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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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沢在那晚筹备了一场灵异故事会,茨木和Zora都被作为嘉宾邀请了。 下午四点,Zora来到店里。她对茨木和金沢先前的遭遇全然不知,一如既往亲切地跟茨木打了招呼。 “我对写真后期可是有很挑剔的地方哦。”Zora坐定下来,用玩笑的语气预告了自己的坚持。 围在电脑前,茨木明白了她所说的“挑剔”。Zora反反复复强调自己的写真不可以用色调滤镜,更不可以调整眼睛周围,甚至在要不要为了体现陶瓷质感而磨光皮肤上面,她都犹豫了好久。 还好茨木只需要给出建议,具体的磨合在Zora跟请来的后期修图师之间。 他们密切讨论的时候,茨木得以站在完全旁观的视角重新审视Zora——她整个人透出来的气场和背后更深的细节。 临近入冬,Zora像许多精致丽人一样穿着稍有厚度的针织裙装,搭配一件同色系的小香风外套。这种穿着最经典的配饰自然是珍珠项链或者中古宝石胸针,然而Zora全身上下每一件首饰都选择了粉水晶。 被称作“爱情石”的粉水晶有种完全藏匿锋芒的迷人亲和力,很容易让人情不自禁地掉入温柔陷阱。关于它的另一种冷门说法是,粉水晶其实并非主宰爱情,而是打通人际的管道的宝石,可以增强人与人之间的黏性,所以做生意的女人都需要它。 茨木以“种子”的视角看去,显然第二种解释更贴近真相。 茨木过去极少接触水晶,影视妆造里的“水晶”配件往往是树脂做成的人造产物,而真正生长于自然界的石英结晶,几乎从没出现在茨木周围。可今天初次见面,茨木却意识到这种天然矿石有着可怕的重塑潜能。 它们内部以六角形精密地列阵排序,如同未来世界的计算机,构成列阵的粒子却全都是足以主宰整体的“DNA”——像全息宇宙理论中的量子,毫末即整体,并且这些微粒无不静候着突变的发生…… “茨木先生在看我的手链吗?”Zora发现了茨木的视线。 “是啊,没想到粉水晶搭配针织会这么优雅。”茨木不动声色地收回念头,肤浅地迎合道。 不料Zora露出一个有些失望的表情:“水晶不一定喜欢这样的赞美。她们可不是取悦世俗审美的珠宝,她们是智慧的生命。” 她似乎有种行为惯性,喜欢提醒别人彼此认知的落差。茨木暗忖。或许正是这样的“习惯”,加上她无时无刻不挂在脸上的甜美亲和,才能在潜移默化地吸引他人的同时也教会他人仰望自己吧。 时间慢慢过渡到晚上八点,灵异故事会即将开场。 一群人在会客区围成一圈坐下来,Zora忽然对主持人金沢提出一个建议:“我们讲完故事就吹蜡烛吧,就像‘百物语’的游戏规则那样!” 她环顾一圈见没有人反对,又追问金沢:“金沢先生仓库里不是还有没用上的蜡烛吗?” 茨木明显看见金沢的眼神慌张地闪躲了一下。他于是偷偷递了一个眼色,暗示金沢不用回绝。 好在灵异体验馆的店员最近几天去过地下室仓库,确实没再出过什么事。金沢出于谨慎,挑了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来完成这个任务,还暗中嘱咐他拿那套颜色活泼的蜡烛。 五颜六色的游戏道具被抱上来,茨木悄悄开启灵视看了一眼——不干不净,却没有大问题。 这样的蜡烛不是不能成为通灵仪式的媒介,但只要在场没有人对蜡烛注入非分之想,就不会出什么状况。 然而话又说回来,灵异故事会本就不适合体质敏感的人,“百物语”的玩法背后更有一种传说:每个人讲完一个故事就吹灭一根蜡烛,当一百根蜡烛都被吹灭的时候,恐怖的事情便会降临。 虽说,今天在场的这几个人肯定凑不出一百个故事,可地下室的仓库里养着一只魙,游戏用的蜡烛与它朝夕相处,蜡烛完全熄灭的时候,黑暗里又会涌出什么呢? 种种摇摆不定的可能性让茨木更加确信,Zora今天是冲金沢来的。 