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竭 -- 体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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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瞎子往后一推,推进花儿爷怀里,闷油瓶给他把绳子解开后就上楼了,我赶紧跟上去,他刚才两次拍开我的手,搞得我心不在焉了一路。 推门进去,他坐在床边脸冲着窗外,四周一静下来,我才发现他身上一股浓烈的味道。 麒麟血在犁鼻器识别上有如雪茄入喉,剧烈地刺激黏膜,会让人上瘾,我凑过去抱住了使劲儿闻。 他也不反抗,任我抱着。 "你取了鬼玺?" "嗯。" "你要去长白山?" "没有。" "那是托人去了?" 这货心情不好,对我不理不睬地。 我想想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他生气也该,于是蹲到他面前抬头看他,"小花并不是喜欢我,就在刚才,我确定他要定瞎子了。" 闷油瓶还是没反映,看都不看我。 "我真没干嘛,瞎子躲我背后给小花撸了,小花看不见他,以为是我,也来给我撸,结果哥守身如玉愣是硬不起来,就那么露馅儿了!" "恩。"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我看他不对劲,绝不是吃醋这么简单,况且瞎子的事情上他并没有不爽。 他低头看看我,一下说不出来。这表情倒是让我放心,过去许多事情,他觉得说不明白,就会来一句"没事",或者更气人的"不关你的事",现在却欲言又止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站起来拉他去洗澡,肯说就好,只要他肯说,什么都好办! 这货摇摇头,往床上懒懒一个侧躺,看起来一副心烦得不行的样子。 我看看他,不洗就不洗,我得洗,刚才硬得流水了,内裤都是湿的。 等我洗完出来,他还那副样子侧躺着,傻乎乎望着天空。我翻身上床,顺手就想把人面朝我翻过来,结果手一摸到他背,衣服底下还有层布料,粗了吧唧赫然是纱布! 这下把我吓清醒了,拧开灯撩起他衣服看去,纱布上还透着血色,背上很深的一刀。 "谁!" 谁能砍伤他?一定是他信得过的人。 回应我的激动的,是他深深吸了口气。 看得出来,比伤口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出手的那个人。 我想了想,答案也不急在一时,先去看他的伤。纱布的包法一看就是出自坎肩之手,也就是说,闷油瓶可能是在去取鬼玺之前就遇袭了,到了吴家堂口一身血,坎肩就给他包了一下,可这也说不通,为什么坎肩不跟我汇报呢?难道闷油瓶会授意坎肩帮他向我保密?可能性和可行性都不高。 这是从背后暴起的杀招,闷油瓶放心背对着那人,放心到根本来不及躲闪。我轻轻贴上去,把他搂在身前,手伸到前面与他交握。 "坎肩给你包扎的?" "我让他先不要对你说。" "嗯,为什么呢?" "你下山会有危险。" 我就知道,要说服坎肩瞒着我,就只有这个理由。 "跟我说说?" "我在去吴家堂口的路上遇到个熟人,我让他去通报星河盏的事,他抬手就是一刀。" "我认得这人吗?" "是过去跟着我的一个族中兄弟。" 我看闷油瓶也是一脸懵,应该问不出什么来了。 "先睡一觉,回头我们合计合计。"我拍拍他手背,最近我俩血光之灾不断,这人要走背运起来,真是喝水都会噎着。 实际上我俩都睡不着,只是我自认为有我抱着,他能安心不少。 "你给解雨臣抹上麒麟竭了?" "嗯。" 闷油瓶说,还是给小花每隔几年定量使用更合理,因此我那一小块涂开抹化就算是齐活了。 "明天就送他和瞎子回去。" "瞎子能走吗?"我看那家伙这一炮打得惨烈,恐怕要大病一场。 "不能走也得走。" "那他俩平时不能干那啥了?" "习惯了这种事后会好一点。" "张家要查这事儿?" "我不知道。" 闷油瓶受到打击了,一个人败在另一个人手上,心情是好不了的,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看这一刀的位置,那人也不是要你性命。" "一击即走,什么也不说,有人让他来杀我。" "可他是族里的人,也就是你的人,有人在张家还有高于你的话语权?" "我不知道。" 