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和珍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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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夜里的凉风能抚平白日炎热的焦躁,但没一会儿风就停了下来,夜幕中的云也不知何时飘走了。天空朗利,月光温润明亮,就连每颗星星都清晰可见,清清楚楚地倒映在河道中的水面上。 洛阿依尔和卫不渝躺在小船里,任由木船轻轻飘荡。 河道两旁是还未疯长起来的芦苇荡,船下藏了星子的水面又犹如银河般绚烂,喝上一口好酒,倒真有些“醉梦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浪漫了。 卫不渝躺了一会儿嫌热,翻身坐了起来,脱了几件衣服和鞋袜,身上就剩了件睡觉的中衣和烟青色的宽袖中衫,赤着一双玉足,将白皙嫩滑的脚丫子提溜进了水里,偶尔撩一下水面。 洛阿依尔也坐起身,目光静静地盯着她。 卫不渝的裤脚高高挽起,笔直匀称的小腿白的反光,再向下是纤细的脚踝,看上去不过窄窄一握。 她娇养长大,从未做过什么重活,身子娇贵,哪里都白白嫩嫩的。 “裁歌meimei,我好看吗?” 洛阿依尔被她调笑的声音叫回了神,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的芦苇丛中。 卫不渝被她明显的躲避逗乐了,从水中抽出自己湿漉漉的玉足,怕沾湿她衣服,只轻轻用足尖点了点她的大腿:“裁歌meimei,说话呀。喜欢我送你的十六岁生辰礼物吗?这里没几个人知道,是我的湖和我的星星!以后也是你的!” 卫不渝有把好嗓子,她还因为很感兴趣,跟了宫里养着的梨园名角儿们学了多年的戏——按道理来讲这是不合规矩的,但太后宠爱,也就随她去了——自小养成的身段和体态,一颦一笑自带风流,做出这样轻浮的动作并不让人觉得下流低贱,配上这清亮悠长的嗓音,反而让人觉得多想旁事都是对她的污蔑和不尊重。 洛阿依尔依旧没回话,卫不渝不依,屁股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都带着似水的柔情:“裁歌meimei,总是这么闷可不行。万一哪天我受够了,可是会离开你的,到时候你不难过吗?” “你不会。”洛阿依尔平淡地拉开些距离,抓住了她作乱的脚,拿衣摆给她擦干。 “怎么就不会了?我一身份尊贵的小公主,要什么样的驸马没有?”卫不渝被她的笃定搞得不开心了,说得跟自己非要一颗心吊在她身上一样。 “再说,就算不招驸马,说不定哪天和亲也得派我去,你还不好好珍惜我!” 说着说着,卫不渝给自己说委屈了,想抽出自己被她握在手里的脚,无奈挣扎半天也没抽出来,她被气到了,伸出另一只脚去踢洛阿依尔……结果两只脚都到了别人手里。 洛阿依尔抓着她足弓的手微微上滑,握住了那目测过窄窄一握的脚踝,带有薄茧的指腹摩挲她的踝骨。 洛阿依尔垂着的视线专注地盯着她的脚腕,道:“我没不珍惜。” “没有就没有吧,别摸我了……”卫不渝被指腹磨得有些痒,不止脚腕痒,心底也痒。 “你很好。”洛阿依尔抬起眼,向来冷情的眉目隐约变了什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卫不渝,语调很慢,却多了些说不清的意味,“哪里都很好。” 卫不渝被那一眼勾到了。 她才不承认是自己定力不够,一定是洛阿依尔蛊惑她!反正等回过神,自己已经跪坐在了洛阿依尔的面前,攀上了她的肩。 两人距离极近,近的彼此间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卫不渝的视线仔细划过她的面容,目光触及到她柔软的双唇时,忽然顿了一下。 洛阿依尔却没有停顿,倾身吻了上去。 卫不渝的身体果然如自己无数次打量过的那般,丝绸一样光滑,是平朝京城最娇嫩的花。 洛阿依尔的指尖从她的脚腕划过小腿,慢慢抚上了膝盖、大腿,最后停在了她最私密的部位:“臻臻,可以么?” 卫不渝像是被一把火点着了,她那把唱戏的好嗓子嘤咛的让人心痒的紧,颤抖又紧张着催促她:“可以,可以……你快弄……” 漂浮在星河一样水面上的小船轻微晃动起来。 卫不渝急促的喘息着,她头脑发懵,下体的感觉太奇怪了,疼痛掺杂着欲望的快感,烧得她人都化在了洛阿依尔的怀里,圆润整洁的脚趾紧紧绷起,双腿分开,任由身后圈着自己的人的手指在体内作乱。 不一会儿卫不渝就高潮的全身痉挛,腰部高高抬起,下一瞬便彻底软进了洛阿依尔的怀里,身下流出了一大摊夹杂着细微血丝的yin液。 