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沧?定亲

    国子监事情一过，很快入了冬。

    大雪纷飞，寒风肆虐。

    越是近了年关便越发事务繁忙，馥沉被我安排在了新买的庄子里跟着喜娘学规矩。

    我抽空去瞧了几次，瞧一次便笑一次，惹恼了他就在榻上作妖折腾，最后被我弄得直哭着求饶。

    这日难得休沐，我看着庭院里一片白茫积雪，便叫云行采些桂树上的雪来烹茶煮酒吃。

    当初在磬天门时，寅朱便习得一手好茶艺，灵茶煮得格外醇香沁人，虽说凡间茶水比不得灵茶，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正听着云行煮雪，窝在斜椅上抱着手炉闭目养神，不多时就有人来知会我说顾塬岷来了。

    我抬了抬眼皮看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云行接过顾塬岷的披风将积雪都扫了，放在炭火盆旁温烤着。

    “这雪忽地下大了，冻人得很。”

    云行给他端了杯热茶给他暖身子，而后继续去看煮雪的炉子。

    我实在懒得起身，换了个姿势，转头看他。

    “你怎的忽地来了？”

    “……咳，我来是想问问娶亲是要筹备采办些什么，看看我可还有些什么遗漏的。”

    看他赧然的模样，我便打趣笑道：“哟，顾郎倒是有心了，还怕有什么遗漏委屈了江姑娘。”

    他耳尖微红，但眼神飘过来睨了我一眼，满是羞恼。

    知他皮薄不堪戏弄，我便让云行去将之前采办的东西都列了个单子给他。

    他与江家小姐定亲了大半年了，我戏笑着说干脆与我一起娶亲算了，他竟同意了，颠颠地跑去江府商讨此事，如今也是要修成正果了。

    “有一事，我想你应当要知晓的。”

    他瞟着我神情，欲言又止，像是极其顾忌什么一般，瞧得我不由得挑眉。

    “什么？”

    “桓学正定亲了。”他见我怔了怔，便斟酌着接着说，“定的正是苏家小姐苏清霈。”

    倒也是意料之中，苏清霈本就是他命定原配，这世姻缘，不论身份地位或是年纪样貌皆是正正好的相配。

    我游神地想着，想去将云行端来的茶拿来嘬一口，不小心失手打翻了，烫的指尖生疼。

    “大人！”

    云行连忙上前来处理，叫另一小厮从屋外挖来一捧雪，一把拽过我手插了进去，指尖疼意稍缓，但十指连心，心口的疼却怎么也止不住。

    “大惊小怪。”我笑了笑，摆了摆手让顾塬岷坐回去，“他二人倒是相配极了，郎才女貌，想来就是命定的。”

    顾塬岷却是晃了晃头，面上无奈又发愁，看着我到底没说话。

    “这茶吃的无趣，正巧你来了，便陪我吃些酒吧。”

    我抽出插在雪中的手，冻得冰冷，有些麻木了。我叫云行去煮酒，拿来的珍藏多年的梅生露，跟顾塬岷就这么有一杯没一杯地吃了起来，直到最后我彻底醉了，倒在斜椅上呼呼大睡起来。

    做了个美梦，梦里我不仅娶了馥沉，连同沧?也一起抬进了门，没有旁的人，唯有我们三人将那些喜礼完成了。

    梦里一片绯红，实在不真实，直至他二人为了圆房大打出手。

    我去拉架，两人将我掀翻在地，带动了一旁放花瓶的架子，将我压在了架子底下。

    一时场面混乱，我亦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于是在梦里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便是馥沉那张艳丽的脸。

    “昨日你休沐也不知来看我，与你那劳什子同窗饮酒醉了个通宵。今日该上朝了，还要我来将你叫醒。”住地搔我唇瓣脖颈，撇着红唇嘴里嘟嘟囔囔的。

    “何时了？”

    他趴在我胸口，拿着一缕发不

    我揉了揉发昏的头，拍了拍他细瘦的腰，示意他起来，他听话的起身，但还是跨坐在我身上，将我拉起，落在了他怀中。

    “卯时过半了。”

