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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幼崽在玄学直播里封神 第81节

    柳蛮蛮听得直皱眉,槽点太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先骂谁。

    “方家父母也太过分了吧,这不就是收钱卖女儿吗?而且为什么还要打人啊?”

    “谁说不是呢?”冯鹤龄似乎也很同情方宁心的那个情郎,“听说也是个读书人,只是家里困难,一直没攒够方家要的彩礼。结果飞来横祸,被打了一顿后又没钱治病,竟然在婚礼前去世了。”

    “所以方宁心是……殉情了?她恨你们拆散了有情人,所以要报复整个冯家?”

    柳蛮蛮顺着冯鹤龄的话猜出了真相。

    冯鹤龄沉痛地点头,“那是个烈性女子,被父母绑上了花轿,送到冯家后又无意中得知了情郎的死讯,竟然趁人不备,在新房里自尽了。”

    良辰吉时,病恹恹的小少爷冯延年被送入洞房,看到穿大红嫁衣,蒙着红盖头的女人坐在床边。结果盖头一掀,新娘竟已气绝多时,腹部还插着锋利的烛台,鲜血浸透了整个嫁衣……

    冯延年本就病重,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当场就给吓死了,冯家一片混乱,冲喜直接变成了出殡。

    “她吓死了延年还不够,竟然化作了厉鬼,诅咒了我们冯家所有人!”

    冯鹤龄老泪浑浊,悔不当初,“我就不该答应给延年冲喜,还不如让我这把老骨头替他去死啊!”

    “方宁心确实可怜,但她不该迁怒无辜之人。”凌尘道长摇了摇头,“她在这八十年间作恶无数,害死那么多人,这样的厉鬼不能留了。”

    冯鹤龄冲选手们深深行了一礼,“苍天垂怜,让我们冯家等来了各位大师,求求你们消灭女鬼,让我们早日解脱吧!”

    柳蛮蛮好奇地问:“可是一旦女鬼被消灭,冯家大院的结界解开,你们不也会死吗?”

    冯鹤龄义正辞严道:“我们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只要别让女鬼再害更多无辜的人就行了。”

    凌尘道长看他的眼神里带上几分敬意,“冯老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衡元师叔的遗愿,帮你们解脱的。”

    不老不死是多少帝王梦寐以求的,冯鹤龄居然能毫不犹豫地舍弃,不愧是百年大族的掌舵人,有格局有气度。

    事情说开了,冯老又热情邀请他们吃东西,“总不能让各位大师饿着肚子捉鬼驱邪吧?”

    有几位选手露出意动之色,实在是那桌喜宴太丰盛了,香味又如此真实,对于折腾了一晚上的他们来说,无异于致命的诱惑。

    而且看褚大师和虎哥那几个同伴都吃得那么香,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柳蛮蛮小声问江芜:“阿芜你饿不饿,要不要我陪你过去吃点东西?”

    江芜一脸嫌弃,“我才不吃呢。”

    她打了个哈欠,蔫蔫的道:“好困,我想睡觉了。”

    “好,那我们先找地方休息。”

    柳蛮蛮也不太想吃,总觉得心理上过不去那一关,正好江芜给了她现成的借口。

    她对冯鹤龄说,“阿芜还在长身体,小孩子容易困觉,您找个人给我们带路吧。”

    “小翠!”冯鹤龄唤来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丫鬟,“带这几位大师去客房休息。”

    “好的老太爷。”小翠大概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冯家下人,她低着头走到前面,细声细气的,“几位大师请随我来。”

    柳蛮蛮还想抱着江芜,被她挣脱,跳到地上,“不用了蛮蛮姐,我可以自己走。”

    柳蛮蛮便牵着她,一回头发现凌尘道长和亚度尼斯也跟了上来。

    她挑眉,“你们不饿吗?”

    凌尘道长面无表情,“深夜进食不利于养生。”

    亚度尼斯笑笑,“我还不太饿,也想早点休息。”

    小翠带着他们穿过夹道,期间路过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屋子,只是门上挂了好几把大锁,窗户也都紧紧关闭着。

    柳蛮蛮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地方啊?”

    小翠说:“那是冯家的祠堂,多亏了祖宗保佑,我们才能活下去。”

    她走路一直低着头,柳蛮蛮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和一小截细细的脖子,目光向下,落在她半新不旧的袄子上,手肘处还打着补丁。

    或许对于冯鹤龄和冯家其他的“主子”来说,不老不死确实没那么难熬,但对小丫鬟可就不一定了。

    这样的日子要重复八十年,甚至没有尽头,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柳蛮蛮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到江芜什么时候松开了她的手,走到了小翠的身边。

    她个子小,视线也低,稍一低头,就看到了小翠藏在宽口裤脚下面的,那双缠枝牡丹绣花鞋。

    “小翠jiejie。”江芜歪着头,冲她甜甜一笑,“你的鞋子好漂亮呀。”

    柳蛮蛮脚步一停,“什么鞋子?”

    小翠忽然抬起了头,惨白的面孔上描眉画眼,额心一枚花钿,嘴唇鲜红。

    如果忽略她身上的粗布袄子,赫然是盛装艳抹的新娘打扮。

    “女鬼?!”

    凌尘道长一惊,下一秒小翠却绕开了柳蛮蛮,神情怨毒地向他袭来。

    “小心!”

    亚度尼斯出手拦了一下,他身上散出淡淡的黑雾,那是一股比女鬼小翠更加黑暗浓郁的力量,迅速将她淹没。

    撕拉一声,小翠挣脱黑雾,身上的粗布袄子片片碎裂,露出下面殷红如血的嫁衣。

    她悬在半空中,怨毒的视线在凌尘道长和亚度尼斯身上盘旋不散。

    “方宁心?你是方宁心吗?”柳蛮蛮回过神来,连忙朝空中大喊,“喂,你别再滥杀无辜了,否则别怪我打到你魂飞魄散!”

