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9 长官，我有什么理由可以非法拘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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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好在凶手暂时没有继续犯案，这给了纳兹一些时间，让他可以东奔西走收集更多有用的情报。 牧师所在的教区没有安装任何道路监控，因为那里坚持信仰的居民认定监控这种代替上帝之眼的东西会激怒他们万能的主。纳兹只能逐个排查是否有目击者。他调查到在牧师遇害的那一晚，有人曾看到过牧师挽着一位金色长发的小姐回家，但没有见到那位小姐是何时离开的。至于阿芙罗忒缇，纳兹去拜访了他们局的缉毒组。 缉毒组名义上所属于第三分局，却是实实在在的独立部门，只听从总局指挥。而缉毒组的老大拉克萨斯·朵勒阿更是一位野心勃勃的风云人物，纳兹在早年刚来第三分局的时候就不慎触过拉克萨斯的霉头，为此还吃了不少苦头，尽管拉克萨斯本人也因此痛失了当选桑德州州长的机会。原本纳兹以为拉克萨斯会因此与他交恶，但在随后不少需要他们两组携手合作的案子里，拉克萨斯非但没有刁难他，甚至作为前辈对他提携不少。 此次的拜访纳兹并没有遇到拉克萨斯本人，缉毒组在起司市的驻点只有毕古斯罗驻守，菲利德·贾斯汀和艾芭葛琳都随他们的头儿一块儿飞去了西拿门州。还没等纳兹说明来意，毕古斯罗就爽快地把关于阿福罗忒缇的硬盘直接交到了他手里，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还没等纳兹再多问上几句，他就已经被请出了门。 从缉毒组的驻点出来时，天阴沉沉的，整个起司市像是被一张灰色的绒毯裹住似的密不透风，沉闷的雷声从远处翻滚而来。 快要下雨了。 纳兹坐在车里把空调开到最大，他手握方向盘，口袋里揣着硬盘，原本是计划着回一趟局里，但临了他又改变了主意。 距离伊古尼鲁上一次打电话叮嘱他盯着斯汀已经过去三天了，纳兹还没有亲眼见着这小子。斯汀·尤克列夫自从被保释之后便一直住在罗格家，这三天来纳兹每天都会打一个电话给罗格去确认情况。 而现在，纳兹决定亲自去一趟罗格家。他可以找罗格一起讨论目前案情，顺便确认那个金毛小鬼是否安好。 纳兹此前并没有去过罗格家，毕竟罗格不久前才进组和他共事，他仅仅在职员档案上看到过罗格的住址。到得大厦楼下的大堂，纳兹便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罗格·切尼真是个阔绰的哥们儿。没有通向罗格家楼层的权限，他这才想起应该先给罗格打个电话。 电话里罗格似乎对纳兹的造访感到一丝惊讶，但他没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动身把纳兹领上了楼。 纳兹站在玄关还没来得及换鞋，便被罗格·切尼一个纸袋塞到怀里。 ＂这是什么？＂纳兹困惑地打开纸袋。 ＂你的衬衫。＂ ＂这不是我的……＂纳兹抖开从纸袋里拿出来的东西，那是一件崭新到吊牌都没拆的衬衫，＂我的那件呢？＂ ＂他洗坏了，扔了。＂罗格轻描淡写地回答，＂东西给你了，还有什么事吗？＂ ＂来找你讨论案子。＂ ＂我被停职了，这可不合规定，长官。＂ ＂少来。＂纳兹把新衬衫揉成一团重新塞回纸袋里，把纸袋扔到一旁，跟着罗格跨过了玄关，＂我看你乐得掺合这事，那个变态凶手让你兴奋起来了不是吗？＂ ＂我不像你一样是工作狂，我享受生活。＂罗格回敬着端了餐桌上的果蔬汁一路来到客厅，他坐到了沙发上，把粘人的巨型橘猫抱到腿上爱惜抚摸。 ＂享受生活？＂纳兹望着茶几上那杯可怖的绿色健康饮料，＂每天都喝这玩意儿哪是享受生活，分明是在炼狱里受刑。＂ ＂为了心脑血管健康着想。＂罗格耸耸肩，将话题拉回正轨，＂有新进展吗？＂ ＂我去了一趟拉克萨斯那里，拿到了这个。＂纳兹把硬盘展示给他的黑发同伴看，＂关于阿芙罗忒缇的信息。＂ 罗格看了一眼硬盘，并没有伸手来接，反倒是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把投影打开了，受害人们遇害现场的各种照片在屏幕上滚动播放着。 ＂我觉得这不过是凶手用来迷惑警方的幌子。＂罗格淡淡地说，＂留下可供我们查出线索的字句？凶手在此前的现场里都从未向我们传达过这样的信息。＂ ＂我可以肯定和阿芙罗忒缇有关。＂ ＂理由？＂ ＂直觉。＂ ＂你应该去吃点药。