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身处擦枪走火的热烈氛围中，两人都没发觉，相距不远的那扇通往居间的纸拉门悄无声息推开又合上过，有个浅色短发的小小身影就坐在距离他们稍远的角落，正静静观看着这副亲热画面。 跨坐在对方大腿上，彼此腿部相贴，必然能感受到某根膨胀起来抵到自己腿侧的灼热硬物，眼看银发学生都伸手摸进自己内裤里、手指已经触到敏感部位，松阳总算勉强挤出了点力气，制住他乱摸的两手，把自己被吮得发麻的唇舌从起了色心的坏学生口中解救出来。 “不可以、嗯……在这里……” 拉扯出细长银丝的双唇红润而饱满，她还未从这场激吻中理顺呼吸，半睁的绿眸雾蒙蒙的，话语夹杂着诱人的喘音。 “会吵醒……那孩子……” 虽说施加在手腕的那点力道压根没什么分量，想对她做什么都轻而易举，银时咽了口唾沫，听话地把手从人家衣服里抽了出去。正给她整理敞开的衣领，听松阳断断续续把话说完，一头卷毛顿时荡漾开了。 这里不行的话，岂不是说换个地方就行？！权当缓解心态失衡，他本来只打算摸几下过过瘾，硬了也打算憋着，这下不免心思活络起来。 就算有小号虚在，不方便完整地跟松阳来一发，反正矮衫出门了，那个小鬼是在隔壁睡觉，躲远一点稍微做点让松阳舒服的事——例如吃几口她水嫩多汁的xiaoxue，吸一吸她像水蜜桃一样粉白粉白的大欧派，无所谓吧？ “嘿嘿，那我们就去厨房来呗。”说着就乐颠颠地把人打横一抱，“阿银会记得把门关好的。” 然后一转身，连带他怀抱中还没来得及表态的松阳一同，他们俩毫无防备地和不远处的浅发孩子对上视线。 “………………？！！！” 万事屋老板在27年的人生中，头一回体会到胯下精神抖擞♂的大银银被活生生吓萎。 “你你你你你——” 同样受到惊吓的长发师长脑侧的呆毛啪地一炸，一瞬从脖子红到了耳根，羞窘地侧开眸，“银时，放我下来……” 那孩子几时从居间里出来的呀？？她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发现……？ “jiejie不用在意我啦。” 角落里弯膝坐着的浅发孩子手托腮帮子，眼神里满是孩童纯粹的好奇，“我只是肚子饿了，想问jiejie有没有吃的东西而已，我不会打扰jiejie跟银时哥哥交配的啦。” 刚把人放下地，一听小号虚嘴里蹦出这个惊人的词，银时有点瞠目结舌：喂喂，虚这家伙原来从小就这么早熟的吗？？怪不得长大了会把自己亲jiejie骗上床。 再一想，不对，这小鬼的外表年龄是五六岁，实际年龄说不定都一两百岁了，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正好，我给你留了早饭喔。” 早上刚知晓自己年幼的弟弟实则已明人事，没过多久又给他撞破与恋人亲热的场面，松阳尴尬得不行，走到餐台旁略显生涩地岔开了话题。 “米饭和汤还是热的，有你爱吃的炖萝卜，快过来吃吧。” 小号虚似乎愣了一下：“……jiejie还记得我这时候喜欢吃什么？” “当然记得呀。”松阳把单独装满的食碗和放着勺子的一大碗萝卜汤放上清空的餐台，头低着没留意他的表情变化，“我本来想和晋助说一声的，不过今天恰好有这道菜。你不是说过吗？你喜欢炖萝卜吃到肚子里暖乎乎的感觉。” 那是近千年前他们还在四处流浪的时期，很多时候，她只能得到村民施舍的一些残羹冷炙，更别提一到冬天根本找不到什么能暖身子的食物。 唯独有一次去山下的村子里讨到了一小碗刚煮好还冒着热气的炖萝卜，和虚两个人分着吃了，犹记得当时他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于是每到这个季节，她都会跑遍附近的村庄，想方设法哪怕是用偷都要弄一碗炖萝卜给他，有次还被打断了腿，所幸伤好回去藏身的山洞后，汤还是热的。 ……虽然几百年前他们就已不复幼时的凄苦，如今那个男人大概早就变了口味吧。 穿着不太合身的里衣的浅发孩子依言过来坐下，绯红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松阳替他把过长的袖子别好，又收拾起用过的碗筷，面颊仍是红扑扑的。 “萝卜很甜，炖得又香又烂，晋助那边的厨师手艺很好呢。给你留了很多，慢慢吃吧，我去把餐具洗了。” 猜想她是出于难为情想稍作回避，银时这回没跟上去揽活，等松阳离开座敷，他一点点挪到拿起勺子开始吃早饭的小号虚跟前，不自在地抵着下巴咳嗽两声道。 “话说，那什么，你知道我是你jiejie的那个，呃，那个什么……”他实在想不到几百年前该用什么说法，“就是，恋人，你知道了吗？” 不晓得是因为自己jiejie不在身旁还是忙于吃饭，小号虚好像不太想搭理他，只敷衍地点了下头；他再问，“是你jiejie告诉你的吗？” 并无要回答他的意思，小号虚一勺饭接一勺汤、把汤碗里闻起来香喷喷的炖萝卜一片片送进自己嘴里，香味勾得银时都有点犯馋。 先前攒下的钱本来够买他看中的那款价值不菲的钻戒，先是考虑到松阳万一哪天还会来万事屋过夜，他挪用了一大部分给万事屋安装空调加地暖，把原先的小浴桶换成了双人大浴桶，还把廊下两扇修修补补的破拉门换成全新的木板门；后来又在翻修某个具有纪念意义的金属物件上花费了不少。 近两个月，他的伙食本就一再缩减到连寄养在神乐家的那条叫定春的巨型犬都不如，为了尽快再把钱攒够——而且还必须提前储备好结婚资金，小绵羊最好能换成四个轮子的车……总而言之，为了实现把松阳娶回家的人生梦想，他得尽可能省吃俭用，今早他其实就吃了昨晚剩的半个盐渍饭团。 握勺子的小手顿了顿，孩童的红眸瞥了眼在边上偷摸摸咽口水的银发男人：“银时哥哥也想吃？” ……抢人家孩子的早饭可不是好男人该做的事。银时逼迫自己把目光收回来，“你吃就好，阿银又不饿。” 小号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想吃我也不给，因为这是jiejie特意留给我的，是我爱吃的食物，jiejie可是亲口说过，跟你们相比，她最喜欢我。” “……”银时翻了个白眼，虚这家伙真就是个扭曲姐控好吗。 所幸那股饿劲挨一会儿也就下去了，无事可做的银发男人懒洋洋地支着脸，他对面的浅发孩子进食的姿态乍一看还有种大人的优雅感，却因咀嚼动作显得孩童外表圆圆的双颊鼓囊囊的。 除了眸色差异和少根呆毛，这一幕完完全全可以代入小时候的松阳，银时看着看着，脑子里浮现出侧边翘着呆毛的浅色短发、淡绿色大眼睛的小女孩形象，和小小只的浅发女孩吃东西时吃到又白又软的脸蛋圆鼓鼓的模样，只觉心都要萌化了。 说真的，他绝对绝对不是那种变态萝莉控，绝对绝对没有任何肮脏的心思，就是单纯觉得—— 不管什么年龄段的松阳都是全世界第一可爱啊啊啊！！ 仁慈的神明大人，拜托了！！哪怕是做梦都好，请给阿银吸一口小时候的松阳吧！！ 陷入幻想中的银发男人嘴角咧到了耳根，瞧见他笑得傻气十足的脸，放下勺子的浅发孩子露出了明晃晃的嫌弃表情。 “虽然同样是jiejie喜欢的男人，晋助哥哥和胧哥哥都看起来比你优秀得多。” ……怎么不管什么年龄段的虚都只看他一个人不顺眼喂？ 笑容一僵，银时嘴角一抽，阿银到底哪里不如那两个心机男了啊？ 一瞬间，万事屋老板深刻理解了某位真选组副长的心情，如何跟性格难搞的小舅子打好关系，果然是已婚男人的一大人生难题。 “那好吧，阿银虚心受教。”还没长歪的乖弟弟版虚还是有必要拉拢的，“你觉得他们俩具体比阿银优秀在哪些方面？” 小号虚看都不看他：“每一方面。” ……这小鬼是有多瞧不上他啊，他也不至于差劲到这个程度吧？ 他试图挽尊，“其实呢，阿银还是有不少优点的哦，不然你jiejie也不会喜欢阿银了嘛。” 