这是个打击,我得先哄哄他,否则他身心都难受。 "不知道的事现在想也没用,你说得不错,明天就送解当家的回去,瞎子一起走。只是解家未必保得了他啊?" "他只要一出现,解雨臣也会被张家盯上,因此他不会轻易动作。" 他没法翻身,于是我翻过去睡他那一边,这样可以跟他亲吻。闷油瓶恹恹地不怎么有兴致,也不是害怕或者紧张,只是一脸的没劲。 "趴我身上睡,好不好?" 他点点头,熟门熟路地滚上来,歪过脸渐渐睡着了。这一点他跟我不同,他每次跟我这么心跳重叠在一起,就很容易陷入深睡,而我反倒睡不着,心思活泛地不行,偶尔还会一柱擎天。 眼下就是,他小动作不断,勾勾手指,磨磨牙齿,呼吸轻而匀,睡得很沉。 我刚刚目睹一场让人兴奋至极的男男rou搏,再看他这幅模样,结果越睡越来劲,小兄弟钻他两腿中间。 他身上有伤,我忍不住轻轻摸他头发都没能把他吵醒,只是抬了下眼皮,约莫看见是我,立刻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他还没起床,睁着眼看我。他是后半夜趴难受了滚下去的,我到底承受着相当大的压强,根本不可能松开胸肌睡着,直到他一觉睡醒翻下去了,我才眯了一觉。 "怎么这样看着我?" 这货尽然凑过来把头往我胸口钻。 "怎么了这是?" "为什么,他们要杀我。" 被自己的人在背后插一刀,这确实伤心。 "也许有人在利用我,从我的出生开始,都是在利用我。" "族里还有多少德高望重的人?一个个排除过去试试?" "没有。即使有,也不会让人知道。也许是董灿,他的行踪被抹得干干净净,我追查生世的时候就没有停止过找他的脚步,然而什么也没有,这个人把我扔在张家,就凭空消失了。" "他如果活着,该是几岁了?" "我不知道。连族里也查不到他的真名。他们都避着我,直到最后,也只是把我带到了那里,董灿是怎么找到我的?张家又如何相信他的话?这些他们都没告诉我。" "也许你只是他的试验品,也许他还能生产出一个你来,只是我们不知道他想通过这样的事达到什么目的。" "你会选择另一个我吗?" "不会。" "我是说,这个我不在了的话。" "不会。" "那你如何让我接受解淳版的你?" "记忆是属于我的,我脑子里有你,他没有。" "也许,他会来找你谈这个条件。" "这太难为我了。" "你不是接受过张岳岚?" "不成。用这个钓他,我做不到!" 闷油瓶说着说着就从难过地吐槽转变为主动进攻了,世上哪有这样的傀儡?对方也许并没有他想的那样心机深沉,那个人也可能只是张家看不见的太上皇,杀他,教训他,是因为看他随我越走越偏。 "如果是他制造了我,那他,是我的......" "他什么也不是,你不可能是由他的jingzi造出来的后代,他也并没有抚养过你,从血缘上还是事实上,他都不算你的什么人。" 闷油瓶说到生世的时候会跟我这儿卖软,因为他不擅长这个,要说亲人,也就是我了,因此许多内心深处的踌躇都会对我讲。 我心里头不爽,一是他受了伤,看那两个伤口,一虚一实,他都挨了,显然是对那个人极其放心,以至于发现的时候只够避开了实招,原本照心窝子下去的一刀愣是闪到了腋下,贴着肋骨被扎了个对穿,虚招为了引他右闪好将心肺凑到对方右手招式之下,闷油瓶在最后选择了左闪,把自己的背肌凑到杀手的左手刀下,以至于背上那一刀及rou很深还跨度特别大,看着像是大刀砍的。再者,他感到自己被利用了,这点我也认同,查不到的生世是人为刻意掩埋的,是谁在制约所有的知情人士?当初我们以为是家族共识,现在想来,恐怕未必。 "我看看伤口需不需要换药。" "不用,只是缝了下。" "那不行,得上药。" "嗯。" 受了伤跑回来,他也变得特别乖,有时候是这样,觉得自己在外头惹了麻烦,身上又痛,既对家人的担心不好意思,又想得到照顾。 我给他上完药,看他懒懒地不想动,于是打算做了饭喂他吃完就去处理送走花儿爷和黑瞎子的事。没成想,还没煮开一壶水,外边"哗哗哗哗"直升机的声音大作,我往窗外一看,好家伙!一架军用运输机拖着条很长的悬梯飞走了,悬梯上赫然攀着个人,不是花儿爷是谁? 他竟然抛下瞎子走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如果说他带瞎子一起走,那么我反还觉得安心,这俩人也就是那样处处。