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那人为何要将安安藏匿起来? 安安只说那人捂着自己嘴,示意自己不要说话。 他不害怕这个怪人,反而觉得很熟悉,怪人将他紧紧抱着,就像爹爹一般。 究竟是谁? 宝知与邵衍百思不得其解。 邵衍哄睡孩子后回正堂,便见妻坐在窗前。 白光静静洒在窗沿,月牙儿默了多久,女人便一道停留多久。 邵衍伸手附上她指尖,冷瘆瘆的:“在想什么呢?也不怕着凉。” 宝知回过神来,面色复杂道:“要不,我们还是先行回文州罢。” “何时?” “现在。” “现在?” 宝知说着竟要开始收拾包袱:“不错就是现在。” 邵衍忙拉了她坐到床沿。 “怎么了?” 宝知抿了抿唇:“我总觉得心里不安。郑门会如此简单提供庇护?更何况,我同喻台业已有近三月未联系,我留下的线索不知他是否收到。万一叫上头的人发现……” 她愈是分析,愈是把自己唬住,好似最糟糕的事宜已经发生。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短时间内便由那根弦扭个不停。 大难临头了,了不得! 尖锐的声音在脑中反复循环,逼得她不得不跟着复述。 “快走吧,你带着安安快些躲起来。大难临头,了不得的事!” 许久,直至脑中的声音消失,她才发觉自己浑身冷汗。 邵衍适才强行给她喂了几口安神汤,见她恢复神智,长舒一口气。 “打头重逢,你轻描淡写说是被囚于侯府,那样平和,叫我都感染三分。现下想来,那几个月定是受了不少苦。” 邵衍很快猜到缘由,一下一下抚顺着宝知的脊背。 彼之初遇,她丰腴些许,可肩背仍如倒垂的钟乳石。 这般尖锐。 他不自主松了几分力,唯恐捏疼了她。 “我被灌了许多汤药,偷听着该是会让人忘却前事的药,”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有一日后,耳边总能听见旁人的声音。无论昼夜。偏也没有规律。有时叫我去开窗,有时叫我去咬手。丫鬟说我昨日把房间砸得一塌糊涂,还把邵闻璟的手弄折了。嗳,我却记不起来。” “我想,我的脑袋被药坏了。” 她这般冷静,像是在陈述旁人的事。 邵衍瞳孔骤然一缩,心皱成一团,不禁脱口而出:“你,你怎么这般沉着!” 因为他,她便被这样作践。 造就着一切的,却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从小接受的仁、义、礼、智、信,无时不刻不提醒他——作为百姓,作为臣子,如何能怨恨自己的君主? 她愈是这般含笑饮黄泉,他便愈是舌根发苦,心底隐秘的想法似藤蔓一般,不住疯长。 “我真恨!不可饶恕!不可饶恕!”邵衍终于说出口。 帝王不仁,杀臣夺妻。 可景光帝却不好好待她,害她至此。 宝知睁大双眼:“别哭了。” 邵衍才发觉自己满面泪痕。 他将宝知紧紧抱入怀中,喃喃同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宝知被他的情绪化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地摸摸他颤抖的脊背。 诚然,成熟稳重的邵衍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宝知偶尔怀念往昔。 若是她故作恼怒,邵衍便患得患失地围着她,宛若失落的雏燕。 这样极致的需要,令宝知每每触及邵衍迷恋的眉目时,心尖都在发颤。 他竟如此痛苦?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宝知猜想,他可能是觉得无能为力而愤怒吧。 她弯着眼,像是哄安安似的:“怎么啦!怨自己做什么。好啦,好啦,都是做爹爹的人了。要我哄你嘛,嗯?” 不。不是的。 邵衍将她肩头的交襟都哭湿了,心中不住反驳。 在她受苦时,在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在她设法奔向他时,他……他曾经萌生过放弃她的想法: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紫宸殿之主,能给她提供最好的事物。他争不过,也不敢争。 所以听到京中礼部筹备帝后大婚,在水牢里的人顿时失了求生的念想。 万念俱灰之下,只能叹一声,苦了安安。 尔后的心死,至死而后生的重逢,其中心境只有他自己知晓。 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他曾经放弃过 自己,也放弃了她。 邵衍觉得怀中的女子这般柔软,却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人。 只要在她身边,他便什么都不怕。 “明,明日,”他抬起头,捧着宝知的脸颊,认真道:“明日我再告假一日,我们一道去看大夫,抓药来,等治好了就没事了。” 宝知道:“嗯嗯,好的呢。别皱着眉,跟大伯父似的。” 她嘴上哄他,心中很是冷静地分析——估计是长期高压和外力引发的脑部组织病变,进而产生的精神分裂。 她来到这个 平行世界的契机是梁宝知的脑部受到匪徒重创。 这事件中的外力便埋下隐患。 偏偏她不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只一味地内耗焦虑,夜夜难以入睡。 脑部组织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 在蝶台时犯过几次病,所幸伤的只有邵闻璟。 啧。当时怎么没有趁病【错手】杀了他。 可惜了。 想到这她又忧心忡忡,唯恐自己会伤了邵衍和安安:“我们分开住吧。你同安安住正堂,我去住厢房。” 不出意外,拒绝紧跟着建议:“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如何,我们总是要在一起!” 