小号虚斜他一眼：“说来听听？” ……这一股子见女友家长接受考验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喂。 “就，阿银比较会体贴人关心人嘛，还会做饭，做家务也算勤快，而且很擅长逗松阳开心哦。长相虽说不是什么绝世大帅哥，但好歹看得过眼吧，身高虽说是没到一米八，起码过得去。” 总好过那颗从小到大身长都严重不达标的矮衫吧？作为一个成年男人，那家伙甚至比松阳还矮两厘米喂。 “是吗？”小号虚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语气不紧不慢道。 “那晋助哥哥可以让jiejie舒服好几个小时，最后jiejie都累到睡着了，你可以吗？” ……哈？银时脸黑了半截。 松阳昨晚是跟那棵矮衫搞得有多激烈啊？？ ……怪不得欧派变大了，合着是那个臭矮子天天灌溉♂的功劳咯？？ 一秒打翻了醋坛子，他想也没想就嘴瓢了，“有什么不可以的，阿银绝对能让松阳更舒服好吗，都不会给她睡着的机会，各种体位上上下下翻来覆去一夜七次不在话下嗷——” 嗷的这一声，是被走到他身后的松阳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脑壳：“银时，又乱开黄腔？” 眉眼弯弯的长发美人红唇微张柔声细语，却用白皙而修长的一只手捏起拳头——一秒回想起小时候被反复一拳入地到头顶叠宝塔的恐惧，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银发男人脖子一缩，忙不迭给嘴巴拉拉链，跪坐的姿势尤其标准。 “阿银错了，阿银这就闭嘴，保证下回不再犯。” 隐约听见小号虚所在的位置发出了一声类似于看笑话的嗤笑声，银时心想应当是错觉，并未往心里去。 想着他们俩能聊起这些，至少证明相处得不错，松阳好笑又无奈地说了两句这个从小到大都不正经的学生，回到自己弟弟身边坐下，笑道：“炖萝卜好吃吗？” 一改方才对某个卷毛男人的爱答不理，捧着饭碗的浅发孩子献宝似地把自己面前的汤碗推给她，属于孩童的那张灿烂笑颜看上去无比纯真可爱。 “好好吃哦，这个炖萝卜比我们以前吃过的都要好吃太多了，我想跟jiejie一起吃。” 明明是这么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怎么就……微垂的淡绿眸子敛去一丝涟漪。 不知多少次在心中感慨双生弟弟长大后的判若两人，松阳就着他递来的勺子象征性地吃了两块，笑眼弯弯地把还剩一大半的炖萝卜一口一口喂给同样笑眼弯弯的小号虚；吃了几口，小号虚把勺子要回来，有样学样地回喂她。 互相投喂的一大一小的外貌相似到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这副近在咫尺的温情画面——重点是照顾孩子的那个笑靥如花的长发美人，盯着那张爱到骨子里的秀美容颜，银时不自觉又咧开了嘴。 感觉他们三个现在真的好像一家三口哦，嘿嘿。 话说回来，松阳要是哪一天带着小号虚去万事屋住下，那他岂不就成了每个男人都羡慕的那种家庭美满的幸福男人了吗？ 这辈子他是没法做松阳唯一的恋人了，但是努力一把至少能当上她唯一的法定丈夫，买钻戒的钱他差不多要攒齐了，只要下一步的求婚计划顺利进行，很快就能实现把松阳娶回家、把她真正变成自己老婆的人生梦想了。 “怎么啦？” 他直勾勾地黏在人家身上的目光想忽视都难，脸皮薄的长发师长耳朵尖微微一红，把喝完的汤碗收到另一张空餐台上，弯成月牙的漂亮绿眼睛转向他。 “又在想什么坏点子啦？” “……咳咳，才不是什么坏点子哦。” 咕噜咕噜打转的红眼睛似是心虚地望天，银发男人高高扬起的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呗。” 