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言情小说 - 梦中人(np)在线阅读 - 160 韩非是法学男吗

160 韩非是法学男吗

    宁昭同努力解释:“你也听过我的修正计算公式了,完全没问题是吧?读数没问题吧,呼吸没问题吧,我手也没抖啊,这也能是我的问题吗?”

    聂郁开始相信当年缅甸那几枪确实是有如神助了,否则她这个菩萨枪法根本拖不到他开枪——但怎么会真有人视力正常心态稳定枪法能有那么差啊!

    过玄笑完也靠过来了,很认真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同同肩臂力量是够的,所以不是压不住枪口的问题,要不试一试口径大一点的子弹?”

    给她们用的是QBU88,对,这款老枪还是在使用的。QBU88是5.56的供弹,的确是轻了些,聂教官想了想,点头:“稍等。”

    倒不是枪管越重稳定性就越强,而是重枪管通常也更长,而更长的枪管能具有更长的瞄准基线,从理论上来说的确可以增加射击精度。

    十分钟后,聂郁抱着枪盒回来了,坐到宁昭同身边:“试试这个吧。”

    当认出那截枪管,连导演都惊了,带着三个摄影师过来多机位拍特写。

    巴雷特M82A1!无数军迷心口的朱砂痣,传说中的狙击之王!

    副导演激动得直搓手,而后又有点担心,小声问:“这个能拍吗?”

    “没问题,”聂郁余光瞥到宁昭同脸色微有些僵,懊恼地想起什么,顿了顿,还是问她,“要试试吗?”

    华晶入籍前可是个发烧友,此刻都嚷起来了,各位男老师也都兴奋地凑过来围观。宁昭同微微吸了一口气,整理好心情,还开了个玩笑:“你老婆?”

    聂郁心下一定,也笑:“对,我老婆。”

    “妾身会好好对待它的,”宁昭同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卧姿吗?否则我可能枪口都抬不起来。”

    巴雷特M82A1空枪都十五公斤,更别说他这连消音器都上了,还是别为难宁老师拉伤不久的肌rou了。

    聂郁按着她的肩膀指导着她的姿势:“肩膀一定要抵住,否则后坐力甚至可能顶碎你的锁骨……”

    孟焕越听脸越白,小声问过玄:“会不会有危险啊?”

    过玄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安心。”

    仇林已经面色呆滞许久了:“小余。”

    余方泽嗯了一声:“怎么?”

    “你会把老婆随便给人用吗?”

    “?”余方泽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说什么呢?”

    “我觉得不对劲,”仇林深吸一口气,“聂哥人好是不错,但你见过谁能让他开枪柜?我们连看都没怎么看过,宁老师竟然还能摸到他那把巴雷特!”

    余方泽想了想,直入主题:“你觉得聂哥喜欢宁老师啊?”

    “……我不敢说,”仇林应得很艰难,“但是不对劲。嗯,不对劲。”

    12.7mm口径反器材重狙,狙击之王。

    纯黑涂装,金属冰冷肃杀的质感,宁昭同将它紧紧抵在肩上,食指介入扳机口。

    聂郁给宁昭同当观察手,报出一个个数字,她飞快地心算着,眼睛透过瞄准镜,将十字准星套在了枪靶上。

    闭上眼,躯体破碎,血rou横飞。

    那么多年了,原来她还清晰地记得那个画面。

    他低声道:“什么都别想。”

    什么都别想。

    睁开眼,风烟俱净,天朗气清。

    她屏住呼吸,轻轻扣动了扳机。

    “砰!”

    肩膀传来剧烈的冲击力,好在肌rou将它全数抵住,仇林报靶,正中靶心。

    众人欢呼鼓掌,华晶还吹了两声口哨,被余方泽喝止。

    他低头,她睁开眼,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在摇曳。她微微偏头,一个冰冷的小金属片落在唇边,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两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他的军牌。

    这个姿势维持了接近一秒,他近乎慌乱地将链子塞进T恤里。

    众人索然未觉,过玄笑着来扶她,却正对上她眼里兵荒马乱的神色,心头一凝:“同同……”

    “我没事,”宁昭同笑了一下,推开她,“有点疼,我去边上缓缓。”

    她步子乱得都要踩到自己了,聂郁连忙跟上去,仇林一愣:“哎聂哥!你老婆!你老婆还没收!”

