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长生懂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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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最近顺风顺水,心情不错,按住我脑袋霸道得吻来。这货闷不做声,把我的台词当做实践标准,一只手插进我后裤裆里,在人体最大的那道沟里逡巡。 我还想闹腾,发觉腰身能挪动的空间越来越有限,一时间被他那股浓烈起来的控制欲震住,不由得张着嘴愣神。 等意识到舌头被人来来回回地舔舐,屁眼被手指头塞住的时候,我两辈子加一起,头一回有了“我要被男人搞了”的意识。没错,我以前竟然并没有在心里感受到他是个有威胁感的同性! 他一直给我的感觉,都是他对我的执着感到无奈从而妥协,就算是做下面那个,也是我软磨硬泡死乞白赖讨来的。 我喉咙里试探性地轻滚了一声,由于声带神经受损,只发出了一丝高阶残音,其余全只剩下气声儿,整个听上去就跟在哭似的。 我太明白这种声音会带给对方什么刺激。 闷油瓶不是没跟我激吻过,可两个人之间总有一种主从区别,一个进,一个迎。他从来只是迎合或者等待,即使偶有进攻,也是佯攻。这回却不一样了,这货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舔我舌头,加之底下手指头越扣越深。 我一动不动,他凝起瞳孔朝我眼珠子看来,我撇开眼神儿不看他。我一直想象他强硬起来肯定是个猛男,但此刻真的被个猛男制住了挨cao,我反倒有些不乐意。 “老子是个1!铁1!”心里头一个声音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响亮。 然而这个意识从心里升起得太过突然,连我自己都猝不及防,闷油瓶更是无从得知。他放任自己的心情压紧我,单手扯了我裤子。 我依旧没能硬起来,他却一柱擎天了。我这些年挨cao已经熟门熟路,为什么忽然有了这种不快?心里茫然一片,只好垂下眼睛不看他。 感觉屁股里两个手指转来转去,心里那种不想被cao的态度反倒越发强烈。他终于也觉察到我的不对劲,停下动作。我从没有拒绝过他,因为他对我的那种克制力让我习惯于把自己奉献给他,然而今天只多了这么一丝的霸道,为什么就让我不愿意奉献自己了呢?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吴邪?” 两句话一来一去,我混沌的脑子灵光一闪,“你是谁。” 下一秒,脖子一紧,我就被人拉了闸。 “吴邪,对不起。吴邪......” 屋子里此刻正在上演一幕奇景:张大族长追在吴邪屁股后头不停道歉。 没错,我被物质化影响,那一晚不知道躺在了谁的身下。好在老子及时反应过来,按他说的,他和瞎子的赌约是:如果吴邪能在他出面合伙骗过犁鼻器的情况下做出拒绝,瞎子的约定才算了帐! 我在沙发上歪着不想搭理他。 和瞎子的约定假使不好解除,我宁愿真的躺平任cao一次,也不愿意他俩合起伙来搞这一出!更何况,若事实如他所说,我也不过是被瞎子抱着摸了摸屁眼就察觉到了不对,他何须立刻把我弄晕? 嗓子还不太舒服,心里一把火腾腾地窜,两者夹击之下我也成了个闷油瓶。关键是,我该说什么?此前他推我去帮瞎子适应性交带来的体涌感,虽然理由有些牵强,非要我真刀真枪地来,但我记挂着花儿爷能早日找到“性福”,也还是上了。可这回怎么算呢?他呆在一旁提供费洛蒙骗过我的鼻子,欣赏我以为自己正在被他cao着的模样?我特么是他俩老狐狸的掌中玩物?花儿爷知道这事儿吗?他来了吗?昨晚到底有几个人在场? 既然他捏晕了我,势必是不愿让我知道真相。因此,我也无从问起,在沙发上把自己蜷成只皮皮虾。 “怎,怎么啦?”黎曜进来就瞅见我俩一个赌气一个赔罪,满脸的八卦神色。 闷油瓶起身走开,我则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靠背。 “你苏叔叔怎么样了?”说到底,我是为了保下苏万的小命才跟瞎子定了这个约定,同时也是得罪了花儿爷。他俩组团来找我算账,闷油瓶能保我便保,不能保我也认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整这一出?还是说,他压根儿是个喜欢看群p的变态? “挺好,跟坎肩叔回去了。” “你帮我跟坎肩说一声,我去他那儿呆一阵。” “你,你自己和他说呀!”