洛阿依尔修剪整齐的指尖和修长的指关节上也是腥血,她在水里随意清洗干净,掏出帕子打湿,仔细认真地擦拭起卫不渝的下体和双腿。 她动作很细致,但又很快,卫不渝还在轻声啜泣的时候就给她穿好了衣物,柔软的臂弯有力的拥抱着她:“别哭。” 埋在洛阿依尔胸前的卫不渝还真就不哭了。 又软又香…… 她没出声,想再多埋一会儿。 洛阿依尔也没点破她,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许久,洛阿依尔突然感觉胸前一湿,卫不渝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卫不渝被捏着脸抬起了头,洛阿依尔对这个小色胚有些好笑,无奈地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我明日要启程回乌牙,等我段时日。” 卫不渝眼神一沉,当即推开了她,发脾气道:“又是这样!” 她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你老是要回乌牙!你明知我一刻也不想同你分离,非要来招我,招完我又要离开我,让我在京城时时刻刻念着你、想着你,对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好不容易恢复精神了,你又出现给我甜头!梁裁歌!梁瑾!我恨死你唔——!” 卫不渝被亲得气息不稳,没了刚才的气势,却还是坚持说完:“我恨死你了洛阿依尔……” “爹爹的成就很高。”洛阿依尔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卫不渝没反应过来,残留着眼泪的眼底浮上了茫然:“什么?” “他将乌牙复国,又开拓疆土,兼并獜族,乌牙在他的统治管理下蒸蒸日上,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富足强盛。”洛阿依尔亲了下她的眼睛,“所以上苍容许他的名字后跟随篆刻着伴侣的名字。” “乌牙历代首领不容许娶妻生子,刻在祭坛里青铜碑上的首领名只能是独身一人。” “可我想要加上你。” 洛阿依尔将她的脸重新按回了自己的胸前:“臻jiejie,我想加上你。” 卫澂从边关传了信回来,说最近新起外族势头正盛,行事嚣张,竟然劫掠了许多周边小国的城池。虽然目前手还没伸到平朝和乌牙这里,但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祁叔叔和爹也给了建议和补充。 又隔了半月,宫里突然传起来了要和亲的流言。 梁澈子嗣不多,算上洛阿依尔也才三个皇女,另外两个已嫁人多年,那些皇子皇女们虽然孕育的孩子有女孩儿,但尚未及笄,年岁还小,这么算来算去,和亲的任务竟然有可能要落到卫不渝头上。 卫不渝听到别人嚼舌根后气鼓鼓地去找了太后,伏在她的膝前哗哗流泪:“太后姥姥,我不想去和亲。” 太后年岁已高,但心态太好,身体康健,精神头依然很足,丝毫不像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闻言,爱怜的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发顶:“轮不到臻儿的。和亲那么远那么苦,到时随便挑个大臣家眷之女封个公主,哀家不会让臻儿去的。” 卫不渝破涕为笑:“姥姥,您可不能骗臻儿。” 春姑姑也笑了,眼尾细纹都透着慈祥:“卫小公主还不信太后娘娘吗?从小到大娘娘答应您的事哪件没做到?” 和亲确切的消息传出来时,卫不渝丝毫不慌,一撩衣袖,接着写起了控诉洛阿依尔的信。 朝堂的诏喻传到后宫时,卫不渝正陪太后吃饭,一听要去和亲的是自己,眼前一黑,险些噎住晕了过去。 太后也懵了:“春儿,去把陛下请来。” 春姑姑:“是。” 太后拍拍她的手:“臻儿,别太忧心。” “我没担心,谢谢姥姥关心。”卫不渝勉强挤了个笑出来,低头扒饭,心底的怀疑却愈发旺盛起来。 姥姥是绝对舍不得自己的,这任务还在自己身上,莫非此行—— 梁澈来后又添了副碗筷,太后也没整那些虚的,单刀直入地问:“湛儿,可是最近新起的外族太过闹腾?” 梁澈的心情看起来颇为不错,没了平日里的冷淡,闻言还淡淡地笑了一下:“卫莹传了密信回来,那些人不打紧,与他们无关。” 梁澈的目光落在了又添了一碗饭的卫不渝身上:“此行是乌牙族小王女求亲,她求娶平朝京城中最为鲜艳娇嫩的花朵。”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也看向了卫不渝,心底不禁感叹了句他们平朝是和关外牵扯不清了。 不过她年纪大了,更随和了,年轻尚且懒得管,现在更别提了,眼见没事了给卫不渝又盛了碗汤。 卫不渝连吃三碗才停了下来,结结巴巴行礼告退,低垂着头,一张脸烧得通红,飞速离开了。 