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们今夜便磨合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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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盛楼,北京城时下最有名气的餐馆之一,请的都是当年宫里的御厨,味道好,价格更好。 孙策乾纲独断地拉上他就走,到了那包间,周瑜盯着眼前一大桌的菜,诧异道:“你从哪儿学来的奢靡风气?” 孙策饿得前胸贴后背,早已向那道三鲜鸭子下筷,含混答:“多乎哉?不多也。” 看他吃得爽快,周瑜也凭空多了些食欲。吃到后来,孙策总算有几分饱意,开口问道:“你家从前那套大宅子呢?你如今住的地方也太小了点。” “早就卖了,”周瑜答,“原本就只有我一个人,住那么大宅子太浪费,我特意租了个小院子。” 孙策呛了下:“租的?” 周瑜不懂他为何诧异,嗯了一声。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我可是把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写在电报里了。” “这算什么大事?”周瑜瞥他,“你发的电报废话太多,每字银元一角六分,早想说你人傻钱多。” “所以你写信都用文言,字少省钱么?” 见孙策竟还不满意,周瑜哼道:“不给你写最省钱。” 孙策哑然,给周瑜夹了块樱桃rou。周瑜慢条斯理地受用了,见他吃了,孙策品评道:“这家店的味道远不如它在外的名声,我吃了这么多菜,只有这道樱桃rou比从前在别的地方吃到的要好。” 周瑜倒没吃出什么不同,“你一副江南的肠胃评价北方的菜色,未免有失公允。” “照这么说,公瑾生在江南,长在北方,算哪边的肠胃?” 周瑜停下筷子细想了一下,说:“两边的菜我都能吃,不知该算哪边的。” 说完,他戏谑地瞧了孙策一眼,又说道:“伯符兄在英国待了这么多年,连身量都在英国长成,现在也算半副大不列颠的肠胃了吧。” 孙策印堂发黑:“再笑我,我明日就做正宗的英国菜给你吃。” “你竟真有涉猎?”周瑜惊诧道。 “没有。”孙策说,“做得难吃的一律视为英国菜。” 周瑜再也忍不住,笑得微颤,连吸了好几口冷气,轻咳起来。孙策见状替他沏满热茶,又坐近了抚周瑜的背,“你这病怎么这么拗,每天喝药都不见好?” 周瑜嗓子发痒,咳得心脏疼,只说:“胎里的弱症,哪儿那么容易好。其实平常并不发作,冬天里才这样。” 孙策见他咳得眼覆水光,“你平日只喝中药,兴许西药更对你的病灶呢?”周瑜喝下热茶,向他摆摆手:“大差不差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孙策皱了眉,“这事你听我的,我到时找好了医生,你跟我走就行了。” 周瑜听他冷硬的语气,觉得好笑:“你怎么留洋一趟,还是这样霸道?” “别的事都能随你心意,这件事不容你置喙。”孙策伸手捏他的后颈,周瑜觉得痒,想挥开他的手,却连手也被捉住。 他正笑着想揶揄几句,孙策却沉声问罪:“从前写给我的信里讲的全是国内时局,自己的近况只一笔略过,我早想说了,你寄给我的是信还是报纸?” 那只捏着后颈的手微微用力,逼得周瑜不得不与孙策对视,周瑜沉默良久,问道:“伯符,你专程来找我兴师问罪么?” 孙策立即松了手,说:“不是。” “你人在海外,更该在乎国内时事才是。”周瑜又喝下两口热茶,压住喉咽处的痒意。 孙策盯着他,道:“你知道我更在乎什么。” 周瑜也看向他,然后笑起来:“总不会是我吧?” 孙策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多年前送出去的一张纸笺,心中顿时酸涩,有口难言。“哼,”孙策捡起筷子,扯开话头说,“你说我不改霸道,我从前哪里霸道?” “西湖那次,你板着脸凶阿权,还记得么?” 孙策忆起初遇,笑了起来:“我那时候火气大。” 周瑜点头:“吓得我不敢与你搭话。” “我以为你只是斯文自持,不爱说话。”孙策说,“竟然是被我给吓的?” “知道了就好,你以后可别凶我。” 