    我靠,枪都不要了?

    聂郁回头飞快地打了个手势,余方泽认命地过来哄副参谋长的大老婆,心里的异样越来越明显。

    好像……是不太对劲啊。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竟然还能激起她那么强烈的躯体症状,宁昭同看着镜子里狼狈的女人,勾了勾唇角。

    她还记得,还记得自己手上有多少血债。

    聂郁不好进女卫生间,听她没吐了,扬声问道:“好点了吗?”

    宁昭同想回,结果胃部又是一阵抽搐。

    聂郁听得心急,正好通信营的女兵看见副参谋长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不敢过来,聂郁一把拉住她:“你进去看看里面的人,看看能不能帮帮她。”

    “是!”女兵小心翼翼地绕过他,一进门就看见宁昭同吐得天昏地暗,连忙过来搀扶,结果一闻到那股味道,自己也没忍住:“呕……”

    “……”

    几分钟后,宁昭同吐干净了,漱完口,轻轻拍了拍女兵的背:“不好意思啊……”

    小女兵一边摆手一边吐:“你先、呕……你先走吧……”

    十分钟后,宁昭同架着小女兵走出来:“你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搭个无辜的。”

    小女兵有气无力地摆手:“对不起副参谋长,我……”

    聂郁有点好笑又有点担心,示意道:“先回去吧。”

    “是!”小女兵敬了个礼,飞快地朝外跑去,半分钟后又回来了,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上厕所。”

    宁昭同扑哧一声,下巴一扬:“走吧,没事了。”

    聂郁跟上去,想道歉,但这一路人实在是有点多,不由懊恼当时拒绝了定点拍摄,偏要让大家都不戴肩章来配合。

    一路点头回礼都快点得脖子难受,聂郁有点郁闷:“这……”

    “我没事,很快就过去了,也不会再多想了,”宁昭同提前把话说完,又笑,“好风光啊,一路都有人打招呼。”

    “他们应该正好训练结束,”聂郁解释,“真的没事吗?”

    “没事,孕前期是这样的。”

    “嗯?”聂郁失笑,“那要不还是打了吧,否则要受十个月的罪。”

    “这么没人性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宁昭同一脸夸张神色,“不过你一看就没养过孩子,光怀孕这十个月算什么受罪?养孩子才受罪,受一辈子罪。”

    他神色乖乖的:“是没养过,不过——嗯?”

    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神情有点尴尬:“收音没关。”

    “……”

    那边录音总监沉默了。

    这俩人都他妈聊些什么啊?是他能听的吗?

    把开关按掉,宁昭同略略松了一口气,突然问:“是那块儿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但聂郁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不是,那块丢了。”

    ……其实还在他抽屉里放着,虽然报失了。

    “当时就拴在手腕上,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宁昭同解释,“没什么关系吧?我当时以为你拿走了,没好意思问。”

    聂郁失笑:“我也是,没好意思问你要。没关系的,已经换了新的了。”

    “那可惜了,要早说可能还能找找。”

    “不可惜,可能几年就要换一次。”

    “嗯?”她别过脸来,“那有没有以前的,给我一个。”

    “没有,都要统一收上去……你要这个做什么?”他问,“你连手环都不喜欢戴。”肯定不是用来当饰品的。

    “那怎么能是一回事呢,你的军牌,没准儿还有你的气味。”

    “……啊?”他有点茫然。

    “不许啊,蠢不蠢,”她轻笑一声,“说不定晚上有用呢。”

    ……同同!

