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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琉璃坊(正體 劇情)

    

六·琉璃坊(正體 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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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坊主看到二人,神色中透出壓都壓不下去的震驚來,周子舒也並非不能理解這種震驚,自來只有富商陪美人逛街的,哪見過美男子陪面容平庸的女子逛街的。

    周子舒盯著溫客行笑。原是打算看一看這人笑話的,沒想到溫客行根本就不在意,琉璃坊坊主如何震驚與他又有何干?他就是個來買東西的主顧罷了。

    溫客行拉著周子舒穿行在櫃台之間,逐個去摸放在錦匣里的簪子與釵環,時不時拿起來看一眼夠不夠剔透。要周子舒說,這位挑剔起來並不含糊,連琉璃應當如何燒制、燒制時要加什麼都知曉一二。

    坊中並無溫客行想送的花瓶簪,他從袖中拿出圖紙交給坊主,要綠、紫、黃各一支,周子舒對著他的袖子多看了兩眼,也不知這人都在袖子里放些什麼,怎的跟個百寶袋一般。

    溫客行還挑了些瞧著不錯的琉璃簪子,周子舒掃了一眼,大約在十支上下,還選了兩個琉璃冠,她推拒說平日里用不到這些,溫客行卻只管衝著她笑。

    「我會梳頭髮,之後給你看看發冠要怎麼用,你既喜歡,多買些平日里拿出來當個擺件都無妨。只盼著心情好了,能多念著小可幾分,小可也就知足了。」

    他這話說得真心實意,周子舒拿余光去瞄那坊主,只見他一臉恨不得不在坊中的模樣,心裡更覺得好笑了。

    簪子與發冠做工確實是好,周子舒也喜歡,溫客行叫人拿匣子裝好,打成方便手提的小包袱。

    另一邊是一些開採出來的玉石、碧璽和散碎還沒加工過的琉璃料子,溫客行問周子舒想不想找塊琉璃做一方私章。

    「哪有用琉璃刻章的?」周子舒下意識就想拒絕,手腕卻被溫客行握住了。對方沒用力,周子舒也不好突然發力同他過招,沒好氣地瞪了溫客行兩眼,對方倒是全然不介意的樣子。

    「阿絮只管說想不想要,想要的話,便是琉璃上雕一朵魏紫,這事我也要給阿絮辦成了。」

    見他認真,周子舒也不客氣,找坊主要了紙筆,寫了一個「絮」字,還選了塊琉璃。為了不叫人為難,周子舒把字寫得很小,大概是能拓到模具上的尺寸,她寫的柳體,字形偏細長些,溫客行湊在一旁看,說這字真好看。

    好什麼,周子舒想,無非是她寫的這人才稱贊一句。她的字當初就總被世子挑揀,無非是有個明明能寫好卻不願意好好寫字的景北淵在,如今的晉王才沒再多挑揀她什麼。

    周子舒也不喜歡每每呈了奏報上去不先論事,倒對著她的字品頭論足一番,老晉王的字寫得也不怎麼樣,晉州城裡誰還敢真拿這事說嘴麼?

    天窗里如今還有人背地裡議論周首領的字如何如何的,叫她抓住了定是要下大獄瞧瞧是誰派來的人,正如晉州勢力範圍內無人可議論老晉王的字一般,天窗是她的地盤,天窗之內也不該有議論她的人。

    不過溫客行不一樣,周子舒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怎麼個評判標準,換了當世的書房名家來,只怕他也覺得不好。

    見溫客行拿了兩顆金豆子出來結賬,那金豆子輕易能掐出指痕來,成色相當不錯,周子舒深感此人是個敗家子,連忙選了塊玉料叫老闆再多做個玉印。

    這塊玉印她原本打算寫個「周」字,臨到提筆卻換了個想法,畫了朵雪花。

    溫客行當然會問什麼意思,周子舒抬手制止了他。

    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而且她說不上來為什麼,一開始是懷揣著這人能為她所用的心來的,此刻卻並不想把溫客行拖進那些利益糾葛當中了。

    左右是為她所用,又不是非要為天窗所用才是用。

    另一邊烏溪心事重重地去了景北淵的別院,問景北淵最近可有什麼案情。景北淵哪裡知道有什麼案情,他晨起就發現自己精心侍弄的開得最好的一朵魏紫被人摘了,那採花賊用的匕首不知是什麼材質,切口整齊無比,而且連著枝葉一並切走了,上頭保不齊還有幾個花苞,叫景北淵心疼不已。

    烏溪對景北淵歷來是極坦誠極瞞不住事的,把自己在琉璃坊前頭碰上易容後的周子舒,對方穿著裙子還戴了朵魏紫都同景北淵說了,還提了一嘴周子舒身邊跟了個長相不俗的男人。

    「看來周大人不喜歡女人。」烏溪一錘定音。

    景北淵也不知道烏溪之前怎麼誤會的周子舒喜歡女人,是因為周子舒總是找蘇青鸞、靜安她們說話嗎?周子舒再是個足智多謀鐵血手段的,她到底也是個姑娘,女孩兒家們湊在一起永遠有話題可聊。

    烏溪不知道周子舒被晉王停了職的事,景北淵同他細細說了,也說了自己冒名去送了藥材,恐怕是這件事叫周子舒惱了他。

    「那只摘你一朵花也挺客氣的了。」烏溪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是話不怎麼好聽,「換做是我,我要打你一頓的。」

    被溫客行拉去挑衣服的周子舒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烏溪和景北淵當做了採花賊,她此刻正在握拳忍住擊倒拿絲繩量她胸部尺寸的女掌櫃,溫客行看出來了,安撫性地撫著周子舒的肩背。

    周子舒心想還好自己穿的不是官服,不然單是上頭的暗器就夠溫客行受的。

    周子舒十分不喜歡被人近身,因此每年裁衣裳她都只按著自己的身高叫裁縫做了送進府來,終歸是能穿下的,只是胸部愈發勒了。

    被女掌櫃量了胸還要去量腰,對周子舒來說確實難熬。

    溫客行看出來她忍得辛苦,上去接了掌櫃的工作,他和周子舒畢竟是有過肌膚之親的關係,雖然面上沒看出周子舒的表情有什麼變化,但能感受到她周身肌rou都放鬆下來。

    二人皆松了一口氣。

    「紺青色和水藍色都要做一件,做窄袖的就好,繡花別貼著袖口和肩膀,怪不舒服的;間色裙不要紅綠交雜的,阿絮——」溫客行明明是在叮囑女掌櫃和旁邊的繡娘,卻趁機把人摟了,「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