似的,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了然于心。他闭紧嘴巴,不合时宜地心跳加速,混杂着酒精,在他耳鼓旁咚咚直响。

    “你说呢?”李白不答反问,“你醉了,韩信。”

    不是韩组长了,这回李白直呼他的姓名,熟稔,自然,韩信花了好久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车停在了完全陌生的车库里,头顶是喑哑的雪白灯管,李白正搀扶着他缓慢挪向电梯。

    “这不是我家。”韩信慢一拍说。

    “当然不是。”李白揽着他的腰,提醒他注意台阶,“你没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那你也不能……”韩信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徒然睁大双眼,迷茫地望着李白。

    电梯四壁由光洁明亮的镜墙环绕,倒映两个人交叠的身影。韩信认真思考为什么他和李白挨得这么近,然而大脑举步维艰,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拧着眉头说:“我喝了酒,不好闻。”

    “不会。”李白否决了这个说法,紧贴他的唇瓣说道,“相信我,张开嘴。”

    韩信想,相信李白没有什么坏处,照以往的经验,李白所说通常都是正确的。于是作为一名擅于听取下属建议的好上司,韩信假装略加思考,首肯了他的提议。李白眼中一泓水绿离近了看是豆色,不留神便让人看呆,丝毫未觉察柔软湿润的舌尖何时滑入齿排之间,韩信下意识后退,撞上流线形的坚硬扶手,顺势就被抵在那里亲吻。他几乎手足无措,好在记得搂紧李白的肩,延缓的味觉尝不到什么味道,头重脚轻。他试着纠缠,李白没有拒绝,扶着他的后脑以免磕疼,潮湿而温热地更深地接吻,电梯“叮”地停在十八楼,他们的嘴唇还难舍难分。

    指纹锁是最伟大的发明。李白毫不费力便按下把手推门而入,韩信被门槛绊了一下,两人跌跌撞撞,大门悄然曳回原处,动作太急,领带夹随着抽出,不知摔去哪个角落。韩信在喘,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因为接吻?还是因为李白?他脑海中乱糟糟一团,始作俑者轻咬他的唇角,下颌,舌尖勾勒喉结的形状,韩信一颤,近似痉挛,又被掐住腰拖近。他后知后觉李白也在喘息,呼吸洒落,些许疼痛充当催情,他想躲,又想迎:“李白,李白……我要洗澡……”

    本意是各自冷静,理清头绪,却意外地变味成了邀请,好似他再也按捺不住腾发的欲望,正向李白迫切求欢。韩信恼得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追悔莫及,衬衫纽扣解到第二颗,李白从敞开的领口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进他的眼睛。这有些难以抵挡,毕竟——他原本就非常喜欢他。

    李白家里没有配备浴缸,只有一个极简风格的淋浴间,内外由乌木色透玻璃分隔,容下两个成年男性显得有些拥挤。韩信头昏,进去了才意识到自己没脱衣服,而李白已经摘下淋浴头,正在试水温了。他愣在原地,一时间不清楚该找什么借口逃跑。李白显然不打算给他绞尽脑汁思索的机会,他说闭上眼睛,韩信条件反射便依他说的做了。暖洋洋的热水迎面浇泻,淋湿了他火红的长发、象牙白的衬衣,湿了水的布料紧紧吸附在皮肤表面,透出底下隐约的rou色。韩信,全然不知,懵懵懂懂,黑暗中想睁眼,张开的五指被李白拢住,仿佛找到了自己的锚,便扣紧不放了。

    他听见李白笑了一声:“韩信,你暗恋我吧?”

    韩信没听清,连忙睁开双眼,若不是李白动作快,及时移开了花洒,他大概要呛一大口水。鷃蓝的瞳仁一眨不眨瞅着李白,浴室暖灯在其中倒映成正圆形,隐晦地为他打上了高光,衬得那双眼睛格外通亮。李白于是又去吻他,嘴唇留恋地在鼻翼与唇珠之间游移,韩信不适应地试图躲避,李白并不急,慢条斯理地收下他主动让渡的领地,最终将他逼入浴室一角,除了配合别无他法。他最终看见他希望看见的,韩信圈住他的脖颈,把自己缀在了上面。

    “你也喝醉了,是不是?”他在接吻之前问道,李白体贴地扶着他的腰,指尖沿着湿透的衬衫褶皱往下滑动。韩信没有等答案,他喜欢李白的短发扫过指缝的感觉,带着恰到好处的水汽,捋成一缕一缕。冰冷的瓷砖令他瑟缩,凸起的肩胛骨作支点,下身高高抬起,李白一手便可掌握。韩信随着他的动作节奏,一下下上窜,红长发流淌得像血,漫过墙砖缝隙,坠入李白手中,摇摇晃晃。

    顺着唇角流连,韩信仰起头,任由他一路吻至颈窝。稍稍用力,蜜色的肌肤上就慢吞吞浮现出一个青红的痕来。李白也不继续解他的衣扣,薄如蝉翼的布料早已诚实地和盘托出饱满的胸肌形状,guntang与冰凉矛盾地交织,韩信猛然捂住了李白的手。

    “不要了?”

