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第6节
书迷正在阅读:是谁亲哭了小狐狸、努力逃离裙下之臣们(nph)、莫香家的小炖rou【NP现代玄幻H】、嫁入luanlun家族成为叔伯的玩物(高h np 高干)、糜宴(H)、鬼王幼崽在玄学直播里封神、我种的蘑菇成精了、我在灵气复苏的地球开客栈、天游域神差、镜花水月
他的谎言蹩脚,漏洞百出,浮南却信了。 “好吧,好吧。”浮南说,她能理解这样的仇恨,即便心怀这样的恨意犹如飞蛾扑火,伤人伤己,但这与她无关。 按照她的习惯,她只会陪着他,直到他死去,她不会当那惹人厌烦的劝导者角色,劝他放下恨意,回头是岸。 她无法想象他的经历,亦不会试图理解、疏导他的仇恨。 浮南将面前的《修罗诀》推到他面前:“那这个可以吗?” “有更高阶的吗?”阿凇看着浮南的眼睛,比划着问。 他在试探浮南的极限。 魔族功法越是高阶,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浮南自己也知晓这一点。 她的长睫颤抖着垂落,执笔在砚上蘸了墨,又落下几笔。 《寸骨功》是要打碎自己全身的骨骼,重塑魔骨,炼成刀枪不入的身体。 《业火蛊》是要寻来魔界最毒的业火,焚烧躯体,融火入体,cao控业火,所向披靡。 这一回,浮南写出的都是在魔域范围内都算是禁术的功法,她像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仙,满足虚妄之人每一个无理的要求,阿凇要什么,她会拿出自己力所能及范围之内他最想要的。 阿凇看着她紧抿的唇,他知道浮南没在笑了。 他继续比着手语:“还有其他的吗?” 浮南攥着笔的指尖不住地颤抖,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写下去了,但很可怕,她脑海里确实还有更加邪恶的魔族功法。 这些知识都是先生传授。 “幽冥经。”浮南的双唇颤抖着,她对阿凇说,“碎骨焚身,只是这功法的第一步,碎体重炼经历七七四十九个轮回,方成虚无之体,此前,从未有魔族成功修炼过这个功法,妄图触碰这个禁忌的魔族都死了。” 她闭上眼,声线如游丝般虚弱:“它太可怕了,我不能让这个功法的任何一个字在现实里留下痕迹,所以阿凇,你若要修行这个功法,只能听我一字一字与你说。” 第6章 六枚刺 在听到浮南说出“幽冥经”这三字时,阿凇沉黑的瞳孔里泛起莫名的情绪。 他知道这个功法,幽冥经是魔域皇族里传承的无上秘籍,甚至不需全部掌握,只要习得皮毛,经历那四十九轮回里的寥寥几个轮回,修炼者便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当然,修炼者也要感受碎骨焚身的痛苦,魔域皇族有些魔族为了追求更高层次的幽冥经,死在修炼的途中,但这功法带来的力量依旧在诱惑着崇尚武力的魔族飞蛾扑火。 浮南……究竟是什么人。 阿凇倾身,紧盯着浮南的眼睛。 浮南拍了拍自己的面颊,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怎么了?” 阿凇看着她懵懂拍着自己脸颊的动作,并没有表达什么。 他问她的已经够多了,他不应该对她感兴趣。 只要不问,那就不算好奇。 阿凇纤密的长睫落下,他比了手语:“就这个。” “那就这个吧。”浮南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她的眼中,阿凇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果然,她从怨川尽头捡回来的东西就没有能活下去的。 这个功法很暴烈,先生也叮嘱过她不能将它写成文字流传,她自己也曾了解过它的修炼过程,她不相信有人能撑下来。 阿凇,究竟是恨到什么程度呢? 浮南对着他眨了眨眼,她的鼻头一酸,又开始同情他了。 她起身,将房间里用来通风的窗子关上了,在关窗的时候,她顺带将厚厚的窗帘也拉上了,室内顿时变得昏暗无比。 浮南伸出一指,施展法术点了灯,幽暗的灯火映着她的面颊。 “阿凇,我希望你不要修炼这个功法。”她第一次劝阻他的行动。 