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实话实说
京海刑侦支队一队队长安欣，开着他的小破车带着徒弟陆寒一路狂飙到高宅。 没等下车，小陆隔老远就发现，高家门口还停着一辆吱哇乱叫闪着刺眼警报光的120。 “至不至于啊，搞这么大阵仗。” 被自己师父从值班室揪起来就跑的小徒弟，还没太搞清楚状况。但直觉提醒他，和高家有关就没啥好事儿。 他师父却难得的抿着嘴没搭理他，小跑两步推门就进。 进门入眼就是一片混乱。 三五名医护围着沙发上的人似乎正在讨论如何处理，高启强低垂着头无力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茫然在旁边站着的小虎，好不容易看到个熟面孔，连忙迎上前去，又赶紧跑回高启强旁边出声提醒： “安警官来了，强哥——强哥，安警官来了！” 高启强仿佛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一抬头，满眼全是红血丝。泪光翻涌的作出一副隐忍模样，请安欣陆寒先坐。 安欣没空回应，卡着医护肢体间的空隙挤到了沙发前。一名医生正翻开高启盛的眼睑观察瞳孔，另一名护士则在用脱脂棉压迫他的下体伤口，试图止血。沙发和他的裤子上仍能看到点点血迹，地上还有呕吐物的痕迹，从现场来看，符合迷晕后被侵犯的迹象。 “送他去医院，”医生检查完后，吩咐两名担架员准备运送，导致病人昏迷的可能太多，没有经过化验，他也不敢妄下结论。 高启强听到要去医院，抓起大衣就准备跟车走，安欣伸手就去拦：“高启强，你先别走，先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满眼通红的高启强，掏出手机打开彩信，怼到安欣眼前让他看： “我弟弟，是在勃北出事儿的！安欣，我后悔给你打电话了——不该让你掺合进来的，蓝庭和建工的事我会自己解决，你不要卷进来！” 安欣飞快的扫过彩信内容，对高启强报警说的内容更信了七八分。 自打2000年高启强进入建工集团以来，旧厂街的卖鱼强就褪去了那层唯唯诺诺的皮，成了被人前呼后拥的“高总”（是副的是副的——安欣腹谤）。 一来是看不惯他这前倨后恭的德行，二来因着徐江案不明不白的结局，安欣对高启强总是心怀忌惮，却又忍不住靠过去，妄图找到些什么证据。 总之，每次面对高启强，安欣的态度总是矛盾的——在避之不及和纠缠不清间反复横跳。 倒是需要李响经常来开解他。 李响现在已经成了他的顶头上司——刑侦支队支队长，再努力个三五年立几个功，当个副局长也不是不可能。 李响总爱拿白金瀚举例给安欣讲： “你看，白金瀚之前在徐江手里，黄赌毒一应俱全对不对？” 安欣眨着眼睛盯着李响手里的小雪饼，“嗯嗯，现在也不是没有啊。” 李响没辙，还是先把雪饼撕开口子递了过去：“现在在高家兄弟手里，是不是没过去那么糟？他们自己知道控制红线，几次去查，人家手续齐全都是合法经营对不对？——你先别管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场外抽水的！” 李响看着安欣张嘴等插话，话头不停，压根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咱们的线人和卧底呢，也能通过白金瀚撒出去。像张彪当年卧底第一天就被送回来的事儿再也没发生过了，对不？” “所以，只要高家兄弟不碰法律的红线，咱们就是合法合规的警民合作。安欣，你觉得呢？” 李响输出完毕，总结陈词。 安欣咔滋咔滋咬着小雪饼，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有，反正把两腮塞得鼓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响，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随后又咧个嘴笑了： “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响，我是警察，我要真相，我也要保一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