    聂郁一下子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子,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看她远去。

    手枪,步枪,冲锋枪,狙击枪,综合射击训练……一个星期转瞬即过,大家都玩得非常开心,虽然肩膀也很疼就是了。

    周日照理还是有团建,不过因为第三周要去西沙,所以时间就留给大家收拾东西。

    聂郁知道宁昭同动作利落,应该耽误不了事儿,于是晚饭后偷偷拉着她去了军犬的犬舍,和几只刚入训的小狗狗玩了好久。

    今儿军犬队牵着狗从边上经过,她眼睛都快黏上去了,无伤大雅的后门不开白不开嘛。

    当天晚上八点,众人坐上直升机,瞬息千里,深夜一点落地三亚。

    到三亚后也不能休息,军车马不停蹄地将他们送上补给船,第二天六点过,南中国海的阳光和煦,唤醒沉睡的老师们。

    过玄从后面抱住宁昭同,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好清澈的水域啊。”

    宁昭同笑:“不多睡一会儿?”

    “快到了吧?”过玄猜测,“幸好我们昨天太累了,否则我坐船肯定一直吐。”

    “估计今天也不会有什么正经项目。”

    “那就太好了。”

    宁昭同猜得不错,十点过船长通知全部回房间关窗,要入港了。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了多久,船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是真的到了。

    打开窗,湛蓝的天,剔透的海水,整齐的椰子树,金灿灿的沙滩,还有清新的海风气息——过玄深吸一口气,脱了鞋就扑到沙子上:“啊啊啊啊好棒!”

    宁昭同慢了一步,看起来泰然从容许多,不过经过过玄时很狡黠地伸了下腿,把过玄踹了个倒栽葱。

    聂郁看见了,抿唇轻笑。

    中午吃的是全海鲜宴,王长风一边吃一边抱怨“我本来尿酸就偏高”,不过大家都没多理会,努力地吃着。其中孟焕吃得最开心,而且对原汁原昧很有追求,大多都是加一点柠檬汁就吃下去了,壳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宁昭同没敢多吃,实在是肠胃受不了,怕窜稀。过玄吃到一半也意识到了,放下手里的螃蟹,和她一起分享了一碗菠萝炒饭。

    果然,当天晚上窜稀的应该不少,一直听着有起夜的声音。

    周二就该正式训练了,项目是潜泳,聂郁带队,但教官是位海军上尉,姓路。

    路上尉皮肤黧黑,但眼神非常亮,看起来和聂郁有些私交,两人说起话来很熟悉的样子。

    坐上皮艇,宁昭同摸了摸头顶的面罩,笑:“不得不说,这又是我主场了。”

    路上尉看过来:“玩儿过啊。”

    宁昭同解释:“潜泳玩得不多,但是我练过游泳。”

    过玄轻笑:“师兄怎么说的来着,同同绝对不会问出掉水里救谁的问题,毕竟你泰坦尼克号沉了都能扑腾两天?”

    “怎么这话你也知道?”

    “我们关系很好的啦。”

    “不许好!”

    路上尉没大听明白,还想问,但聂郁搭了话:“她是国家二级游泳运动员,练了好多年自由泳,如果不是文化课成绩太好,可能已经到国家队去了。”

    宁昭同听了个大概,转脸过来笑:“你怎么比我还敢吹?”

    聂郁认真:“一定没问题的。”

    又想起当年追她的时候听队长出的馊主意约她游泳,聂郁没忍住轻笑一声。

    路上尉听明白了,小声问:“认识啊?”

    聂郁小声请求:“老弟多关照关照。”

    路上尉惊诧,而后恍然大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问题!”

    宁老师确实生性亲水,所有海里项目都跟在自己家一样,路平后来都不想卖聂郁的面子,死命要扣她的分。奈何实力在这儿,实在扣不下来,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阳光下白得发光的女人一天天得意下去。

    不过也没得意多久,因为宁老师再次晒伤了。而且她还贼能忍,导致没及时发现,海水一腐蚀,直接搓掉了一层皮。

    上衣一脱,组里的医生都惊了:“不行,你这个得去医院处理,化脓了就严重了。”

    导演组那边和驻军沟通,然而驻军这边的排长有点难办:“我们这边除了补给船只有出任务才会出港,现在……”

    过玄闻言就要过来吵架,路平早就见识到了这位老师的难办,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急,我有办法,先试试。”

    海岛驻军对晒伤难道还能没有办法吗?