周瑜说着,弯起眼角笑得几分狡黠,孙策见他像只玉面狐狸,吓唬他说:“那可保证不了,我凶惯了。” 二人吃饱喝足,一致决定走回白水胡同,当是消食了。回到院子,周瑜取下围巾,上头全是呵出的热气结成的水珠。 孙策花枝招展的,竟整整带了两个大木箱子来,他一打开,果然被周瑜料到了,一水儿的西服大衣,光是皮鞋就装了四双。 周瑜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孙策,发出一声疑问:“都是深色的西装,你带那么多做什么?” 孙策朝他一摆手:“领子、暗纹、材质都不一样,要搭的配饰也就不同。这道理跟穿长袍的也相通,你们不也定做不同样式的盘扣么?” 说罢,他忽觉好奇,便眯着眼去瞧周瑜脖颈处,一段白玉似的颈子下边,只用了样式简单的布扣子。 周瑜没顾上他往哪儿看,朝外间一抬下巴,示意他将箱子挪到杂物间。 孙策来回搬了箱子,就将这屋子里里外外走完了。整洁干净,却实在太小。 “只有一张床,我今晚睡哪儿?”孙策从门后探出脑袋。他想,总不舍得叫他打地铺。 周瑜正在烧水,立刻道:“地上那么大空地呢。” 还真舍得。孙策失算,跟了过去,见周瑜正憋着笑,于是求道:“我跟你挤一挤,从前在我家不也挤过么?你体寒,夜里还踹被子,我正好给你当暖炉,如何呢?” 周瑜纠正道:“我现在睡觉不踹被子。” “我也不踹,看来我们俩天生适合同睡一被窝,你觉着呢?” 孙策神色殷切,周瑜沉吟,状似思考道:“你怎么开口就是天生地死,不过……倒可以磨合磨合。” “是了,”孙策低声道,“我们今夜便磨合磨合。” 一番洗漱过后,周瑜身着单薄睡衣被孙策一把丢上床,临了孙策却问他今日喝没喝药。 周瑜不善撒谎,孙策看穿了他,转身就要去替他煮药。周瑜好似已经闻见那药的苦臭味,伸手去捉他,结果只摸到孙策的衣角。 折腾了半个时辰,孙策终于端来一碗又黑又浓的药,温声劝他趁热喝。 什么趁热喝,这又不是鲜鱼汤,周瑜如临大敌般看着药汤,仰头闭气喝了大半碗。从前他喝了半碗就立马放过自己,此时孙策在侧,喊他把剩下的也喝完。 “差不多了,我肚子涨。” 孙策端着药碗,坐在床沿,不仅没依他,还用空出来的手捏他两腮,威胁道:“我灌你了。” 周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这架势,这语气……“你把我当阿权?” 孙策手上微微用劲,好整以暇道:“不是我弟我也照灌,你试试?” 看他这样子不像是说说而已,周瑜如今体弱自然乏力,孙策身量却精壮好多,与他rou搏起来必然落败,到时如同小儿一般被人捏着腮rou灌药……好汉不吃眼前亏,周瑜夺过那碗一饮而尽。 而后瞪着孙策把碗塞还给了他,孙策笑起来,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糖塞进周瑜嘴里,圆球形的,入口即化,甜得人牙根疼。 周瑜含着那糖球,腮帮子鼓出一块,问:“西洋糖?” “对,叫巧克力,你吃过没有?” 周瑜摇头:“从前瞧见过。” 孙策一把掀开被子,手臂绕过周瑜的腰,把他锢在自己怀里。“喜欢吃就再给你买。” “太甜,不钟意。”周瑜嫌他靠得太近,往边上挪了挪。 “我也觉得太甜,”孙策将头抵在他肩骨上,嗅了嗅,“公瑾,你现在一股药味。” 周瑜低下头闻了闻自己,什么都没闻出来,于是扭头瞥孙策:“那你离我远点。” 结果孙策搂他更紧了,“我喜欢这个味道。” “孙伯符,”周瑜在被窝里肘击他:“你是药罐子托生的。” 孙策捉住他的手腕子,从身后搂着他,源源不断的热气从背后传来,周瑜心里嘀咕果真是暖被窝的一把好手,就感到腰上一热,孙策虎口紧绷,用两指测他的腰。 孙策叹了口气,扑在周瑜耳朵尖上,“公瑾,你如今真的太瘦了些。从前你不说珠圆玉润,好歹也是骨rou停匀……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我吃得不少,就是不长到身上。” “撒谎。你今晚吃得就少,动几筷子、喝半碗药就饱了。”孙策不满似的轻掐他薄薄的腰rou,“我明日去给你送午饭。” 他竟也不问自己的意见,就一锤定音了。周瑜拒绝道:“我吃食堂就行。” “别拗,听我的嗷。”孙策声音染上几分倦意,“到时候我去你们学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