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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每日刻苦修炼也不能辜负美人恩|秋陵玉飞醋,公庭芝泡茶

    第38章:玉阶堂一品茶香

    一尺雪内的下人今日格外谨慎。倒不是说平时不太谨慎,只是今天气氛特殊。大家只管低着头做自己的事,轻拿轻放,不敢出声,恨不得立马退到门外吹吹秋风。

    姒玉问:“今天早上还顺利吗?”

    秋陵玉答:“一切顺利。”

    姒玉想:那就是不顺利了。

    都怪我意志薄弱,禁不住公庭芝撩拨,才给他机会彻夜贪欢。若不是我今天早上起不来,他怎么会推迟了请安的时辰。

    是我纵容了他进门第二天就请安迟到,在外看来,可不就是打了陵玉哥哥的脸?

    姒玉百转千回,秋陵玉却浑然不知,只管坐的端正。不一会只听姒玉突然抱怨:

    “公庭芝太可恶了!第二天就敢下你的面子,真是目中无人!我得好好罚他!教教他礼仪尊卑!”

    秋陵玉终于看了她一眼,问:“妻主打算怎么罚?”

    姒玉愤慨道:“罚他日日来给你请安站规矩!怎么样?”

    秋陵玉扶额:“听起来像是在罚我。”

    “那你说怎么罚?”

    “你真的想罚他?”

    姒玉点头:“我要给你出气!”

    “谁给我气受了?我又没生气。”秋陵玉脸上和缓了些。

    姒玉慢慢贴近他,柔声细语:“我就知道,我娶了全天下最温柔的男子,你是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的。但是我难受啊,要不是我太松懈了,怎么会让公庭芝钻了空子。你不在意是你大度,可我不想让别人揣测我对你的心意。”

    秋陵玉动容,道:“执掌中馈、管束内宅是我的分内事,你不用为这些琐碎小事cao心。我必给你个安定。”

    姒玉心里美滋滋:不愧是我亲自挑选的,真是世上最贤良大度的正君了。

    秋陵玉暗暗思索:该怎么压住公庭芝,让他再不敢造次?

    姒玉自以为安抚好了秋陵玉,午膳后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

    前几天姒真给她挑选的十位影侍悄无声息进了姒府,那十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化成一滴水落进姒府,连个声都没有。

    说是让她见一面,其实只是十个人依次从她面前走了个过场。个个带着漆黑的面具,把脸挡个严严实实,什么也瞧不见。

    只记了十个人的名字就结束了,而后再也没显露过踪迹。

    但是姒玉知道,她所到之处,必有一双尽职的眼睛窥着。一连几日下来,姒玉也不得不叹服,这种隐去踪迹的身手,自己还远不能及。

    明年开春就要远赴南部军,还是早点提高自己才是。

    待玉阁的书房后头有间石室,正是作为练功法来修建的密室。密室墙边堆满了姒真送她的术法典籍,至今不过翻阅了两三本。姒真从小教导她,各家术法专长不同,姒家擅长cao控术和治疗术,听起来是在危急关头没有么用处的软弱技能。

    但是姒家能稳坐四大家的地位,不只依靠祖上是桃女婆婆的徒弟,更是因为这cao控术和治疗术的重要作用。

    论起cao控术,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提防畏惧。因为姒家cao纵的不是别的,乃是对人的心智神魂,其中以读心术和幻术最为防不胜防。纵有枪兵百万,武功盖世,难防身边一个手无寸铁的姒家人。

    而治疗术则是自保的最强功法,只要是具有生命气息的动植物,都可以施展救助。无论是外伤疾病,还是内伤蛊毒,寻常神医圣手爱莫能助的,姒家人皆可回天。

    此生能把这两样练到顶峰的人,姒家历史上也不过寥寥几人。距今最近的一位,就是姒玉的祖母姒道仪。姒道仪也是姒家最为长寿的家主之一,熬死了所有夫侍和子女,寿终正寝前传位给幼女姒真。

    姒真自从得了姒玉便悉心教导,希望耳濡目染之下这位继承人能展现几分天资。

    姒玉体会不到母亲的苦心,现在之所以刻苦修炼,不过是受了影侍的刺激——她竟然察觉不出暗中的影子。

    就像此时此刻,必然有一个影子在练功房外守着她,但是就算她把五感通识放到最大也捕捉不到一丝气息。

    一气之下,从最基本的凝神聚气开始,运行灵气将周身筋脉冲洗了八个小周天。然后在读心和幻术中选择了幻术,刚看了一页,密室的沙漏到底,金铃一响,日光偏离了穹顶。

    这本幻术典籍像是定了时,每次刚翻阅一页,沙漏上的金铃就响一声把姒玉从书里拉回来。也许是这本书本该如此,不可多读?

    对于她的疑问,姒真警告:“从古流传至今的典籍都有灵气,若在修炼中发现了不可违抗的规律,就当是先人对你的警告,千万不要负隅顽抗!”