宝知只当他话赶话,感性的情绪裹挟着表态,今夜便口头依了他。 实际上暗自里不敢入睡,迷迷糊糊撑了一宿。 第二日,她仍不忘收拾东西跑路,叫安安也收拾出一个小包袱。 邵衍托了路过的学生去学堂送话,便带着宝知去山脚寻大夫。 老大夫切了半晌,宽袖一挥,刷刷几下,便得了一张龙飞凤舞的方子,唤来门帘后偷听许久的小童去抓药。 小童笑嘻嘻地近前,同邵衍问好:“夫子早,夫子今日未去学堂呀?“说着趁机偷瞄几眼陌生的女子。 宝知温和地同孩子笑了笑。 这孩子约莫五岁,虎头虎脑的,见女子同他笑,耳廓一红,低着头冲了出去。 老大夫揪着胡须,面色一凝道:“脑疾须是用药可缓解,可老夫从尊夫人脉象中还切出旁症。只是术业有专攻,家中老妻也是镇上有名的妇科千金手,不若让老妻再来望闻问切一番?“ 邵衍微怔。 宝知泰然自若道:“有劳了。” 老大夫转出房间片刻,便有一中年妇人掀开帘子入内。 这妇人身形健壮,口中自称金姑婆。 见到好看的晚辈,金姑婆心情总是愉悦三分,可往夫人手腕一搭,眉便蹙起,脸上也有几分豫色。 宝知道:“您但说无妨,家夫以往总是陪着晚辈一道看病,不碍事。“ 金姑婆见邵衍关切之态,便缓缓道来:“可问夫人近来可有出血?” 宝知想了想,道:“正是,又不似癸水。” 金姑婆道:“淋漓不止,似是小产之状。只是月份尚浅,兴许,是贫血所故。” 宝知下意识抚上小腹。 重逢后情难以自禁,确实毫无节制。 一个月,两个月? 可能是年后那几日,便在zigong着床了? 金姑婆复道:“这样,我先开出保胎温补的方子,用上两旬再行诊断。” 邵衍的脸色也难看几分:“请问金夫人,适才老大夫开出治疗脑疾的药方,可会相冲?” 金姑婆笑道:“夫子莫忧,润补的药材,总是相通的。” 二人带着药包便慢慢走回折黛居,殊不知“舒夫子的娘子来了”这一消息飞遍整个庄子。 邵衍才扣了扣何家大婶的门,便见安安身后跟着一群人,皆是装作不经意,实则偷瞅着邵衍身后的夫人。 好奇又惊艳的目光,宝知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惆怅被这插曲冲淡些许。 她该如何反应才是最有利的呢? 想着,宝知腼腆地低垂螓首,露出清丽的眉目,好似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妇人。 安安高兴不已,对着身边的孩子们道:“这是我阿娘!我没骗人吧。” 孩子们反而不知如何对待这般玉人。 女孩们看着夫子娘子细腻的侧脸,心想待到自己长大成人,也会有如此一抹风情;男孩们则故意发出怪声,嘻嘻闹闹地逃走了,躲进大人腿间时才敢大大方方打量那女子。 邵衍抱起安安,礼貌地同何家婶婶道谢。 安安一路叽叽喳喳,他说一句,宝知便回一句。 反而是向来耐心的邵衍,一言不发。 安安察觉到爹爹的情绪,有些害怕,到家后乖巧地回厢房看连环画玩。 宝知拉住要去熬药的男人:“你看你,沉着一张脸,把孩子吓得。” 孩子二字好似打开一个开关,邵衍满脸痛苦:“都怪我。” 他总是自责。总是说,都怪他。 宝知无奈:“你不要总是把责任都揽到你身上。我讨厌这样。好烦。” 邵衍满心满眼都是她,更是觉得自己罪不可赦。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宝知缓缓道。 男人将脸埋到她的腿间,这样依恋她。 若他是脆弱的小鹿,她便是手起刀落的猎人,残忍地将纯真打得粉身碎骨。 “倘若真的有了孩子,不必保了,打掉吧。” —- 久等了,米娜桑,我把工具书看完了,叫《故事造型师》,天呐,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开窍了。 这一章我改了好久,删除了很多语言技巧(刚写作的作者,总有点炫技的欲望呜呜呜呜) 这一章我直接返璞归真!(bushi 再看觉得有点成熟作者的影子了呢!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太不谦逊了… 我写作很爱明暗线交错,这一章就有这个感觉,表面上写邵衍的成长,实际上暗线是写宝知的成长。 前面那几章也是明暗线,这里我就不展开了,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评论区我会在回评论的时候展开哈哈哈哈。 感谢等待的朋友,阿姨洗铁路! 这里还是说下,虽然我跟大家说我看了写作工具书有很大的收益,但是我到手一下午看完了,看完了很痛苦,我好像不会写作了,打开文档处处掣肘,我又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 所以如果有想尝试写作的朋友,我的建议就是,不必看写作书写作课程,直接开始写吧,把脑子里的人物情节对话写出来吧,只要一句话,具备主谓宾定状补,是一句完整的话,语法没有问题,就不必担心。 没有必要考虑人称转化会不会拉近拉远读者距离,没必要考虑语言是否不够华丽。写吧,用自己的感情写作吧,不必看技巧,写就好。 写作就是为了让自己幸福,让自己快乐,如果分享写作的成果能让别人也快乐幸福,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一想到我能让我的读者朋友幸福,我就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也谢谢大家让我感到幸福! 以上就是我个人对于写作的观点和建议,如果能帮助大家的话几天太好啦! 我现在准备换衣服去公园散步,等回来后会回大家的评论,如果看到这里的新朋友或旧朋友,有什么想问的请不要不好意思,尽情在po或微博跟我互动评论(每次更新没动力我就翻看评论区哈哈哈看完就给自己加buff,我要为了大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