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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狐

    任务千奇百怪,这回的任务是身临其境,被动的参与人和狐之间的故事。

    她是参与“人”的情感,好像很短,一眨眼就完了。

    不仅是因为“人”的故事结束于13岁,更是因为她有意义的人生全发生在遇到狐之后。

    她本来是一个被遗弃的婴儿,可凑巧的遇到了在水边照镜子的苏扶澜。

    苏扶澜刚化成人形的那段日子,爱美的不得了。天天在水边欣赏自己的美貌,然后就遇到顺着水流飘下的木盆里的她。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苏扶澜收留且收养了她。

    美貌非凡的青年,带着一个只会咿呀学语的稚童,怎么看,怎么奇怪。

    苏扶澜给她取名“笑笑”,分明她一点都不喜欢笑,常常冷漠着一张脸。

    苏扶澜什么都不瞒她,直言不讳说她是他在水边照镜子捡到的。大大方方露出自己火红的尾巴,对她说:“我是你的狐狸爹,笑笑将来长大了要报答我。”

    在笑笑十岁之前,他们都是居住在苏扶山的山脚猎屋里。

    苏扶澜说猎屋的主人是被他一天天看死的,他没有继承人,所以这猎物放心住。

    笑笑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木木的。

    十岁的笑笑,瘦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头发被苏扶澜胡乱的扎成小啾啾。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又清澈,偶尔看到苏扶澜一些“傻气”的行为时才会微笑。

    眼睛里会透出一种好看的闪闪的光,小脸秀气,就是太瘦了,长得矮,发育也慢,早就当家了。

    七岁时能捡柴生火,和苏扶澜一起去市集用动物的皮毛、rou和草药去换米、布和一些生活用品。

    能挑会扛,能做饭,能给苏扶澜绣漂亮的花样。

    苏扶山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很静谧安静。

    笑笑以为他们会一直住在这儿,直到她死了,只剩苏扶澜的时候。

    可是她生病了,用山上的草药也治不好她。

    苏扶澜是妖怪,可他不是会治病的妖怪,它只是一只爱打扮,好吃懒做的花狐狸。

    他们没办法了,苏扶澜带着笑笑去镇里求医,老郎中说能救,但是他们承担不起医药费。

    笑笑还在昏迷不醒,发热,苏扶澜就自作主张的想了一个办法,。

    他去这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青楼,把自己卖了当一个男妓,跟管事的说可以这一年内不领工钱,但要求是给笑笑安排一个住所。让她跟着一起进楼,不卖身,只是打打杂。

    苏扶澜长得好看,肯自己卖自然比那些人牙子手里的乖些,要求也不高,管事的高兴坏了,也趁乱压价,给的钱只够给笑笑治好病。

    笑笑的病在半个月内就好了,只是更加消瘦了。

    苏扶澜来医馆接他,跟她讲了这钱是怎么来的,还说了以后要怎么生活。

    笑笑原先看到苏扶澜,心里是高兴的,脸上也有笑容,可随着苏扶澜一五一十说完了经过,笑笑脸上笑意就淡一分,直到最后是冷着一张脸。

    只默默跟着苏扶澜,她没读过书,只会算数,但也懂一些是非。

    青楼那种地方,干的是不好的勾当,苏扶澜一直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都是因为她才……

    笑笑很愧疚,在到了新的住所之后,拥有自己的小房间才敢掉眼泪。

    苏扶澜没有立即接客,他什么都不会,只有美貌,所以他学那些东西学了好久,也才只会弹弹琴。

    楼中男妓女妓都有,也是为了满足时下人们好男风的风气。

    笑笑做事,麻利肯干,很快就融入其中,有时她还能给楼中姑娘做衣服来挣得一些外银,也没有人对她说三道四。

    苏扶澜开始接客后,笑笑也在楼中了解了一些事,毕竟她整日穿梭楼中端茶滴递水,是能听见紧闭的房门之中传来的呻吟声。

    她问过苏扶澜,感觉怎么样,会痛吗?