她或许以为这里最灵敏的人是金沢,其余所有陪玩的都是两眼一抹黑的凡夫俗子,所以故意引入危险的游戏规则,好在游戏过程中招引一些状况,让金沢产生恐惧。 毫不知情的金沢清了清嗓子。他面朝摆好一圈并点燃的蜡烛,对大家说道: “以下是灵异故事会最新版的规则:玩家按照逆时针顺序,每个人讲一个有关主题词语的恐怖故事,每个故事讲完之后,讲故事的人吹灭自己的蜡烛,其他玩家就开始投票。如果一半以上玩家觉得不恐怖,讲故事的人要抽取一个‘惩罚’并且照做。那么今晚故事会的主题词语就是——‘人偶’。” 余光瞟到Zora满意的笑容,茨木意识到这又是她的主意。 好在金沢也是个狡猾的人。 他把坐在茨木和Zora中间的客人选作第一棒,按照逆时针的顺序,Zora顺势成为第二棒,茨木则是压轴的最终棒。茨木虽然觉得金沢也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但他知道金沢在向自己传递一种直觉中信任。 第一棒先生开口了,他要讲一个关于捉迷藏的故事: “在我老家有个小姑娘,五年以前,城里的大人送了她一个洋娃娃。有一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家,很寂寞,就让娃娃陪自己玩捉迷藏……” 蜡烛的微光里,Zora做出一个掩口轻笑的动作,对这个老套的故事有些不屑。 故事的确没什么新意。左不过是小女孩穿过几间房门藏起来,倒数完一百个数字,然后扒着柜门的缝隙里往外看,却看到本来是死物的洋娃娃竟自己走到了她藏身的房间,跟她面对面地贴在柜子的门缝上。 第一根蓝色的蜡烛被吹熄了。 茨木觉得他讲述时候的恐怖氛围还不错,顺手投了“恐怖”一票。Zora果不其然没有给票,最终因为一票之差,第一棒先生需要抽取一个“惩罚”。 金沢端过来一个白布蒙着的“惩罚箱”,第一棒先生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在脑门上贴一张僵尸符”。 店员拿来道具,第一棒先生的几个朋友起哄地围过来,拿起黄色的道具符纸拍在他额头上。 气氛自此开始热闹起来。紧接着,就轮到了第二棒的Zora。 “我的故事有关于一个被抛弃的人偶。”Zora用一惯温柔甜美的嗓音娓娓道来。 “一个单身的男人喜欢上了橱窗里的人偶。他攒了很久很久的工资,终于把她买回家。男人每天都会帮她梳妆打扮,对她说很多很多情话,人偶好像也很喜欢男人,安静地坐在柜子里等他回家。可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男人交往了一个现实里的女人,渐渐跟她成为了恋人。女人说不喜欢这个人偶,男人搬家的时候就没有带走她。” Zora一整个叙述的过程,自始至终沉浸在她的故事里。她没有看金沢一眼,但茨木鲜明地听出了她的话外音。 “就在搬家的第二天晚上,男人怎么样都睡不着,实在难受,就去客厅里倒水喝。搬来的沙发还被白布盖着,沙发上明明没有人,白布底下却不知怎么冒出来一个人形。男人很小心地走过去,掀开一看,居然是被自己抛弃的人偶,她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对面传来小声的讨论,一个女孩悄悄对朋友说:“我好像在《死寂》里看过这段。” Zora则仍然陶醉在自己的故事气氛里: “男人很慌张,拽着这个人偶就扔了出去,完全没有想过以前珍惜她的样子。到了第二天晚上,同样的失眠又出现了。他还是选择去客厅倒水喝,居然又看见人偶像前一晚一样坐在沙发上!人偶头上被摔破的地方还流出很多鲜红的血……后来,男人和女友一起失踪了,等有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了两具尸体。” Zora说完,下意识地用双手合十的姿势吹灭了面前的桃色蜡烛——就像完结了一个心愿仪式。 茨木这时察觉到一股不可捉摸的微风从后脖颈上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