    不过队里的医生不敢cao作,岛上的军医又都是大老爷们儿,最后上药的任务当仁不让地落在了过玄老师头上。

    嗯……过玄看着窗口翻进来的男人,认命地把药膏塞他手里,小声道:“动作温柔点儿,我出去散一个小时的步。”

    这话说得也太暧昧了吧。

    聂郁默默坐到床边,宁昭同裸着上身趴着,已经睡得很熟了。

    聂郁洗干净手,挤出一点药膏,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涂在那些蜕皮的地方。他动作的确已经足够温柔,但这种折磨下还不醒的估计已经离死不远了,宁昭同嘶了一声慢慢转醒过来,似乎在片刻就意识到边上是谁,委屈地抱怨了一句:“谁知道还能受这罪。”

    聂郁小声安慰:“忍一忍,不碰水过两天就好了。”

    “好……”宁昭同也不想让他担心,努力别过脸来看他,“郁郁,你好厉害呀。”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就是很厉害啊,”她笑出几分可爱的与有荣焉,“老陈说你在国防科大的时候他就盯着你了,后来你也没让他失望。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厉害,不过师兄说你是团队里最稳定的一个角,这是很高的评价。现在就更不用说了,你都是副参谋长了,还兼你们旅的狙击教官,说明本职工作没落下,还在别的领域发光发热……”

    他听得心都热乎乎的,手背蹭了一下她的脸颊:“那同同多夸一夸,我不害羞。”

    “你肯定不缺人夸的,”她眨了眨眼,“所以才难得。那么多花团锦簇的夸赞,你还是这样谦逊诚恳的样子。”

    他笑,小声问:“该归功于爸爸mama吗?”

    “我觉得一部分吧,”她想了想,“温厚,坚韧,诚恳,不骄不躁,体贴……都是从爸爸那里继承过来吧?啊,郁郁,我觉得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除非他嫉妒。”

    有信念,品德好,坚韧、宽厚、体贴,从古至今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真的有那么好吗?”

    聂郁耳根都有点烫了。

    她一哂:“当然,你可以怀疑自己的质量,但不能怀疑我的眼光。”

    “好,不怀疑,”他轻笑一声,手搭在了她裙子的边沿上,“臀腿上也有吧,我帮你脱了可以吗?”

    “……是有,但是人家不好意思。”

    “不能不好意思,”他轻手轻脚地把裙子解开,露出她雪白挺拔的臀部,还好没被波及太多,“我不会乱摸的。”

    不乱摸可以,但是不乱看就实在有点艰难,他一边抹着药一边忍不住叹息:“你皮肤真好,曲线也好看。”

    她脸都有点发红,埋在手臂间:“又不是没摸过。”

    “嗯,摸过,”他轻笑,“再摸一下。”

    干净的掌根揉过臀丘,她轻叫一声,连忙转脸来瞪他:“干嘛!”

    这手法也太色情了吧。

    他回得认真:“想,但是会不会显得我太禽兽了?”

    “……聂郁!”

    他闷笑:“好啦,别乱动。”

    她咬住嘴唇,片刻后,开口问道:“你怎么跟他们不一样,都不问我在美国的事儿。”

    他低眉:“不想听见巴泽尔的名字。”

    这样的话太少从他嘴里听见了,她都笑了一下:“巧了,我也是。”

    “嗯?”他怔了一下,“他惹你生气了吗?”

    “什么叫生气,那叫有仇!”她笑骂一声,“以后这名字在咱家是违禁词儿啊,说一次罚给猫刷牙一次。”

    “那么严重,他做什么了啊?”

    “不许问,不是说了不准提吗?”

    “好,那我不问了,”他含笑,“回家再说吧。”

    上药上了二十分钟,亲了她四十分钟,最后聂郁拿出狙击呼吸方法按捺下下身的躁动,小声道别:“我走了。”

    她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路上小心。”

    他轻笑一声,再探头亲她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