    嗅着他身上紫钟兰香，昏沉的头脑舒坦了些。之后懒散地让他亲手侍候我梳洗着衣，时不时被他揩了几回油，摸得我憋了股火气，便想早朝也不去了，按着他在床上cao。

    “呀～小大人怎的这般精神？”

    他故作惊讶，伸手勾着我的腰封，将自己的身子贴了过来，在我耳畔问了问，低声道：

    “大人可要奴家侍候？”

    我微敛双眼，瞬间将他推到在榻上，欺身上去把他按在身下吻了又吻，吮着他的舌根不住地逗弄，直勾得他神情迷蒙，喉间低吟不止。

    屋外云行敲门，是来送早膳的。

    我把人放开，他还迷迷糊糊地想要缠上来，身子像是攀附的藤蔓一般。

    “乖，我要用膳去早朝了。”

    捏了捏他滑嫩的脸，在他额间吻了吻就起身去叫云行进来。

    他懒懒地靠在榻边，却是给自己开始宽衣解带了，眼睛跟钩子似的直盯着我。

    那两双细长玉白的手指便捏上了那对红嫰的乳珠，一边捏揉着一边缓缓摆弄被腰封束紧的腰身；红色长袍下修长的双腿不住地交互磨蹭，配着他似有若无、时高时低的娇吟……

    实在勾人心魄啊……

    我选择不看不听，迅速用了膳去上早朝，任他在那自个儿玩自个儿，看我离开便骂我不知情不知趣。

    我堪堪熄了身下的火入了宫，却在宫门口便碰见了昨日里才听到顾塬岷提起的人。

    这多日来，正式碰面还是今日，他人比之来国子监寻我时更为消瘦，冬日里着的厚衣裳都看着像是要将他压垮了一般。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终是躬身行了一礼。

    “褚大人。”

    陌生的称呼令我不由得皱了皱眉，但我不愿多言，只是颔首错过他先行进了宫门。他在我身后缓缓跟着，没有半点生息。

    这般疏离令我倍感烦闷焦躁，一路上我臭着一张脸，别的同僚见了也不敢上前来与我攀谈，只是打了个照面。

    顾塬岷见我身后跟着沧?，问候了声便跟在我身侧一起入了早朝。

    桓相幽幽地朝我睨了一眼，将沧?护崽子似的挡在身后，像是怕自家儿子被我吃了一般。

    “……”

    我朝桓相行礼，便不再理会他，直至皇帝来了，喜笑宣布三公主与永国公府的世子将于上元节定亲摆宴，要与臣民同乐。

    “年关将近，倒是喜事连连，便是下月就有四大喜事。”

    皇帝乐呵呵地笑眯了眼，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

    四大喜事无非便是三公主定亲，沧?定亲，我和顾塬岷娶亲。

    一众大臣连连附和，各自朝着事件主人公道喜，一时喧闹不已。

    “既是如此，上元佳宴，爱卿们携内眷入宫一同欢庆罢，都沾沾喜气。”

    一众人乐呵一阵，便开始正式早朝了。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各大朝臣上奏，不多时又因着赋税问题吵了起来，方才兄友弟恭的场面不复存在。

    皇帝也是头疼得紧，只是点名朝我道：“褚爱卿以为如何？”

    一时间四周目光灼灼，我顿了顿，出列躬身作礼。

    “既已年关，腊月多喜事。陛下要与臣民同乐，若以减轻赋税彰示陛下仁政，定能稳固民心。来年再看百姓收成，若是收成好，再增税。”

    皇帝点了点头，面上是满意的，转头又去问桓相意向如何。

    “臣以为褚大人所言极是。”

    桓相冷着与沧?有几分相似的脸应着，对我大量的视线置之不理。

    我朝他感谢一鞠躬，便退回了原位。

    桓相虽是瞧不惯我与他儿子不清不楚，但在朝政上他为人还是清正磊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