    姒玉婚后一夫二侍,还有两个通房,就算每日刻苦修炼也不能辜负美人恩。宠幸最多的还是秋陵玉,最最贤良大方的正室夫君脱了衣服也会紧紧抱住姒玉耳鬓厮磨。

    偶尔也去捉弄一下秋水溟,看他眼睛红红可怜巴巴却又欲求不满的样子,实在有趣。而公庭芝的“霜客居”改名为“玉阶堂”后,却再也没迎来姒玉踏足。

    入冬后天寒地冻,虽然乐安城从未飞雪,但是凛冽的寒意凝结了大地上一切生机,人也变得懒懒的。

    越懒,越是窝在练功房里不想出门。

    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有了长进,可以探听到待玉阁外一片枯叶落在石砖上的声音。接着就有女子交谈的声音打乱了寂静。

    琳琅把一小炉提进屋,上面煨着一碗银耳莲子红枣粥,正氤氲冒着香气。

    玛瑙不悦道:“不是说少主修炼期间任何人不许打扰吗?这是谁送来的?你怎么敢收?”

    琳琅声音怯怯的:“是玉阶堂的沉水。他说只要拿进待玉阁就行了,我什么都不必说。”

    玛瑙恨铁不成钢骂道:“该说你耳根子软还是脑子进水?谁是你主子?你倒是听他的话,要不你去服侍玉阶堂吧!省的在这惹少主不痛快!”

    琳琅急道:“好jiejie我错了,我这就把东西丢出去,以后我再也不听别人胡说八道了!你别生气。”

    “罢了,东西都拿进来了,再丢出去就是我们不会办事了。你去准备晚膳吧,一会儿我跟少主讲。”

    琳琅千恩万谢后匆匆走了。

    书房大门推开,姒玉伸了个懒腰步出来。“你们吵死了。”

    "奴婢该死,惊扰少主清修。都怪我没有管教好小丫头,才让她做出这种蠢事竟然听信别人的话,带了东西进少主房间。"

    姒玉坐下,掀开碗盖看了一眼,晶莹的银耳,饱满的莲子,鲜红大枣,甜润扑鼻。

    “琳琅也不是第一次犯蠢了,聪明人多的是,干嘛老替蠢人cao心。”

    玛瑙一惊,看姒玉脸色斟酌道:“把琳琅换到二门外?”

    “你看着办。”说罢拿起汤匙舀一勺送到口中,“嗯,果然好润。快端出来,正好我饿了。”

    玛瑙细心服侍她喝完粥,听她吩咐:“今晚去玉阶堂看看。”

    “可要告诉那边一声。”

    “那边八百个心眼子,不用你多嘴。”

    ***

    玉阶堂人声寂寥,满庭枯黄。

    姒玉一进来,便是这种景象。公庭芝披着灰狐裘领的宝蓝披风候在廊下,屈膝行礼时睫毛半垂,在黄橙橙、冷清清的灯光中投一片幽影在苍白脸上。

    “恭迎妻主。”

    “嗯。”姒玉率先进了正厅。

    一个月没来,倒是没什么变化。

    正对门的墙上挂着山水画,案上焚着瑞脑香,窗边的琴被收起来了,换成了一支玉箫。

    屋里点着香碳,暖烘烘的,姒玉接过着公庭芝沏的茶。

    茶叶悬如针尖,饮罢唇口留香,淡香清远。

    “你沏茶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公庭芝苦涩一笑:“长日寂寞,以此慰藉光阴而已。”

    姒玉瞧他脸也消瘦,唇色苍白,于心不忍:“怎么不出门散散心?”

    公庭芝坐在姒玉身边,身上沾染了淡淡的茶香,语气也淡淡的:“我从来不爱交际,也怕和人说不到一起去徒增苦恼。若是不得真心相知、相交,不如以茶相伴,以书为友,倒是更自在。”

    姒玉一哽:“那我来了算不算扰你自在?”

    “我倒是想让你多来扰我,可惜你似乎每天都很忙……抱歉,我话太多了。”公庭芝眼角微垂,敛了笑意后剩下的温柔缱绻酿成幽怨,几分落在了姒玉手中的茶碗。

    啊,这茶,越品越苦。

    姒玉的意志又开始动摇了。

    她放下茶碗,平心静气道:“你今天怎么想的,竟然遣人去待玉阁送粥?”

    “我听闻妻主最近几日都在待玉阁闭关,便担心你在这冷天会不会受寒……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妻主血脉纯正灵气充沛,怎么会受寒呢?大概是关心则乱吧,竟然做出这种蠢事……”

    “好了好了,我就随便一问,你说这么多干嘛。下不为例。”

    公庭芝闻言终于展颜,柔柔注视着姒玉。

    他进屋就解了灰鼠毛领的宝蓝披风,里面是件天青色锦缎做的长衣,外面套着裘皮坎肩。衣领滚了一圈厚厚紫貂毛,绒绒簇拥着一截白皙脖颈,在灯下越发清俊文雅。

    姒玉的意志地动山摇了。

    她清清嗓子:“不过我冬天时确实经常手脚冰冷。”

    “那,我给你暖暖。”

    公庭芝双手摊开,放到姒玉面前,笑吟吟等着。

    姒玉将左手搭上,立马被公庭芝双手包住,带着体温轻轻揉搓了两下,然后贴在自己脸颊边,依偎蹭着。

    眼中水波盈盈,暖如此间春来,脸颊盎然绯红。他抛下斯文表象,低声轻语:“现在是不是更暖些?”

    姒玉的意志顷刻崩塌了。

    她右手主动贴上了公庭芝的另一边脸颊,双手捧着他的脸,凑了上去。

    鼻尖对鼻尖,呼吸交错在一起,差点没缠成情茧。

    姒玉脑中闪过一个月前和公庭芝唯一一次的通房情景,心上长草般的痒。她轻啄了一下公庭芝有了血色的嘴唇,蛊惑般说:“我们到床上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