太后喝着茶:“臻儿还是这么能吃,和哀家当年一样,到了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饿着她。” 梁澈也端起了盛祥倒的茶,垂眸轻笑:“有洛阿依尔在,不会饿着她的。” 护亲队伍是祁映己和卫濡墨从边关赶来一起互送的。 快到梁澈去乌牙小住的时日了,梁酌本该留在京城准备接手朝堂之事,但他太想祁映己了,要了两个月的假,打算陪同走这一趟。 卫不渝是为了两国邦交而和亲,出嫁红妆绵延数十里,由虽然卸任统帅一职多年却依旧是百姓心中最战无不胜的祁统帅亲自互送,就连当朝王爷也随行陪同,对其重视性可见一斑,在史书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行至关外,夜晚不一定能在城镇中的驿站居住,偶尔还会在大漠中安营扎寨。 祁映己熟练地指挥着士兵干活儿,自己背着手溜达到了梁酌身边,笑着看他:“怎么脸色还这么臭?” 梁酌牵他的手:“祁镜,你又明知故问了。”他在祁映己的手指上印下一吻,“你是不是就喜欢听我说想你、爱你。” “对呀,我就喜欢听。”祁映己笑眯眯地承认了,催他,“快,现在说一个我听听。” 梁酌“啧”了一声,俯身在他耳畔轻声道:“老婆,那今夜就好好听。” 卫濡墨递给了卫不渝一个水壶:“你哥哥本想亲自来,但统帅需要坐镇边关,行事不便,等他有假再去看你。” 卫不渝点点头,眼巴巴看着卫濡墨手里的干粮:“我娘亲呢?” “她也想来,但是此行太久,我们全来送你了,她不想让澂澂觉得寂寞,就留下照顾他了。”卫濡墨笑着把手中的干粮也给她,“没吃饱?” 卫不渝疯狂点头:“有点儿不太好咽下去,吃着太麻烦,我前面吃的都消化了后面还没吃完呢。” 卫濡墨突然有些感叹:“臻臻,你这么能吃,去乌牙后可怎么办啊。” 卫不渝:? 爹,你是不是想听我哭。 快到行宫前,梁楚骑着马匆匆赶到,她从没一人骑过这么久的马,一路又害怕遇到危险,十分紧张,一下马腿都软了,栽到了卫濡墨怀里。 卫濡墨懵了:“……梁柔?你,你怎么来了?” “阿凌来边关陪澂澂了,我实在不想错过崽崽成亲的大喜日子。”梁楚声音没什么气力,“你抱会儿我,我吓死了,一个人横穿大漠好可怕。” 卫濡墨心疼地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等她缓过来了,才把人送去了卫不渝的马车上,让她好生休息。 洛阿依尔在离行宫二十里处接到了卫不渝一行。 她一袭红袍张扬的要命,驱马走近,在打头的祁映己面前停了下来,略微颔首:“祁叔叔。” 祁映己问:“队伍还在后面?” 洛阿依尔沉默点头。 “去吧去吧,她在后面马车里呢。”祁映己知道她是等不及了,笑了笑,主动让了位置让她过去。 队伍也因此停了下来。 洛阿依尔翻身下马,走到了车辕旁,敲了敲车门:“臻jiejie,我来接你了。” 因着今日就要到行宫了,卫不渝一大早就起来梳洗上妆,换了火红耀眼的嫁衣,此刻从车厢里钻出来,眉眼含笑,美得惊心动魄,随行的士兵护卫们都因这惊鸿一瞥屏住了呼吸,余生难忘。 洛阿依尔帮她上马,嫁衣裙尾挺长,她仔细折好,递到了卫不渝手中后,自己才利落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环抱着她的胳膊稳稳牵住了缰绳。 卫不渝冲打头的几人大声喊道:“爹!娘!舅舅!舅母!我先走一步!” 说完,催促洛阿依尔快点跑起来,自己也等不及了。 众人:“……” 完婚当天,因是按照乌牙的礼节,谢飞絮不用非得坐在主位上等他们敬茶,但洛阿依尔想着卫不渝好得是平朝人,这种礼节还是有必要的,从来没经历过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谢飞絮就被安排在了主位上等着喝茶。 被敬茶的谢飞絮:“……多谢。”顿了顿,又补充道,“臻臻,希望你以后住的开心。” 夜晚,没什么闹洞房的习俗,洛阿依尔也不喝酒,早早来找了卫不渝。 卫不渝这时才想起来问她是怎么做到能和自己成亲的。 洛阿依尔挨个儿取掉了她头上的珠钗,轻柔地梳理着她长长的黑发:“巫师说为乌牙有重大贡献就可以。” 她弯腰亲了下卫不渝的脸颊:“但我做得不够多,还不够格刻上你的名字。臻臻,你别生气。” 坦诚相见时,卫不渝一直奇怪的“重大贡献是什么贡献”才得到了解决。 洛阿依尔白皙的脊背多了条从右肩头横亘到左侧腰间的狰狞疤痕,其余细小的伤更不必说,在这具温热柔软的躯体上格外扎眼。 卫不渝破天荒的没哭,温热的指尖轻轻滑过,自己吻了上去。 “我不用刻名字。也没生气。” 卫不渝感受着掌心下肌肤的颤动,张口轻咬着她的细嫩的侧颈:“裁歌,我想要的,已经拥有了。” 她已经将世界上最皎华的月光和最贵重的珍宝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