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生魂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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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至少是进来了。 茨木穿过走廊底下焚烧檀香的烟雾,躲进洗手间的木屏风后面,避开年轻男人的视线。 “接下来怎么办?”茨木传递意念,迫切地问酒吞。 “你不可能真进去,就算进去也不见得有什么发现。”酒吞如实告诉茨木,“本大爷看这里是个内外两间院子,外院的确是不大‘干净’,但所有东西都是从内院出来的。” “茶道教室也在外院,恐怕没人能进得去更里面。”茨木也发现了这点。 茨木环顾一圈,好歹看见了一扇小窗朝着更里侧的院子。虽然隐隐绰绰看不真切,但茨木确信,内院的那座建筑是大门紧闭的。 “茨木,你有没有想过,”酒吞忽然提点他道,“他们既然已经开了茶道教室作掩饰,还要找‘老师出差’这种借口闭门谢客,不觉得太生硬了么?” 这的确不像是常态。 茨木意识到,所有这些细节都暗示着里面的人最近在筹备什么,并且回避着一切可能的干扰。 眼前突然一阵眩晕,茨木险些一个趔趄跌倒下去。 酒吞急忙稳住茨木的身体,却对他说道:“是你的断魄。它这会儿很不稳定。” 茨木下意识地扭过头,盯着刚才发现的小窗,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打开了手机的指南针,试着梳理这座小院的布局。 院子是正南正北向、在东南角开门的催旺局,进门的地方夹道布置着两条狭长的枯山水。茨木此刻身处的这间用来借给外人的洗手间,则被安置在最不起眼的西南角,这里除了改善气味的焚香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布置。 然而正因这个方位所在,从它的小窗看进去,视线穿过内院前庭正朝东北。 “茨木,你不觉得那头的气不大对劲么?”酒吞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茨木的发现——紧闭的门可以挡住普通人的视线,但寻常的木门哪能拦住穿墙而过的阴煞之气。 茨木忽然头晕得厉害。 “……挚友,我们先出去!” 年轻男人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不恭不敬的嬉皮士,暗暗抒了口气。 他也只是这里的普通员工,老板让他别放生人进正厅,更不许客户和学员擅自闯进内院,他一一照做罢了。 他大概不会知道,刚送走的那位“大神”此时转过了一个街角,脱了外套,摘了垫肩和垫背,正躲在院墙后方的树丛下,从那只夸张的铆钉背包里掏出工具卸下脸上厚重的伪装。 茨木在装扮底下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帽衫,摘掉假发之后,他把自己彻底藏进了和树林一样的颜色。 意识深处的声音引导着他扒开树丛快步穿行,酒吞的虚影罩在他背上,挡住院墙上装着那些款式陈旧的监控器。 终于,茨木来到了院落东北角的围墙下,他和他的目标相隔不足十米。 “你能稳住它吗?”酒吞问得迫切,显然一点都不放心。 茨木闭上眼,努力调整心绪,却在眼帘掐断光线的一瞬间,他感到周围一切开始天旋地转。 面前的世界出现了一种诡谲的流动感,无数彩色的光条交织成景,依稀是闭眼之前看见的样子。 茨木试着站起来,意念聚集在腿上,居然成功了。 环顾四周,他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眩晕的感觉还浅浅地罩着他,但背后那堵坚实的墙壁不知发生了什么,看上去“松动”了一些。 茨木伸手试图摸上去,冷不防一只爪尖锋利的手从侧旁伸出来,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会要进去吧?”是酒吞的声音,真真切切,像站在身边的人开口说话一样传进茨木耳中。 茨木扭头一看,他的鬼王哪里还是什么半透明的虚影,此时此刻,完完全全与他有着同样“实形”的身体。 或者,应该叫灵体。 因为他从彩色光条交织成的空间里低头看去,竟然看见了自己软倒在墙角的身躯。 茨木登时心头一震:他这是魂魄出体了?! “别慌,本大爷在。”酒吞一把搂住茨木的背。 坚硬的掌骨触碰在茨木的魂体上,让茨木乱跳的心绪稳下来几分。 “生魂出体的时候别乱看。”酒吞又试图遮住茨木打量自身的目光,但这回,迟了一步。 茨木清楚地看见了自己体肤不全的胸腔和净是枯骨的下半截身子。 “……应该不是每个人的生魂都长这样吧?”心头愕然的凉意被之后的一个苦笑化开来。 他不仅下半身没有血rou,如同酒吞之前所言,他的右臂也只有一小截断裂的白骨。 茨木自认零落的这副魂体却被鬼王结实得堪称完美的手臂牢牢地护在下面。 “你已经好多了。”酒吞对他说道。 茨木想起来,对酒吞而言他曾是消逝的飞沙,他今时今日看见的每一寸白骨、每一缕血rou都是由他的鬼王一点一滴重新聚起来的。 这样尚未完成的“作品”不应该涉入任何险境,若不是茨木已然知道了自己生魂出体的原因——他的右臂的断魄就在一墙之隔的宅院里,是它把他从身体里拽出来,要他来碰面,要他把它带走。 “挚友,”茨木提出自己不得不说的请求,“我恐怕真的需要进去……我们一起去会安全一点?” 酒吞凝重地看了一眼围墙里面。 “也罢,如果你今天不跟它碰面,它恐怕不会放你回到身体。” 酒吞说完,伸手握上茨木的脖子。一片红光闪过,贴在他虎口之下的那枚印记被掩盖了起来。 “鬼葫芦!”他轻声呼唤他和茨木的狗。 黑背矫健的身影从密林中穿出,径直跑向茨木倒在墙根的身体。它低头嗅了嗅,就明白了鬼王的意思。 鬼葫芦收敛气息,像一尊石像似地径直“镇”在了茨木的躯壳上。 “按你的想法沟通,不要让步。”酒吞推了一把茨木的肩膀,他的生魂便像水渗进海绵一样穿进了墙壁里面。 眼前景象变幻,是一座后院和其中木门紧闭的建筑。 茨木环顾四周,酒吞却没在身边,但他肩头阳火最旺的位置余留着鬼王的气息。 好在紧锁的木门看起来不像是能挡住自己的样子。 茨木贴着墙根轻手轻脚地接近,避开门后若隐若现渗出的金光,从缝隙里灵巧地穿了过去。 眼前再次移形换景。这一回,门里竟正坐着两个人! 茨木慌忙低头,藏进前方的桌案后面。 不过那两个人好像根本没有觉察他,人的生魂困在身体里的时候,似乎对于灵体的出现有些迟顿。 桌上有一道让人不舒服的银白色屏障,看起来有点眼熟。 茨木回过头,只见自己刚才穿过的木门里侧贴着两张符纸,散发出来的银光正和桌上的屏障一模一样。 联想到自己本能地躲着它们,茨木感觉这就好比人的血rou之躯会本能地躲避利刃。 他突然醒悟过来:这是源氏留下的那把武士刀的刀气!大概也是这刀气过于强盛,盖过了自己的存在感,才让那两个人根本没有觉察自己的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