    苏扶澜大大咧咧躺在床上翘脚,艳丽的红衣凌乱,衣服也不好好穿,露出大片清瘦胸膛。

    “我又不是人,疼不疼挨过去就好了,要是不想做了,我还可以施幻术,让他以为自己做过了。”

    说的话怪有道理的,笑笑也不多问。

    楼中的日子确实不错,衣食全包,笑笑从原先的营养不良逐渐体态均匀,头发也变细细软软了。像柳树抽条,五官也展开了,是个小美人的样子了。

    楼中jiejie会给她扎精致的团团和辫子,整个人更好看了,气质淡淡的,像天上的月亮。

    楼里的管事,有问过苏扶澜要不要让笑笑也做这个?苏扶澜义正言辞拒绝了,他家笑笑可是清白姑娘。

    这些笑笑也都不知道。她白日里去学堂上课,晚上楼里开店了,她就打打杂,做些点心,绣点花什么的。

    日子平稳舒服,和大家生活的都很开心。

    直到有一日,她进房间送点心茶水什么的。房里的jiejie昏迷在床上,房间里还有三个男人。

    那个jiejie身上有掐痕,什么衣服都没穿,她看见三个男人的脸,面生的很。

    她就想出去唤人,可一块抹布塞住她的嘴,有人用绳子将她的手绑起来。

    “大哥,该怎么办?她看见了。”

    她想挣扎,可是两个男人死死按着她,她也很久没干过重活了,力气不大。

    “也是个漂亮的小美人,大哥,一个也是干,两个……”有人捏她的脸。

    “好像是比床上这个漂亮,年纪还小,不会是个雏儿吧?”

    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人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

    “就这么干,我们先给她开开苞,然后再把她们卖到别的地方去,不管是做妓还是给老光棍做媳妇,我们都能赚一大笔钱。”

    她被抵在桌子上,被匆匆剥了衣服,那些男人的手在她身上肆意的触摸,力道不知轻重。

    她只觉得疼,怎么这么疼,疼的要死了一样。

    当男人插入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像条任人宰割的鱼,她想,随便怎么样都好了,她要活下去,她还要照顾苏扶澜。

    鲜红的血从腿心流下,“真是个雏,这感觉爽爆了,二弟三弟快来。”

    他们把她抬到床上去,她能感觉到床上jiejie还在的呼吸。

    所以她放心了,自己应该还不会死,只是会累得晕过去而已,就像那个jiejie一样,可是他们刚才说要把她们卖了,她又是一阵害怕。

    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只是眼睛在失了神采的乱转着。

    身上的男人一个抖动,将东西拔了出来,乳白色的浊液带着一点猩红全射在了她的身上,下巴、脖子、胸口、小腹。然后又是一个男人进来了。

    “大哥,她怎么一直在流血?体温也不对劲。”那第二个男人抽插了一会儿,神色惶恐的说。

    啊?原来我一直在流血啊,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天怎么黑得这么快?

    她终于合上眼睛了。

    但血还在流。

    三个男人手忙脚乱的提上裤子。

    “怎么办?大哥,她是不是死了?”

    “这票是干不成了,把她藏起来,那个女人也不要了,我们赶紧跳窗走,怎么这么弱不禁风,晦气!”

    天亮时分,那个昏迷的青楼姑娘醒过来了,她一阵后怕,又好险命还在。

    可当她胡乱套上衣服时,她发现散落在地的另一套女子服饰,她不知道又是谁进了这个房间,她慌不择路跑出房间。

    青楼这个时候姑娘们才睡,只有苏扶澜在锲而不舍敲大家的门。

    “笑笑呢?你看见笑笑了吗?我找不到她了,她不在房间里。”

    声音在空旷的楼里,显得很明显。

    青楼姑娘瘫软在地上。

    笑笑不见了,她每晚都会和苏扶澜讲在学堂发生的趣事,或者学到什么新知识。

    整栋楼里,最了解笑笑在哪的,应该是苏扶澜。

    她不敢细想了,只是痛苦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如果是笑笑的话,苏扶澜该有多难过啊,她望向那个火红的身影。

    “晚香,你怎么了?”

    火红的身影朝她走来,关切的问,楼里的人也都被惊醒了,披上外衫来察看。

    勉强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泪已经流了满面,她指了指大开的房间:“苏,苏扶澜,你去看看,笑笑她……”

    她没敢说下去了,只是哭泣,全身的力气,好像只能用来哭了。

    “你说笑笑可能在这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苏扶澜急急的进去了。

    有楼里的姑娘出来了,围在晚香身边问她怎么了,晚香被搀了起来,身体虽然抖个不停,但她还是迈步向房间走去。

    苏扶澜蹲在地上,捡起地上散落的月白衣裳:“是笑笑的衣服啊,笑笑在你这睡了?”

