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他弱水三千,爷只取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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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的事沈澪绛略有耳闻,只是感叹造化弄人,未曾想过与魏玄戈有关系。 这日秋闱揭榜,沈澪绛与父母在家中等着前去观榜的小厮,过了两刻钟人才跑回来,便见那小厮带笑进门。 “大喜!这回大爷高居榜首,乃此次秋闱第一人!” 沈父听了之后抚掌大笑起来,“好!不愧我儿!” 沈父沈桥检当初因文学出众,并且貌似潘安而被皇帝指定为探花郎,一时风光无限,这才引得魏氏许了欢心,现下看来其子颇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风范。 秋闱第一名为解元,虽为乡试,但能从成千上万的学子中脱颖而出夺得榜首也是极为厉害的了。 沈澪绛自然心潮澎湃,便见她嘴角泛起一阵涟漪,一双美目都笑弯成了月牙状。 沈府大喜,今儿府中众仆皆得赏赐,一时满府欢声笑语。 之后渐入深秋,沈澪绛妆奁上的玉容膏用完了,深秋里天气干燥,对女子来说这润面之物是少不得的,她便携了秋兰出街采买去了, 到了零陵阁,沈澪绛才往里走了几步便听到一个声似黄莺的女子道:“世子哥哥,你闻闻香吗?” 沈澪绛停住步子好奇抬眼望去,却见里边赫然坐着头戴玉冠,一身月白色长袍的魏玄戈,只见他闻了闻女子递来的细手,接着开口道:“挺香的” “那世子哥哥觉得可好?”那女子梳着垂挂髻,额上薄薄的头帘垂下,面容清秀,身着一袭水绿色襦裙,端的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魏玄戈听了抬头望了她一眼,然后道:“你喜欢便好” “那便要这个罢!”那女孩顿时笑起来,又道:“世子哥哥的品味定不会差!” 怪道这些日子他都未来寻过她,原是已有了佳人在侧。 沈澪绛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又酸又涩,咬了咬唇,到底抑制住心底的不适,下一瞬便见她转身提裙走了。 那厢的魏玄戈却烦不胜烦,心里的耐心所剩无几,本来今日他是打算去寻沈澪绛的,可出门前却被魏老太君唤住,道是这表舅家的meimei刚来京城不甚熟悉,令他带她出去外边转转,解解小姑娘家的闷。 魏玄戈一开始是道有事不能奉陪,后来这赵含卉看了看他,又与魏老太君道:“世子哥哥既忙,便不要烦他了罢” 魏老太君听了,只觉她懂事,又斥了魏玄戈:“你这小混蛋,整日都在忙着些甚么?你这meimei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这做哥哥的竟是如此怠慢?” 这一大顶帽子扣下来,最后逼得魏玄戈不得不从。 烦人烦人烦人!魏玄戈在心里翻了几大个白眼,他除了沈澪绛外,向来不喜应付这些女子,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总是笑吟吟的远房表妹他不好意思忒给人落面子,便忍着一腔不耐陪她逛到现在,心里却早已挠心挠肺的,怕错了去寻沈澪绛的时间。 见她买的差不多了,魏玄戈终于忍不住道:“可买好了?” 不等她回话,他便自顾自的说:“买好的话便回去罢,我有急事需先走,外头马车仆人已安排好了,让他们先送你回府,或者若是你还想逛,再自个逛逛也成” 说完,不等这眼前人反应,他便起身出了零陵阁。 等赵含卉反应过来时,那人早已驾马远去。 魏玄戈一路快马到了沈府,沈府的仆从皆认识他,于是他便丢了马鞭到仆人手中,自个快步进了沈澪绛的院子。 到了沈澪绛的闺房前却见她的贴身侍从秋兰推门走出来,见了他敛身行礼后道:“世子爷,姑娘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身体不适?魏玄戈听了立马蹙了眉,“怎的身体不适?是哪儿不舒服?” “是…是姑娘头疼,着实不便见客”秋兰犹豫了下道。 沈澪绛在里边听着两人的交谈,心中愈发不岔。 不便见客?可自己又不是甚么客人,想着,魏玄戈便道:“既是身子不适,那我更要看看了” 说着,就欲抬步往前走。 “不许进来!” 里边突然传出沈澪绛的娇呵,声线冷冷。 魏玄戈立时顿住了步子,一头雾水,一时半会儿摸不清头脑。 旁边的秋兰赶紧劝道:“世子爷还是下回再来吧” 随后便见魏玄戈抿唇站了半响,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说走便走了,沈澪绛听着脚步声远去,心里悲意更甚,手里紧紧攥着帕子。 “咯吱” 窗户忽然响了起来,她抬眼望去,却见方才已然离去的魏玄戈从窗中钻进来。 魏玄戈落地便看到卧在美人榻上的沈澪绛双目红肿,他大惊,便快步走到榻边坐下。 “这是怎的了?可是头疼得难受?”魏玄戈以为她属实是头疼得受不住才落泪。 却见沈澪绛冷冷撇开了脸,只留一个纤细的背影背对着他。 “阿绛…” 她从未给过自己这般冷脸,魏玄戈一时手足无措,好在美人榻宽大,他遂褪了靴子躺上去,抬手轻轻搂住她,柔声道:“可唤了太医来看?” 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腰身上,沈澪绛又想起那个女子,估计他也是这般搂她的罢,忽的她打心底里觉得他脏了起来,便从腰上拿开了他的手甩在一边。 