＂罗格直言不讳，纳兹从他的语气中一时难以判断这是一句揶揄还是衷心的劝告。 就当是后者吧。 纳兹点点头。这几天忙于奔命，他头上的纱布只换过一次，伤口似乎也不知为何跟着感染发炎。此刻他感到自己的脑袋像一口活火山，他的伤是冒着滚滚熔岩的裂隙，不断向外喷着热气。 罗格见纳兹若有所思地点头了，便停止了话头。他放下橘猫，起身去给纳兹倒了杯水，将一颗独立包装的胶囊递给他。 ＂这是什么？＂纳兹接过了水和胶囊，他把这颗雪白的胶囊捏在指间端详。 ＂消炎药。＂罗格回答，＂你该喘口气休息一下，不然会比凶手先倒下。＂ 纳兹泄气般地将胶囊送进嘴里喝水咽下，他把杯子搁到桌上，整个人仰靠到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可我们的时间很紧张，犯案频率已经越来越高了，再这样下去整个起司市的人都会被他杀光的。＂ ＂你怕他也来剜你的腰子？＂罗格揶揄道。 ＂我倒是希望他主动送上门来找我。＂ 这一回罗格没有接他的话茬，纳兹只听见他按下投影遥控，翻动现场照片的电子音。 ＂包括这一次在内，凶手向我们传递的信息都很明显。每次他取走的器官都不是固定的几样，贩卖它们或许只是他处理掉这些的一种方式，他的目的在于把受害者变得不完整。他把受害者塑造成动物形态以去人格化，对受害者赋予带血的妆容则是＂ ＂如果这就像你说的，都是凶手的幌子呢？＂纳兹打断了罗格滔滔不绝的分析，他依旧望着天花板，仿佛那上面有着更吸引他的东西，＂这些都只是他的小把戏，为了掩盖他的真实动机呢？＂ ＂你要继续坚持追踪阿芙罗忒提那条线索吗？这说不通，你在现场还遇到了什么除此以外的事情让你会如此坚持这一点？明明在此前我们都一致觉得＂ ＂不止是现场发现了关于阿芙罗忒缇的线索。＂纳兹打断了罗格的话，他感到罗格给他吃的消炎药似乎正在，他的头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我的线人也提供了同样的信息……而且拉克萨斯那边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查到这里。＂ 说着纳兹把硬盘扔给了罗格，强硬地拿出上司命令口吻，丝毫不顾对方还在名义上停职实则休假的状态：＂你留一份拷贝分析，完了硬盘还我，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也及时联系我。＂ 罗格没有接硬盘，任由它从自己腿上滑落到沙发上。他端起他的果蔬汁，干巴巴地说：＂我不觉得凶手会这么蠢得露出马脚。＂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 ＂了解并分析凶手的作案心理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唯独大号橘猫从沙发上跳下来，发出了咚的一声。 ＂等这些结束了我们应该申请放一个长假。＂纳兹叹息道。 ＂带薪长假，谢谢。＂罗格终于在这一点上赞同了纳兹。 头痛略有减轻，这让纳兹放松下来不少，他渐渐闭上眼。这时他才想起他来罗格家的另一重目的。 “对了，他人呢？”他随口问道，是时候该关心一下他被迫要关照好的淘气孩子了，＂怎么没看到他，他在楼上吗？＂ “他走了。”罗格此言一出，当即像一记炸雷般把纳兹从沙发上炸了起来。 “什么？！” 纳兹十分后悔他没有一进门就向罗格询问斯汀的去向。现在问题大了，伊古尼鲁叮嘱过让他看好的人跑了。纳兹感到自己的太阳xue都在突突直跳。 “你看起来好像很惊讶。”罗格挑眉看他。 “为什么你让他走了！” “长官，请问为什么我要留住他，我有什么理由可以非法拘禁他？”罗格讥讽道。 纳兹皱着眉看他：“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我们吵架了。”罗格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所以他走了。” “他去哪儿了？” “你好像很关心他。”罗格注视着纳兹的神情，像是在端详着一件艺术展品。 “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纳兹没有理会罗格带着火药味的话，＂他什么时候走的？＂ 罗格耸耸肩，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他的绿色健康饮料才开口：＂就在你来这儿不久前，他气呼呼地摔门走了。至于去哪儿，大概像流浪猫一样重新露宿街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