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怒火
和研发部门开完了会,陆微之站起了身,边和项目负责人进一步聊细节,边走出会议室。 周文虽然做的是文职工作,但有技术背景,她整了整会议纪要的稿纸,跟在陆微之身后。 出了会议室门口,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年轻男生横空出现,挡在陆微之面前。 陆博西周身弥漫着前所未有的阴沉,戾气隐而不发,垂放在身侧的双拳似乎攥紧了,周文上前一步:“小陆先生,你找陆总有什么事?他等会要和合作方见面,我再帮你约时间如何?” 陆博西指向会议室:“哥,我有事找你,借一步说话?” 周文还要再劝,陆微之抬了抬手:“让他说。”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会议室。 气氛太过于诡异,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 会议室的门关上的一刹那,门后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吼:“陆微之!” 反手关上门,陆微之甚至还没有转过身来,陆博西抓住了他的衣领,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侧。 早在陆博西出现的那一刻,周文就叫了安保,众人惊呼之际,三五个安保队员冲进了会议室,将陆博西按倒在地上。 只有周文再次进了会议室,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门外惊异好奇的视线。 陆博西被几个彪形大汉死死按在地上,陆微之嘴角出了血,他从周文手里接过手帕,拭血的动作竟也从容优雅。 他俯视着在地上挣扎的弟弟,淡声道:“陆博西,你的教养去哪了?” 陆博西愤怒地盯着陆微之:“有本事让你的人放开我,就你和我。” “他们可以放开你。”陆微之蹙眉,“但我不会和你打。” 陆博西知道陆微之能打得过他,他少年时期兴致勃勃地学了一段时间拳击,找上陆微之陪他练习,兄弟二人身高体型相差无几,结果他输得一塌糊涂。 而今天,陆微之生受了他一拳,甚至不屑于还手。 教养是什么?高贵的人,做最恶劣的事,同时最体面? 陆微之示意安保放开陆博西。 陆博西从地上爬起来,他喘着气,在怒火中烧的时候仍有一丝理智,没有说出有关真相的任何一个字,否则,陆家会传出丑闻,黎见卿......她的名声也会尽毁。 陆博西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黎见卿从电视台下班,收到了周文消息,手机差点儿掉落在地。 陆微之一向不喜欢下属多舌,周文背着他给黎见卿通风报信,目的就是提醒她注意保护自己。她简单讲了两句今天发生的事:小陆先生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黎见卿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仿若踩在悬崖边,她连忙打了辆车去陆博西的公寓。 路上给他打了无数通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问他在哪里,统统被挂断。 车停在陆博西公寓楼下,黎见卿发出一条:我到你家了,能不能理理我? 陆博西还是没回。 黎见卿乘电梯上楼。 陆博西的公寓门锁的密码是她生日,她输入密码解锁,屋内空无一人。 黎见卿本要弯腰脱鞋,但她一眼看到了客厅,茶几上散开的数张照片。 她心惊rou跳,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照片。 香港街头,她和陆微之在路灯下,亲密地拥吻。 夜色下,载着她和陆微之的汽车,驶入他在的物业。 虽然照片中没有什么露骨画面,但有正常理解能力的人,都能知道她和陆微之发生了什么。 照片像蝴蝶翅膀一样发颤。 黎见卿的手在发抖。 手机屏幕一亮,陆博西的消息传入。 在她问他能不能理理她的消息下面,他回了句:不用再来找我。 句号会显得冷漠,所以陆博西以前是从来不给她发句号的。 黎见卿再回复,红色的惊叹号跳出来,陆博西已经将她删除了。 她重新看向桌面上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远距离拍摄,很像是狗仔队跟拍的视角。 黎见卿捡起地上的文件袋,知道她和陆博西关系的人并不多,会是谁给他寄的...... * 晚上,陆微之回到珑悦,在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娇喝:“陆微之!” 陆微之回身,看到黎见卿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陆微之牵了牵嘴角:“你和陆博西倒是挺配的。” 直呼他名字,来势汹汹的样子,如出一辙。 在今天的事发生以后,陆微之还说这种话,是在羞辱她吗? “你和我jiejie也很配。” 黎见卿回敬的话,对陆微之根本没有杀伤力,反而像是普通的恭维。 陆微之看了她一眼,开门走了进去。 黎见卿紧随其后,她在玄关处踢掉高跟鞋。她上次离开珑悦,擦除了留在这里的指纹,今天只能在门外等,站了一天,足部生疼。 “博西是不是去公司找你了,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陆微之闭着眼睛也能知道黎见卿是为何而来,她要为陆博西的事找他算账,他解开领带,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黎见卿跟在他身边,不断地抛出质疑,陆微之不怎么理,她终于忍无可忍:“你这么淡定,是不是因为我们在香港被拍到的照片就是你寄给博西的?” 陆微之喝了口水:“依据。” “照片很像是狗仔队拍的,他们如果拍到,一般会先找到当事人索要巨额封口费。”黎见卿直说道,“在照片里,价值更大的是你,有能力支付封口费的也是你,而我和博西名不见经传,知道我们关系的人寥寥无几。他们只会先把照片给你......” “然后我买下来,寄给陆博西,是么?”陆微之问,“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通过我报复博西,他看到照片会痛苦,冲动之下找到你公司会失态出丑,你的目的达到了。”黎见卿抿了抿唇,“而我,会因此和他分手,无处可去,精神脆弱,只能乖乖地给你当情妇。” 陆微之放下水杯:“很合理。”他点头,“是我做的。” 陆微之承认得太快了,黎见卿猝不及防,他说完以后,朝着房间里走去。 黎见卿追上去:“你说什么?” 在房门口,她扯住了陆微之的手臂:“陆微之,你......” 她气愤又委屈,眼眶红了一圈,咬着牙,小声说了句:“你真的该死。” 陆微之看着黎见卿的眼睛,这是为了受伤的陆博西还有他们之间夭折的感情而红的。 “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我不觉得我需要再说什么。” 黎见卿微怔,和陆微之拉近了距离才发现,他的嘴角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