阿凇站立在房间的暗处,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看着她,许久未言。 最后,浮南他那张无情的眸,最终还是放下手里的灯盏,将它吹灭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陷入黑暗,她朝他走去,在他面前踮起脚来,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黑暗里,最温柔的气息拂过阿凇耳侧,说出最邪恶的语言。 幽冥经的修炼内容,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先碎骨,再焚身,后重塑躯体,这个过程要在七日之内完成,算作一个轮回,等到自己修炼到可以再次打碎自己躯体的程度,便进入下一个轮回。 不过七日,说来简单,但那七日里修炼者所承受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浮南似乎在害怕空气将这个功法的秘密听了去,她颤抖着手,扶着阿凇的双肩,在说到重塑躯体最后一步的时候,她的声线都是虚浮的。 她觉得自己被扯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她在恐惧这个功法,但阿凇格外兴奋,他饮恨而生,所谓痛苦于他而言,稀松平常。 但是,浮南说完之后,阿凇感觉到一点湿润的水意落了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浮南是在他耳边传授功法的,这点水意似乎来自于她。 在黑暗里,阿凇抬手拂上她的面颊,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一触她的脸,阿凇便知道,她哭了,或许不是因为怜悯他,而是单纯被这个功法吓坏了。 浮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个禁忌的功法似乎在传递一些负面的情绪,待阿凇的手触上她面颊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落泪了。 她不知自己为何落泪,是害怕,是后悔,是怜悯,又或者是其他的情绪? 浮南将袖子在自己面上抹了一把。 在黑暗里,她看不到阿凇的手语,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往下落。 阿凇按住了她的手腕,他在她手背上写字。 “七日后我会出来。” “莫哭,又不是你修炼。” “你死了,我就把你埋了。”浮南继续用袖子抹眼泪。 不会死,阿凇看着黑暗中她止不住抖动的双肩,如此想。 浮南摸索着将房门打开了,她跑了出去,见了日光,这才冷静下来。 阿凇有所求,她不过应他所求而已,他死了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浮南对自己这么说。 即便如此安慰自己了,但浮南还是选择守着他,她这几天都没去怨川尽头拾荒,留在了家里,留在阿凇房门外。 七日之后,阿凇可能就出来了,浮南想。 但时间还未到七日,便出了意外。 这处安静的小院之外,忽然被许多黑衣的魔族包围了,在外的树林里,一人坐于生着獠牙的恶兽之上,腰间系着剔透的血晶腰带,衣着华贵。他身后站着点头哈腰的珠宝店老板,那只丑陋的蟾蜍魔族。 “这血晶腰带,就是这里一位小妖怪提供的?”这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取出自己的黄铜千里镜,眯起眼观察着浮南的家,普通,这里太普通了。 “大人,是的,她说是在怨川尽头里捡的。”店老板战战兢兢地说道。 “要在怨川尽头捡东西可不简单,她哪里来的眼力?”那人轻哂一声,“我闭关二十余载,这里便出了这样的人物,去,去将她抓起来,是死是活都行。” 浮南是在吃午饭的时候察觉到异常的,今日是阿凇修炼幽冥经的第六日,她感觉到地面异样的震动,惊得手里的鸡腿都要拿不住了。 她是植物,对于土地的感应很敏感,似乎有很多外来者接近了这里。 