见我烦躁地缩成更小一团 ,“行行行,我来说,我来说。” 我拿后脑勺想都知道这小子正在跟他爹打眼色,“坎......肩.......叔叔,我找找.......我找找......你去广西堂口呆着,是有什么打算呢?” “一个人静静,把该还的债还一还。” “我就这么跟坎肩叔叔说?” “说。” “喂,坎......”闷油瓶过来夺了电话。 “吴邪,对不起,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会抽烟了,你放心。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我也整不明白,我自己欠的自己还就是。” “什么?”阿曜听出点门道来,但很快又打消了心里一闪而过的猜测。 “他不会再来了。”脚步声离去,不知道是闷油瓶赶的还是黎曜自己觉出来得不是时候,两根发丘指在我脑袋后面摸来摸去,“吴邪,物质化的东西不是我带来的,他们一直在暗中活动......” “昨晚到底几个人?” “我也在物质化中。” “那就是说,小花也在!你就是为了引他出来!” 我觉得自己肺泡都要气得炸开了。 “黎簇就这样死了,他和苏万那么多年的辛苦,不该一笔勾销。” “是,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你就能这么干了?” 闷油瓶似乎不太敢碰我,就那么僵在沙发旁边。没错,这才是他。我心里头把这个他和昨晚那人对比,他这种发自真心的被动还真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 “你蹲着儿干嘛?怎么的,等着老子自己顿悟?顿悟你下了多妙的一招棋,环环相扣,既帮我洗掉了血液和淋巴组织中对尼古丁的依赖,又反向利用瞎子和我的约定,给花儿爷连下两道饵,不怕他不来。还有什么后招?马上九门就会看见花儿爷还活着的确切证据了吧?行,你做得好,干得漂亮!” 我翻身起来低头说话,他只是将手搭在我腿上听着。 “我不会对你使用物质化。”半晌,这货就憋出那么一句话来,一听见这话,我头皮都要炸开了。 “和物质化没关系!你对那方面的事情,你的观念能不能......”我望着他,一时间又说不下去了,小伙子生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要说他脑子里龌龊下流得不行,我也张不开口。 “吴邪,是你自己答应瞎子的。”闷油瓶一直以为我气他违背承诺对我用了物质化,等我把话一说开,发现我其实是计较他骗我玩群p,立马用话杀了回来。 他的道理肯定是对的,但他一定有自己理亏的地方,否则不会这么追着我道歉,我也明白那是什么可我也说不到点子上。 “我出去几天,一个人静静。” “不行。” “怕我出去坏你的事?” “你是因为解雨臣。” “你觉得他喜欢我,你便拿我来钓他。你这种套路我不喜欢!”这不是偶发现象,他多番用我来周旋自己的局,他问我回解家和秀秀相处会不会别扭,我说不别扭,他就放心大胆地用我拿捏小花秀秀,或许还有婷婷。 “你答应瞎子,难道不是为了解雨臣?” “我跟瞎子到底不是以前那种关系了,我想着,既然他想要,就让他有来有回一次,我俩扯平了。如果你有法子赖了这笔账,那自然好,如果不能,我也认了。可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这事儿里头若是掺杂了别的东西,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用这种事作为筹码来交换苏万的性命,你真的希望我替你摆平吗?他现在是解雨臣的人,你却绕过我去和他讨人情。吴邪,你还是想依赖解雨臣。” 闷油瓶也生气了,我不确定这里头几分真几分假,抬眼瞅着他。按他说的,他这是吃醋了,我应该高兴。可越过他的言语看结果,他分明有制住瞎子的本事,又大费周章把我整进ICU大换血,为什么不能赖账?如果他能帮我成功赖账,又何来我依赖小花一说? “没错,我跟瞎子打了欠条,变相得就是动了花儿爷的东西。可谁跟我说有法子赖账?你别跟我说你那套对瞎子不管用了,啊?明明已经赖了,还推我出去?” “你不相信我会留下苏万。” “我知道他俩在背后有动作,我是下了饵,那饵是我自己,没错,我和你心思难道不一样?我把自己当成饵,你就嗖得把我抛鱼嘴巴里去?”话说着说着,问题核心出来了,我气势也渐渐变弱下来。 张大族长目前心里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解雨臣,听我说到这儿,终于放开了心里的坎,酷了吧唧硬梆梆地继续道歉,“对不起。” “你若是把我扔刀山火海里我也不恨你。