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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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的使命是什么? 勾引人类,吸取精气,壮大自己。 她现在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 她说她对她一见钟情。为什么她却觉得很难过,甚至想再和夏微锦多相处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样,眼前的氛围无疑是极好的,既然她说喜欢她,不如趁机把她拿下——阿雅兹强行压下心中不适,细白的胳膊搂住她修长的颈。 “那将军可愿与小女共赴巫山?” 夏微锦瞳孔地震:“这,这……” 阿雅兹不想和她废话,红润的唇印上她正颤抖的淡色薄唇,香气四溢,她像一只河谷里撩水嬉戏的妖精,又像天边翻腾不休的云霞。 她的手撩起她散乱的刘海,露出她光洁的额头,自淡漠狭长的眼角抚至瘦削的颊边,从敏感的耳垂刮至紧致的下颌。 就在她的手探入她领口时,夏微锦沉着眸握住了她的手腕:“姑娘,你想做什么?” 阿雅兹上扬的嘴角瞬间绷紧,颓然地放松手腕,任由她握住。 夏微锦看到她眼角闪着泪光。 …… 阿雅兹还是在将军府住下了,但她十分抗拒以兽形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 经历了两世,她几乎都快忘了,她原本是只魅魔,妖媚酥艳,浑然天成,而不是一只可爱装乖的毛茸茸狐狸猫。 于是,夏将军府上多了一位妖艳美人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有人说,那美人是只狐狸精,半夜吸人精气,夏将军被她吸得病入膏肓,兵权都快旁落了; 有人说,那美人是江南名伶,颠沛流离,得夏将军相救,以身相许; 还有人说,那美人是敌国jian细,祸国殃民,国将不国。 人言可畏,夏微锦被听到风声的皇帝传召,大殿之上,元帅神情焦灼,宰相低眉顺眼,身后跟着林宥。 “夏将军,”皇帝大手里盘着两颗鸡蛋大的玉球,眉眼如利剑摄人,不怒自威,“贸然赐婚确是朕的不是,但边疆战事吃紧,你却告病一月有余,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砰砰两声,玉球砸在夏微锦脚边,在漆黑的大理石地砖上砸出了两个白白的凹痕。 夏微锦眉眼低垂,波澜不惊:“陛下恕罪,臣即刻动身……” 不等她说完,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元帅:“元帅,你以为林宥如何?” 夏微锦闭嘴。 林宥刚想上前一步,被宰相拦在了身后:“陛下,臣以为不妥。” 他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夏微锦,扯了扯唇:“论行军打仗,臣这孩子尚稚嫩,还有待历练——” 元帅吹了吹胡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林宰相,弱冠之年还稚嫩?你打算护他到什么时候?” 夏微锦眉眼微动,对他的相护有些意外。 “有些人十五岁就把军粮当饭吃,有些人二十岁还觉得军粮是猪食,奉劝宰相,男孩儿还是别太娇贵的好!” 元帅不屑地哼了哼,看向皇帝,脸上少见的十分强硬,寸步不让。 他如此强硬,倒也不全是为了夏微锦。阿雅兹的话确实让他产生了极大触动,但更重要的是宰相的目的。 他先前迫于宰相yin威,对林宥的胡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险些酿成大错,若不是阿雅兹如神兵天降,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思及此,他狠狠地剜了宰相一眼。 那时间掐得如此巧合,让他很难不怀疑是宰相妄图借机铲除异己。 皇帝之下,除了宰相就是他,针锋相对久矣。 此行边疆有虎狼环伺,凶险异常,若是夏微锦在边疆身死,她的兵权有极大可能落到林宥手上,届时他无人可用,权力被架空,元帅之位形同虚设,宰相一家独大。 所以他必须要保住夏微锦。 他心思百转千回,林宰相自然也不甘示弱。 “元帅此言差矣,我家宥儿熟读兵法,若是陛下想让他去,臣自然当仁不让,第一个差人给他收拾行李。” 林宥的眼睛一亮,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钉在了原地:“只是坊间传闻,夏将军家里进了妖怪,邻国亦虎视眈眈,伺机而动,都盼着我国自断臂膀。若是夏将军能出征杀一杀他们的野心,也能稳定民心——” 皇帝果然被他说动,元帅额头冷汗直冒。 他知道那传闻中“狐狸精”的本事,但若是和他们说,“狐狸精”帮他们打了胜仗,他怕是会第一个被当成疯子下狱,以儆效尤。 皇权可以尊神佛,不可尊妖魔。 夏微锦面无表情地跪下:“臣领命。” 她伸手把脚边的玉球捡起,状似随意地向皇帝脚边一扔,却在龙椅之下砸出了两个深坑,石砖龟裂,众人偃旗息鼓,噤若寒蝉。 她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皇帝盯着那两个坑,死死地握紧了龙椅扶手,指节发白。 “要打仗?”狐狸精本人兴致缺缺地挂在她的将军身上,温软肌肤贴着她身上的冷硬甲胄,眼角眉梢都是媚意,极尽诱惑之能事,“将军带我一起去吧?” 夏微锦不可能同意,但她不得不同意。 因为她看到了她眼里的委屈。 她叹了口气:“此行凶险……” 阿雅兹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她下一句想说什么,用唇舌堵住了她的嘴,笑得眉眼弯弯:“我要去。” 夏微锦无奈地拥住她的腰肢,白皙手指穿过她艳红的发丝,指腹带着薄茧,手感粗糙,摩挲过魅魔敏感的头皮,激起一阵瘙痒。 她加深了这个吻。 她没来由地心慌。 阿雅兹被吻得腰酸腿软,水光盈盈的眸如澄澈红玉:“阿锦,你爱我吗?” 夏微锦抿唇不语,紧紧抱住她。 阿雅兹没想到她第二天就打算偷偷将她锁在房里。就和上一次将她偷偷关在笼子里一样。 好在她早就经历过类似的事。 夏微锦落锁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她赤红的双眼:“夏微锦,你……” 她顿了顿,落寞地垂眸:“你不信我。” 夏微锦的唇颤了颤,被她不容置喙地缠了颈,毛茸茸的柔软毛发如赤焰烧灼,也如硬刺根根直竖,刺挠得很,像在扎她的心脏。 阿雅兹。 她默念她的名字,心里一阵酸楚。 信任,但心不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