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曹斌攒局
30 王师傅给李师傅介绍了一个年轻人，说叫小盛，还是个大学生。 他哥在建工是个项目经理，这些天正打算联系联系一些相熟的施工队，可能后面有合作。 老王满口打着包票，说这兄弟俩靠谱，自己之前就跟他们兄弟俩干过。而且俩人都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老李，我可是想着你这人不错，跟我这么多年关系了，才把这好事儿告诉你的。” 李师傅在电话那边当然高兴，一口应承下来。一边谢着老王，一边拜托老王跟小盛说一声，明天让他直接到新城大街555号找自己见一面——这些天一直在这边赶工，老板天天在这边监工催的紧，自己实在走不脱。 第二天，高启盛早早就到了新城大街555号附近观察起来。 原本是个开得半死不活的生鲜超市，现在一看，外立面已经被脚手架搭满了，大门口前散乱堆着沙子、钢管、涂料——还停着一辆格格不入的粉色雅阁。 倒是不见曹斌那台常开的丰田。 高启盛一边抿着嘴想事情，一边整理了下衣服。纯蓝的衬衫还是从哥哥的衣柜里挑的，肩宽合适，但穿上就有些晃晃荡荡的，于是外面又套了一件卫衣。 哥哥的味道穿在身上，就像哥哥轻轻掐着他的后脖颈一样，让他安心的同时又充满了斗志。 曹斌不在，竟然是个女孩子一直在店里跟装修——有点意思。 李师傅听说小盛来了，赶忙出门迎接。 五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穿的灰色工装到处都是白色涂料的痕迹，头上还顶着报纸折成的纸质三角帽。 看着眼前的小盛穿着干净得体，李师傅赶忙把自己头上的三角帽拿下来给小盛戴上。“俺们工队啥都能干，瓦工、木工都行，现在里面正刮大白呢，带你进去看看啊？” 高启盛自然跟了进去，一边躲着各种“暗器”，一边嘴上不忘恭维着：“李师傅你这也太辛苦了，这个场子的装修都包给您了？” “对对对！整个场子的装修，全是我们队干的！” “那这老板也挺大手笔的啊，300多平从棚顶到地面全包，李师傅这次能挣不少吧！” “嗨，哪儿啊！这个杨老板是个女的——抠的可细了，天天蹲在这儿找事儿。我们就出去买袋水泥，她都恨不得跟着我们去市场抬回来……”李师傅靠着高启盛的耳朵小声叨咕，“给钱也不痛快，之前说好了进场前先给30％，结果马上要进场了又说钱都压在货那儿了，就给15％，中间完成一半再给30％。” “这不最近接个活儿也不容易嘛，我底下这些兄弟也要吃饭的，也就应下了……我听老王说，您那儿倒是从来不拖钱哈？”李师傅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高启盛抿嘴笑：“那是当然。我们也是拿着建工的工资，犯不上专门卡费用——只要咱们的活儿质量过得去，钱当然拨得快。” 李师傅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更着急带高启盛看看他们队的施工品质了。 终于走到了一块有些空旷的位置，李师傅还没来得及给高启盛展示他们的瓦工找的阴平阳平多漂亮，穿着粉色套裙，踩着一双亮皮高跟，戴着顶白色安全帽的女孩子就走过来。 高启盛虽然不认得什么牌子，但女孩子带着一身贵气，便猜到这人应该就是李师傅口中说的杨老板。 是曹斌的亲戚？女朋友？还是合伙人？ 女孩子明显在气头上，但说出的话却温温柔柔得体的很： “李师傅，咱们的进度是不是有点拖了？本来昨天应该装上的灯带，我刚刚看了下，今天还没装上呢。北星下周是一定要开业的呀，我们几个同学攒的本钱也不多，您耽误我们一天，我们就白白亏一天啊……” 高启盛迅速为自己推导出的结论又加上一条，北星应该是曹斌和他的酒rou朋友们一起攒的生意，主要负责人说不定就是这位杨小姐和曹斌，杨小姐负责卖场经营，曹斌负责找关系和货源。 李师傅赶忙和杨小姐辩解，说不是自己进度拖了，昨天买的灯带她觉得买贵了，于是又得去市场重新再买，这一来一回耽误了时间，今天一定能装上。 李师傅是好说歹说，又是承诺一定按时收工，又是承诺一定能让北星正常开门，终于把这位大小姐暂时宽慰住，扭头又去看别的地方了。 李师傅擦了把汗，跟高启盛抱怨：“听说是商务局哪个领导的女儿，多少有点大小姐脾气，没办法……” 高启盛暗叹，这就是大小姐脾气了？那曹斌那种算什么脾气？ 但口中却是不一样的语气：“诶呀！这不是那个杨……杨什么来着。好像是我同学啊？刚才看你们气氛不太好，我也就没提——” 李师傅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提过杨老板的事儿，看高启盛好像认得这人，赶忙接话：“对，杨晓晓，你们认得啊？” 高启盛继续套路：“咝——初中同学，太久没见了，也不确定是不是她，你有她电话吗？我看看尾号一不一样?” 李师傅不疑有他，翻开通讯录就念了出来。 离开新城大街555号的时候，高启盛的通讯录里，已经多了一个叫杨晓晓的联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