    同为女性,她对方宁心的遭遇有同情,并没有马上出手。

    “小翠”没有说话,她眨了眨眼,眼角忽然流下两行血泪。

    听到动静赶来的冯鹤龄见到这一幕惊骇至极,“不可能,这里可是冯家祠堂,女鬼怎么会闯进来?!”

    他一出现就吸引了“小翠”全部的注意力,她尖啸一声俯冲下来,枯瘦的十指狠狠掐住冯鹤龄的脖子,指甲迅速生长,将他整个脖颈都扎透了,鲜血如涌。

    “嗬嗬……”冯鹤龄拼命地挣扎着,带着“小翠”就地一滚,冲着祠堂大门的方向不断靠近。

    直到进入某个范围,祠堂忽然散发出金光,猛地照射在“小翠”身上,冒出一股白烟。她吃痛地尖叫,松开了冯鹤龄,仓惶逃离。

    “咳咳咳!”冯鹤龄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领口几乎被鲜血浸透,看起来格外吓人。

    “冯老!”凌尘道长和亚度尼斯上前把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冯鹤龄奄奄一息地摇头,“不要紧,她……她杀不死我,有祖宗保佑,这点伤明天就能恢复了……”

    他看着“小翠”逃离的方向,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女鬼可以靠近祠堂了?难道她害的人太多,能力也变强了?”

    凌尘道长刚才侥幸逃过一劫,脸上还有“小翠”指甲划伤的一抹血痕,脸色很不好看,“必须尽快消灭这个女鬼了。”

    当着他们的面就敢动手害人,简直是猖狂到无法无天了!

    很快,又有不少收到消息的冯家人赶来,脸上俱是惊慌,紧张地围在冯鹤龄身边,七嘴八舌道:“族长,我们该怎么办啊?”

    “别怕,都别怕,等几位大师明天消灭了女鬼,我们就彻底解脱了……”

    冯鹤龄很有一族之长的风范,身上的血迹还未干,也不忘安抚其他人。

    不远处,柳蛮蛮小声问江芜:“你是怎么发现小翠不对劲的?”

    她刚才居然没在小翠身上感受到鬼气,太奇怪了。

    “因为我比你们矮啊。”江芜小脸上满是不乐意地承认,“所以我能看到她穿的绣花鞋,根本不是一个丫鬟该有的。”

    柳蛮蛮憋不住笑了,捏捏江芜的小脸,“没关系,阿芜以后一定会长高高的!”

    另一边,凌尘道长有些不自然地对亚度尼斯道谢,“刚才多亏你了。”

    亚度尼斯笑容温和,“不用客气,大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互相帮助才能早点离开这里。”

    “道长啊,不是我说你,等这次出去之后,你也该练点防身的法术了。”柳蛮蛮忽然凑过来,“你看那个女鬼不找我也不找亚度尼斯,直奔你来,不就是柿子专挑软的捏吗?”

    凌尘道长脸一红,没好气道:“多谢提醒,我心里有数。”

    冯鹤龄还被冯家人包围着,几人商量了下,干脆自己先走,反正只是随便找个空房间休息一下,没那么多讲究。

    远离了喧嚣的人群,耳边只剩呼呼的风声,柳蛮蛮不自在地摸了一下胳膊,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凌尘道长说:“那个女鬼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追过来吧,你别自己吓自己……”

    话音未落,旁边的草丛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

    柳蛮蛮一声厉喝蹿了出去,将藏在草丛里的人揪了出来,得意的道:“我就说有人吧!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被她抓住的是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和冯家人一样的锦缎长衫,却只是盯着柳蛮蛮嘿嘿傻乐,“新娘,新娘……”

    柳蛮蛮皱眉,难道是个傻子?

    “阿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冯鹤龄急匆匆追了上来,柳蛮蛮松开了手,被叫做阿寿的男人立刻跑到冯鹤龄身边,指着柳蛮蛮说:“新娘子,阿寿要漂亮的新娘子!”

    冯鹤龄不好意思地对柳蛮蛮说:“这是我一个侄孙,出事那天被方宁心吓疯了,看见年轻漂亮的姑娘就喊新娘子,我替他给你赔不是了。”

    柳蛮蛮对上阿寿色眯眯的目光有点不适,但看在冯鹤龄的面子上还是摆了摆手,“算了,你快把人领回去吧,别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是,我这就带他回去,你们也好好休息吧。”

    冯鹤龄拉着阿寿又急匆匆地走了,隐约还能听到他数落责备的声音。

    “什么新娘子,那是大师,是来救我们的大师……”

    柳蛮蛮哼了一声,“我看冯家人被关了八十年,脑子也要关出问题了。阿芜你说是不是?”

    江芜回过神来,随口应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们快回去睡觉吧。”

    几人不再耽搁,很快找了个一个空置的院落,东边正好连着三间厢房。柳蛮蛮带江芜住中间,亚度尼斯和凌尘道长在两边。

    柳蛮蛮这一晚上不知道解决了多少活死人,早就累得不行,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刚才还喊困的江芜却毫无睡意,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像冯鹤龄和冯家人这样,生命永远停留在某一天无限循环的,还能算是活人吗?

    又等了一会儿,她悄悄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凭着来时的记忆,她很容易就找到了冯家的祠堂。

    四下无人,江芜拿起锁头轻轻一扯,门锁应声掉落。

    她把门拉开一条缝钻了进去,看清面前的景象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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