可他如今这样,说明花儿爷动真格的了,他要用解家的实力来保瞎子自由自在无人敢动,而不是将他藏在屋子保险室里。 我上楼去看闷油瓶,他也站在窗边。 "被抢了先手了。"我去拉他坐下。 "嗯。" "花儿爷动手的话,对我们的局面也未必不好。" "嗯。" "张家不能因为瞎子来给你定罪,至少你也扣留了他了,只要咬定没有麒麟竭,他也不是死罪。" "我的过错是纵容你实现了汪藏海的长生之法。" "也不一定。那人制造你和张岳岚做实验的目的何在,我们还不得而知。" "鬼玺我交给蓝袍了。吴邪,"他正经瞅着我,要说了不得的话似的,"我看见他出现在镇上的时候,真的怕了。" 蓝袍也不请自来了,如果他本意是作为双保险杀人来的,受了伤的闷油瓶与之久战一定不是对手。更为关键的是,当年蓝袍在杀掉张岳岚以后,默认了自己的失手,将闷油瓶勾结汪家生下后代的事一笔勾销了。可今天他与杀手前后脚出现,这绝不是巧合,他又为什么要忽然反水? "于是你把他忽悠去了长白山?" "我保不了你,我们得跑。" "我的安危让你觉得害怕?" 他不说话,对这种问题,他懒得多余点那一下头,直接开始思考下一个议题。 "先想想他究竟要什么,否则我们连个影子也抓不着。你把饭吃了,我去看看瞎子。" 闷油瓶状态不好,家族的忽然反水是致命伤,即使他不在乎自己是个族长,他终究也做了那么多年的族长,底下人谁亲谁疏,他自觉很有把握,可如今似乎被全盘推翻,这换作是谁都无法释怀。 瞎子的屋里难得残留着气味,一种是小花的,一种是他的,他后头大概是受伤了,还是有体液流出来。这家伙就是心脏机能与人类不同了,身体由体液和神经反射牵引,大脑可以不作为,身体依然管自己运作,但他不同于禁婆的是,他脑子还能控制身体,他记得这种控制的反射弧,从而控制行动。 瞎子在肌rou运动中不需要由血液提供能量并带走废物排出体外,他的心脏跳动以及微少的血液只提供淋巴组织的活性,淋巴组织驱使体液流转,也就是我们中医所创立的"经脉"理论,依照经脉理论,人也可以通过调理体液流程来改变生理性状,这种体系独立于血液循环,属于组织液循环。尸化,就是由这种循环取代了血液循环,他直接的弊端是终止了大脑供血,导致意识沦丧,使人跟虫子的行动方式类似,都经由环境触须刺激神经反射来行动。因此他不存在肌rou分泌过多乳酸导致手脚酸痛,他的行动能力由环境的适宜度决定,如果他的脑子放弃管控行为,他现在完全可以爬起来活蹦乱跳,然后rou体越来越败坏而不自知。 类似血液携带的所有气味分子他都没有,也是我的犁鼻器功能不够完善,我这属于哺乳动物专用,嗅不了组织液中除了水分以外的气味,但过于浓烈的气味分子还是可以捕捉到,只是在脑子里不可描述成是生物的味道。 这货现在是彻底清醒着,趴在那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怎么不赖着小花对你负责?" "不行不行,花儿爷腕儿不够粗,保不了瞎子,我还是得缠着哑巴更有保障。" "他受伤了。" "啊?谁干的?这还得了!先说好,你们跑路可不许丢下我啊!" "你倒聪明,让花儿爷一身轻,粘着我们奔命。" "啧啧啧,说得好像没了我你还能打得过谁似的。" "没了你,我们也不用被追杀。" "说好的,麒麟竭的事掩盖过去,瞎子也好恢复自由,怎么这会儿就杀来了!一定是你这混蛋,打出了猪一样的配合露馅儿了!" "你不是知道大事不妙,才让花儿爷连夜部署跑路的?恐怕你还亲自出去为他开了山的封禁,才好让飞机靠近。" "我哪还有那力气!哑巴的破绳子绑得我手现在还动不了呢!" "别胡咧咧了,把你知道的最好都说出来。" "哑巴懵了吧?咯咯咯,我就知道,他心里头觉得张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家族没有之一。可他娘的哪有那样的家族?不争位,不内讧,不拉帮结派不搞党争?如果有,那就是你本身处在一个党派内,不识庐山真面目。" "你的意思是,张家上头还有隐形的势力体系?" "外家尾大不掉,本家血脉混杂,他就是这里头一股救命稻草,谁能把他罩在自己麾下,谁就掌握了张家的未来。" "因此还有张岳岚这个不得已时能够拿来制衡的棋子?" "嗯,哑巴太过靠向外家的话,本家就要启动张岳岚顶掉他的。" "那张岳岚死的时候,怎么本家没有动作?" "张岳岚怎么死的你不知道?