    晚香跟在他后头:“苏扶澜,地上有血,你找找,顺着血迹找。”声音嘶哑又颤抖。

    苏扶澜愣了愣,又真的才发现有血,好像被胡乱擦过了,想要掩饰,可还是能看出隐约血痕。

    屋子不大,他能看到,能藏人的就只有那个浴桶了。

    像是有预感吧,那个叫笑笑的女孩,可能再也不能笑了,他走到浴桶边,没有生命的女孩合着眼,脸上没有笑,身下有一小滩血水。

    他将笑笑嘴里塞着的抹布取出,又费劲的将笑笑手腕上的绳子解开,白嫩的手腕被勒出血了,身上的精斑无声诉说着她死前并不安稳,在遭受不平等待遇。

    他脱下外袍将笑笑裹住然后抱起来,很轻,好像只有骨头的重量了。

    周遭的人都静默无声,只有晚香的声音:

    “他们三个男人,我以为只是寻常嫖客有些不同的嗜好,没想到他们是要劫人去贩卖,我晕的时候,笑,笑笑还没进来,她身子向来弱,又长得好看,歹徒起了邪心,可能就……”话没敢说完。

    因为苏扶澜眼尾已经泛红了,苏扶澜长得比女人还美,红着眼让人想要不由自主的同情他。

    “我把笑笑带走了。”苏扶澜说,红色纱衣覆盖的柔软躯体本该是快快乐乐的生活,可到死,也只不过是红纱覆体。

    “让我们把笑笑收拾得体面一些吧。”晚香流着泪请求。

    如果不是笑笑,她可能已经堕入地狱了,可是,笑笑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这是她们看着长大成窈窕姑娘的生命啊。

    “谢谢你们,我一个粗人什么也不会。”苏扶澜接受了她们的好意。

    他总是笨手笨脚的,也不会给笑笑扎头发,他也不想笑笑走的时候,是那副不完美的样子。

    七手八脚烧了热水,倒入浴桶,在笑笑的房间,她们将笑笑放入桶中。

    温热的水没过笑笑的胸乳,却温暖不了她的体温,她的心脏永远停止了,污血从笑笑身上漫出,干了的精斑受热脱离浮在水面。

    有姑娘已经哭了,她们虽是干皮rou生意的,可但凡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受这个轻贱,笑笑太年轻了,还没及笄呢,怎么就这么轻易没了呢,她们将笑笑捞起来,又换了一桶水。

    认认真真,足换了三次水,她们才将笑笑的身体擦干,给她抹上精油,按摩身体,头发抹上香膏,替她换上干净、体面的衣饰,给她敷铅抹脂,头发编上好看的样式。

    这是笑笑最美的样子了,又是最丑的模样,因为她还不能睁开她好看的眼睛了。

    “苏扶澜,好了,笑笑她很好看的,漂漂亮亮又干干净净。”姑娘挽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是吗,我看看。”苏扶澜起身,看到床榻上的笑笑,

    “是啊,很美,谢谢你们,笑笑一定会很开心的。”坐在床边,呆呆的看。

    管事的走进来,递给苏扶澜一袋钱和几张银票:“你和笑笑来我们楼里3年了,虽然你们没收第一年的钱,但我们都看在心里,这是结算的工钱和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买个好些的棺材将笑笑葬了吧,去开始新的生活。”她当初能遇见苏扶澜,也是因为笑笑生病了,苏扶澜全是为了笑笑,可如今……

    苏扶澜接过钱,将银票退了回去,“谢谢,只是我们用不上多少。”他抱起笑笑要走了。

    “苏扶澜!你和笑笑是什么关系?”有姑娘忍不住问了,苏扶澜步伐未停,

    “我现在爱她。”

    走出楼,在无人的小巷,他抱着笑笑,转眼间便到了苏扶山。

    猎屋还在,斯人却已逝。

    他选了一个鲜花盎然的舒缓草地,用棺材装了笑笑,将她葬了,没什么好留恋的,只是后悔没有让笑笑再生活得好一点。

    人、妖向来是没有结果的,那些寻求转世续缘的妖怪们,在爱人真正转世后,却已是物是人非。

    爱,就永远爱那一个,我爱的是你,而不是你的灵魂,这才是妖怪的爱。

    因为他们可以拥有漫长生命,对的人,一辈子只拥有一个就好了,她若是死了,也请放任她的灵魂开始新的生活。

    笑笑,早知道我就不做你的狐狸爹了,我要是能做你的狐狸相公该多好。

    终究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