那副标志性的开心傻笑总是很有感染力，松阳不由“扑哧”笑了起来，端着饭碗的浅发孩子听见笑声，抬眸映入那张明媚如暖阳的笑颜，清澈见底的绯红大眼睛里隐约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平静的时光接近中午，松阳抱着照常赖在她身上的小号虚给他念书听，银时把剩下的餐具洗完从厨房回屋，囔囔着要午睡，顶着给他让了点位置的小号虚鄙夷的眼神，美滋滋地往松阳膝盖上一躺。 这时，搁在矮柜上的那部淡紫色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把小号虚吓了一跳，几百年前毕竟还没有手机这种现代科技产物。 “jiejie？是什么东西在响？” “别怕别怕。”松阳忙摸摸自己弟弟的发顶安慰他，“那是手机，是现代人用的联络工具，这个声响代表有人给我打电话，没有危险的。” ……是哪个混蛋打扰阿银享受老婆的膝枕啊喂？贴着柔软大腿的脑袋被轻轻推了推，银时不情不愿地坐起来，让松阳去拿手机。 界面上的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松阳困惑了几秒，想起来紫发学生说过的星际通讯功能，按下接通键，传入耳中的果然是紫发学生的声音。 “老师？” 松阳应了“嗯”，对挨着她试图偷听的小号虚解释道，“是晋助哥哥的电话喔。” 盘腿坐在原地的银发男人“嘁”了一声，把嘴巴撅得老高，电话那头的紫发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嗓音低柔道：“老师现在在做什么呢？” 本就富有磁性的音色在电话里听起来更明显，话筒贴在耳边，宛如男人在对自己耳语，松阳不自觉面颊发起烫来，回应的嗓音变得又轻又软，见此情形，银时更加醋得不行。 ……同居一段时间就能对那棵矮衫涨这么多好感度的话，阿银也好想跟松阳同居啊可恶！！ “对了……” 闲聊了几句，松阳正想问对方几时返程，就听高杉满是歉意道：“非常对不起，老师，我恐怕暂时回不来了，这边有一项很重要的实验数据必须要我到其他星球去亲自确认，来回一趟最少要花费一个月。” ……要这么久吗？ 明明才相伴没多久却又要暂别，松阳心底涌上强烈的不舍，可作为师长、作为恋人，自己都理应支持这孩子的工作。 “真的很抱歉，我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不同星球的土壤在结果上表现出的差异太大，为了数据精确，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可以的话，我一刻都不想离开老师……” 听他解释事由的语气里有不开心，松阳按捺下自己的个人情绪，柔声安抚了他几句；紫发男人亦放柔声线对她诉说了好一会儿不愿分开的情话，在松阳招架不住得都有点结巴时，低声道。 “若银时那家伙还在您身旁，可以把电话交给他吗？我有些话要交代他。” 松阳依言把人叫过来，接过手机的银发男人走到一边去，满脸写着大大的不爽，对着电话另一头没好气地：“找阿银干嘛，有屁快放。” 不知道他们俩聊了什么，松阳只见他没几秒愣住了。仿佛被意外惊喜砸中了头，下一秒银时脸上爆发出强烈的喜出望外，结束通话收起手机时，一头卷毛都要荡开了花。 “那什么，咳咳……” 像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他呼啦呼啦把一头卷发抓得乱蓬蓬的，“因为高杉那家伙这个月人不在嘛，师兄又没办法每天过来，松阳你单独和小号虚住在这儿也不太安全，不然、呃……” 磕磕巴巴了半天，银时才把那句话吐出来，“要不然，松阳你来万事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