这里荒凉贫瘠,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靠近这里? 浮南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她推门走出房间,看到院外不远处的密林里有影影绰绰的人影。 她抬手施放阵法,浩然金光笼罩这处小院,靠近的魔族都被弹开,这是正宗的荡魔阵法,对魔族有极强的克制作用。 “还有几分好手段。”林子里的大人并不着急,他拍了拍自己身下恶兽的鬃毛,“荡魔阵法,魔域的魔族会这个?” “直接杀了。”他眸底燃起狠戾之色,直接命令道。 浮南不过金丹修为,她的法力不足以支撑这个荡魔阵法太久,但阿凇还在屋内修炼,幽冥经修炼时最是凶险,她只能坚持下来。 在外侧魔族不断的攻击中,浮南勉力支撑着,直到那金色的荡魔阵法上出现一丝裂痕。 负责攻破阵法的魔族首领大喜过望,召唤出血红的火光便朝那一丝裂痕上击去。 浮南一惊,她往后退去,脊背抵上阿凇的房门,此时已是深夜,阿凇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前来追杀她的魔族已入了院中,下一瞬,自土地里凸起无数的尖刺,浮南无奈,只能现出自己的原形。 这尖刺模样可怕,其上还带着倒钩,乍一出现时着实将那些魔族吓到了,但首领一刀将那外强中干的尖刺斩断,冷笑道:“雕虫小技,莫怕,直接将她杀了。” 浮南不知他们为何要追杀自己,她心想自己不能抛下阿凇自己跑。 思忖一瞬,她反身推开阿凇的房门,此时的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阿凇盘腿坐在榻上,尚未重塑的半面脸如魔鬼般可怖,已经重塑完成的那一半身躯却如神祇般俊美。 如此模样,比纯粹的恶魔还要诡异,浮南却顾不上许多,她扑了过去,只将阿凇抱在了怀里。 沉沦在无尽痛楚中的阿凇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她抱着他,仿佛一只贝壳轻轻合上了自己坚硬的壳,只露出柔软的贝rou包裹着他。 阿凇勉强睁眼,他看到浮南紧闭着双眼,身后伸出无数的尖刺,将他与她两人护住,而后,这尖刺带着他们遁入大地之中。 浮南的部分身体化作自己的原形,一只硕大的苍耳种子将他们两人保护在尖刺之中,暂时逃脱了追杀。 “你继续修炼。”浮南轻声说,她的手轻轻抚上阿凇的后脑,将他按在了自己怀中。 此时,在后的魔族首领追了上来,他追踪到浮南逃脱的路线,蕴着火光的大刀没入土地之中,将苍耳种子表面的许多尖刺削断。 这是浮南的本体,霎时间,背后剧痛传来,在沉沉的重击之下,她感觉有血气涌上喉头。 她低头咳嗽了一声,吐了些血出来,落在阿凇的肩膀上,她本可以自己逃走的,但带上阿凇,行动便没有那么灵活。 浮南的血灼热,阿凇的黑瞳有一瞬间的空洞,此时,有更多的能量往他身上聚集,他以更快的速度在重塑着自己的躯体——这样很危险,更容易走火入魔。 “追,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精怪,生得一副丑陋模样,实力倒不怎么样。”林中尊贵的大人一拉恶兽的缰绳,朝浮南逃走的地方追了上去。 苍耳种子遁入土地之中,一路往南逃去,不远处便是怨川的尽头了,她再没有逃脱的余地。 浮南抱着阿凇的手颤抖着,不远处,那群魔族已追了上来,首领手中的厚重刀背直接劈到了大地上,瞬间一道几尺宽的裂痕出现,连带着保护浮南与阿凇的尖刺外壳也露了出来。 苍耳种子上有一部分尖刺被斩断,变得光秃秃的,模样凄惨,大刀重击土地的冲击波朝浮南击来,她遭不住,又吐了口血。 还不到七日,浮南轻叹一口气,她不会就交代在这里了吧? 她已经没有力气躲避,但苍耳种子上的尖刺还是竖起,她打算抵挡最后一刀。 首领的大刀已然欺近,浮南闭上双眼,下一瞬间,她怀中的阿凇睁开双眼,原本布满血痕的半面脸颊仿佛新生般开始弥合,他提前完成了幽冥经的第一次轮回,重塑了自己的躯体。 在大刀落下的前一刻,他抬手,越过浮南的肩头,生生将那刀刃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