突然被甩开,魏玄戈怔住了,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懵了,看她这样子不像是生病了,倒像是……在生他的气。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近日的举动,便只总结出一个缘由,遂便见他微微直起了身看着她道:“阿绛可是在生我的气?” “近日是有些繁忙,有许多事要处理的,便未有空来见你,是我的错”魏玄戈又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阿绛想怎么罚我都行,只盼你别气坏了身子” 近日他都在替蔺暨处理大皇子之事,蔺琮留下的余孽太多,一时半会处置不了这般快,故而算起来两人着实许久未见了,也怪不得她恼的,想着,他心中愈发愧疚。 可沈澪绛哪里得知,只道他是为了陪身边的女子而未有空来寻她,听罢后心更冷了,心死如灰的闭了闭眼,晶莹的泪水从鼻梁滑落。 魏玄戈见她不作声,便低头看去,只见她脸上泪水泊泊,焦急不得,便将人从榻上抱起搂在怀里。 沈澪绛却不想让他碰自己,遂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魏玄戈却用双手箍住了她,急急道:“好阿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快别哭了” 沈澪绛挣扎了几下,见无用,便停了下来,带着泣音开口道:“你还来寻我作甚?” “阿绛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忙我定是早早来寻了你”抬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魏玄戈继续道:“这次是我疏忽了,阿绛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原谅了我,下次定不会再这般了” 听在沈澪绛耳中却是他对自己心虚认错了,遂出言讥讽道:“外边的meimei这么多,难为你还能想起我” ?甚么meimei?魏玄戈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遂问:“甚么meimei?” 他的meimei多了去了,且不说今日看到的那个,就连爱慕他已久的程霜也比她小了两岁,还有那不知年岁的花魁,还有…兴许还有她未见过的,想着,她心如刀割,眼眶里又泊泊的涌出泪来。 “你心里清楚!” 这可将魏玄戈难倒了,自己向来不近女色,除了她,身边便再无他人了,有何来的这meimei一说? meimei?脑中灵光忽的一闪,他似是抓到了什么。 “阿绛今日可是去了零陵阁?” 沈澪绛却缄口不答,魏玄戈心中便立马有了数,顿时哭笑不得,敢情她是误会了,这会是醋着呢。 在人脸上猛亲了一口,然后带着笑道:“阿绛可是误会了,那是我从江南来的表舅家的姑娘,今日奉了老祖宗的命才带她出门的,断断不会与她有任何男女之情的” “纵他弱水三千,爷只取一瓢!”他将沈澪绛的脸抬起来,望着她深情的道:“我心中唯阿绛一人,其他meimei再好,又与我何关?” 他向来不会与自己撒谎,何况还搬了老祖宗出来。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吃错了醋,沈澪绛羞愤不已,只暗唾自己怎也被猪油蒙了脑子,下意识的便怀疑他,倒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魏玄戈见她不再恼,又拾了帕子替她细细擦去眼下的泪痕,“阿绛可还气?” 沈澪绛默不作声,垂下的眼睫颤了颤,万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这般无理取闹的一日。 “今日本就打算来寻你的,只是被绊住了脚,不然定是早早的便来了”又怕她不信,魏玄戈决定不再瞒她,“近日我都在替二皇子处理大皇子的事情” 他极少与她说起过这些事,故而沈澪绛也不知他私底下是在帮二皇子做事,又听他说起大皇子,便隐隐的猜测上回他受伤是不是与他们私底下做的事有关。 “你上回受伤…” “便是潜入大皇zigong中拿了些东西罢了,只是不巧被发现” 怪不得,就说为何大半夜的他会带伤到她的闺房里,估计那晚便是被人追杀,思及以此,她感到心惊胆战的,“伤可好了?” “已然痊愈了,还得谢阿绛救我”魏玄戈摸了摸她的脸。 “对不住,我…不该错想你的…”沈澪绛从小受父亲的教育便是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知错就改,故而此次是她误会了他,她也需得承认。 魏玄戈却觉得她有些可爱,并且向来是他吃她的醋,这会子轮到她,虽然有些误会,但也不妨碍他觉得新奇,这会听着她正儿八经的与自己认错致歉,逗弄的心思上来,他低头在她脖颈间作小狗般闻着:“让我闻闻,阿绛身上怎的会有股醋味?” 沈澪绛被他捉弄得羞窘,红了脸抬手推了推他。 两人许久未亲热,闹着闹着,魏玄戈便又蠢蠢欲动了,便捧着她的脸吻下去。 沈澪绛抬手搂住他的腰,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阿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