    韩信摇摇头:“再问一遍。”

    李白不作声,也不笑,定定的模样敛去两分温软,侵略欲反而外露,目光落在韩信抿紧的嘴唇上,直到他禁不住想偏头躲闪。

    “不想说也没关系,我……”

    “你暗恋我。”李白说,“从我进组第一天开始。”

    水声淅淅沥沥,小水珠连成一道水渍,韩信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口,骤然紧缩,再放松,只吐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点头,搂紧李白,牵着他的手拉到自己双腿之间。

    “你明天还会不会记得?”韩信问,“我没醉,对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任。”

    “会。”李白解了他的皮带扣,西裤委落,一直掉到韩信的脚踝,笔直的双腿在灯光下泛着白,“家里没有避孕套,我可以直接进去吗?”

    韩信一句“你怎么认为我会在下面”没说出口,就被他自己默默吞下。无所谓。这真的无所谓。他一边点头一边从裤子里迈出来,方便李白的摆弄。看我多喜欢你。他无端地感到难过,李白握着他的膝盖往后抵,湿淋淋的手指撩开干燥紧闭的洞口,带入温润黏滑的热水。韩信在紧张,咬得很紧,扩张有点难度,李白便弯腰啄吻他的脸颊。不应该无套zuoai的。韩信想,然而进入的指关节属于李白,隐忍的呼吸来自李白,他被酒精浸坏的大脑破罐子破摔,也许某种意义上毫无遮蔽地直接品尝这个人才是明智之举。

    剥落碍事的衣物,韩信着迷地抚摸李白因用力而紧绷的臂肌,而后是形状精巧的锁骨,平滑的脊背,勃发的生命在他的指腹下微微跳动,将他纳入同样的节拍。弧形的性具末端在他的腹股沟之间不疾不徐地勾画,若有似无地挺进小半个头,又怜悯地撤离。韩信双臂攀缘在李白肩颈,不由自主催促:“够了,直接cao吧。”

    两秒钟后,他才后悔。赤裸裸的男性性器上扬着挤开初步开拓的xue口,感觉并不锋锐,好似包裹在柔软缓冲气垫里的刀鞘,真正感受到的时候已然突破屏障插进细嫩的rou道里,撑满,涨大,突突搏动。韩信艰难地倒吸气,高估自己承受能力的结果便是两个人都疼得进退维谷,李白不知何时掀起衬衫下摆摸了进来,虎口卡在肋骨最底下一寸,将韩信稍稍托起了些。他要退,但韩信不许。韩信箍住李白的手腕,说“继续”。

    他们从淋浴间做到洗手台,亲吻与爱抚软化了未经人事的、几近崩裂的甬道,前列腺液尽职尽责地为他们润滑,韩信一只脚踩在马桶盖上,伴随低呼,终于插入。李白停了一会儿,容他适应身体里火热坚硬的棒状物,后退些许,xue眼紧跟着外翻,露出一小圈粉白的壁rou。再顶进,又cao回去了,后入的姿势让他将韩信的背看得一清二楚,按住凸出的尾椎,惹来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好大。”韩信完全了解男人在床上爱听什么话,眼中隐隐水光闪烁,回望向李白,不愿移开视线,“cao得好深……嗯……”

    李白捞起他的臂弯,交扣掐住,韩信眨了眨眼睛,没能第一时间明白,然后便被重重的一下顶cao掀翻,趴倒在桌面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哼声,被李白抓紧,一下比一下沉,硕大的guitou钻开敏感的xuerou,叩上最深处的结点。韩信想跑,却正合了李白的意,双膝在地面上磨得通红,爬一步cao一下,步履蹒跚地朝卧室行去。韩信感到羞耻,而羞耻引发更汹涌的欲望和爱意,他受桎梏而无法完全倒下,生理泪水与吞咽不及的唾液一齐跌落,他在抽搐中得到高潮,射在了李白的羊毛地毯上。

    李白捉了他的手臂将他翻转,韩信躲不开,让他结结实实地亲吻,仰躺在客厅地板挨cao。十趾蜷缩,韩信越想越伤心,李白不允许他说话,或许李白本来就只想骗他上床。下个月的企划案,不能让他通过。韩信舔舐李白的嘴唇内侧,双腿夹紧他的腰,感觉到温暖的手指拭去眼底的泪迹。

    “在想什么?”韩信摇头,但李白还在继续说,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不够快?不够深?还是不够用力?”

    韩信恼得想开除他,然而李白撑在他脑袋旁俯视他的样子太好看,说不清是方才在浴室被淋湿还是汗水从他鬓发滴落,砸碎在韩信颊边。他恍惚体认到自己的的确确在和李白zuoai,不是做梦,更不是醉中的幻影。

    心脏跳得咚咚响。韩信收合手指,抓紧李白,在下一个高潮来临以前,终于如愿听到了他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