他比哑巴还不靠谱,就是个神经病,而且蓝袍也杀错了人,只好大家一笑而过了。" "是什么人能够这样深藏不露地cao持大局?" "董灿。" "怎么说。" "他没有归位到祠堂,也没有任何族人该有的职责,在张家,你想凭空消失也是不允许的。你活着就得有人盯着你免得你失魂症犯了,在世人面前露出马脚。你死了尸体也必须让人知道下落,好把手指带回家族。可这个人凭空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把哑巴带回来,交代一句又一次消失,那就足以说明他的身份远远凌驾于家族法则。" "那他现在要动手杀他,难道是培养出新的族长了?可他的年纪又该有多少岁?他还想从中得到什么呢?" "那只能去问他自己了,咯咯咯,没准儿他就是哑巴的爸爸呢!" "我的岳父大人要杀儿子?莫非是气他当了同性恋?哈哈哈。" "不是没可能啊!张家的脸都丢光了,哑巴不怕丢脸,其他人怕呀!咯咯咯…" "跟中国最大盗墓集团成为亲家,哪丢脸了?" "当然丢脸,在上面也就算了,还当了个下面的。" "说起来,昨天我那串绿松石的手串儿去哪了?那可是当年我死前方丈送的,开过光的!" 这货敢笑话我俩的事,也不想想今时不同往日了。 "花儿爷带走了,就那么一破手串儿,你也好意思。" "我cao,你那脸皮厚度,我也是服了。你他妈被花儿爷cao得乱咬人啊!看看,我这脸!练的九阴白骨爪吗!" "你们他妈合伙欺负我,还不许老子反抗一下?" "谁他妈先躺平发sao的,满足你下面那张嘴还不够,还吃人啊你!" "那不然呢?你能收场?" "别!别介!老子自己铺的排场原本好好儿的,愣是被你拐那方向去了,说起来,你也不谢谢我这个红娘?" "咯咯咯,我他妈真是要谢谢你,把老子屁眼都抠裂了,肩膀也被哑巴偷偷卸了。" 我想想,对脸皮厚过括约肌的人,呛呛不是个事儿。虽然他是实际得利的人,但好歹昨晚分开腿被cao了,我也得替花儿爷照看他。 "算了,老子不跟女人一般计较,肩膀装上了吗?我看看。" "啧,别碰我,要脸不,老子现在是花儿爷的人了。" 什么叫登鼻子上脸,活生生的趴在眼前了。 每个人头一回被cao过,内心里都有点儿芥蒂感,有的变软臣服,有的感觉让猪拱了一样委屈。 "别拿娇,要不是看在你是花儿爷的人,爷还不管你呢!痛么?抬手我看看。" "没力气,抬不了。" "我帮你把封门钉取了。" 按照闷油瓶的方法cao作,从肩膀关节处渐渐拔出一小根木针,非常非常小,可能是桃木之类的法器,作用并不是机械性地破坏关节,而是某种克妖用的东西,用磁场来抵消效力,出了磁场,效力恢复,异类生物就会吃不消。 这货随着我动作哼哼唧唧,因为花儿爷的离开,我一点儿都不心疼他。闷油瓶山下遇袭而归,一定是将山里三层外三层封禁了的,花儿爷能搭飞机跑路,除了他打开的封禁,没第二种可能了,也所以,他这会儿要跟我一个劲装可怜。 "你昨天后来结果射了没?"我还是好奇,瞎子的jingye有没有气味,于是问了出来。 "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头一回若是没让你射,就太委屈你了。" "老子喜欢吞不喜欢射。" "我看你这会儿是不是见着男人就不自在?呵,不要这样,咱俩谁跟谁呀!" "谁跟谁,你不来安慰安慰我,不给我按摩按摩,还他妈冷嘲热讽地,老子不认得你!走走走!" "好好好,我错了,"我走过去给他揉几个关节,他肌rou不会酸痛,但神经牵引过度还是会造成肌损伤以及脱臼造成的韧带拉伤,这货仗着自己被我摸了下屁眼,就在我这儿拿腔拿调地嚷嚷,"我跟你开玩笑呢!瞧你小气地!是你让小花走的?" "哑巴背上二十五公分的刀伤,虽然包扎好了,也躲不过我的鼻子。" "可花儿爷就这么听话?" "废话,没听过枕头风啊!哑巴在床上叫你喊爸爸你敢拒绝?"这货被人睡了一发,现在跟吃了炸药似的。 "不敢不敢,那花儿爷这还会来接你吗?" "那是必须的!" "还有个事儿,你身体现在的状态到底怎样?多久能跑路?" "不成不成,你得跟哑巴扎个竹轿抬我。" "站得起来吗?" "走不了路,哑巴那速度,他也等不了我,不如背着我走,可他背又受了伤,你又没力气,抬我吧,就这一条路。" "那行,我去做个板拖车,我拖着你走。" "拖车震得屁股痛,你不懂,哑巴一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