可你把我扔别人床上!三番五次地这么干......要早知道你这么不在乎,我,我干嘛使这招?我要保苏万,法子多得是!” 闷油瓶眨眨眼,虽没有其他表情,但我知道他这是根儿上的问题,三观问题。他在性这方面虽没有特别追求,可是接受下限非常非常非常地低!没准儿他就是在好奇:吴邪被别人cao是什么样子?看看也好,学习学习。 “我回堂口住一阵儿。”起身走人,他跟上来堵着路,“你要是好奇,和婷婷去试试,随你。或者找个别的屁股试着捅捅,也随你。老子自己个儿替你守身如玉,你爱干嘛干嘛,别扯上我,我接受不来。” 小伙子低头摸鼻子,“你不是......” 我也低头,磨了半天下巴,还是决定坦白,“没错,我能接受偶尔干干别人,可要我被别人干,我不乐意。我不知道你的态度,要不你也去干干别人?这块儿上咱俩能扯平。你想被别人干一炮试试,随你,可我不想被别人干,倒过来这事儿就不能扯平。你尽管去试,我眼不见为净!” 这么一换立场,他猛得抬眼看来,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嘴角挂着抹轻松了然的笑意,凑过来把我往后堵,直堵到墙上,而后拿嘴堵上来盖住,轻轻张开嘴咬几下我的嘴唇,我不动,他又轻咬几下。 对了,这才是闷油瓶。 我心里头的别扭一下子减了不少。他是习惯被动的,我便习惯了主动,这方面的事儿外人不能了解到这层面,多了那么几分主动,节奏就不对。 我伸手摸了几下他后脑勺,表示算了。而后推开他,“我去静静。” 他在我裤裆里摸来摸去,发现动静全无,便不再摸,只是把我堵在墙上这么僵着。 “你想做?”我也去给他撸。 他立即摇头,过了几秒钟,又把脸贴我脖子上,点了点头。 “我现在不成。” 小伙子执着起来,解了我皮带,和我的裤子同步蹲了下去,张嘴含住小小邪。 我心里头想催小小邪:喂,别傲娇了,赶紧起来干活!张大族长都给你跪舔了,还要怎样! 闷油瓶第一次搞不定我这小兄弟,蹲那儿有些尴尬,我赶紧伸手去盖住,自己也跟着蹲下去,搂着他,“你来。” 张大族长一直在我这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怎么苦痛的局面,没有干一炮揭不过去的,这一下子吃瘪打击不轻,跪那儿低头没招了。 “等我心情好点儿。你想要的话,我去洗洗。” 他一把拽住我,正好我也不想做,穿上裤子往门外走。 “吴邪,你俩到底怎么啦!你快回来呀!我快疯啦!” 我跑回广西堂口和苏万做伴,开启养老模式各自疗伤。他是真有伤,忽然痛失爱侣,一下子憔悴许多,一天天得望着屋檐发呆。 我连外头的消息都懒得听,张起灵揪出了解雨臣,把黎簇之死的罪名分了一半给解家,原本从苏万这儿吃过去的生意,一时间对方也不敢再和解家做生意,观望着,怕苏万会背靠张家随时出山。 虽然他追着给我道歉了,我也原谅了,但后续的事情不会完,我勾搭黑瞎子把花儿爷钓了出来,这出大戏我看不下去。我是真想还瞎子一次,他想cao回来就cao回来,或者只是拿我练练手准备返攻花儿爷,总之我不觉得对不起花儿爷。闷油瓶原本已经把这事儿了了,估计是察觉到花儿爷有动作,又做个局诱瞎子来。就是这个局,在我这儿无论如何过不去。 “吴邪,你快回来吧!乖!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会憋坏的。” 黎大公子有爹罩着,这下真有能跟解婷婷对垒叫板的资本了,反倒是叫苦不迭。 “你要没事儿,我就挂了。” “有事儿!他,他......唉!你一走,他就拿我们撒气儿啦!吴邪,你俩怎么啦!” “他是你爹,从前不管你,那是溺爱,现在管你,这是真爱。” “少来这套!我又不是头一回有爹。你俩性生活不和谐,他就让我也没有性生活了,这是哪门子的真爱!以前我爸最多也只是说我几句,哪有他这样的!我是成年人了吧!我有择偶自由的吧!哎......吴邪,说到底肯定是因为你......哎?你不会真喜欢花儿爷吧!哎?哎!” 对面忽然开窍,开始鬼叫起来,我掐了电话丢在一旁。 “吴邪,看不出来,你俩是这种关系。” 一边躺椅上的废人忽然说话了。 “我一早就很疑惑,张起灵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对阿曜的荒唐行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原来你俩之中,他才是那个玩得开的。呵呵,有意思,原来那么多年大家伙儿主攻方向根本性错误。” 我本不想理他,道理我都明白,不需要人开导。不过想想他比我惨,此刻他难得在别人这儿找着发泄口子,我就照顾照顾吧。 “什么主攻方向?” “张起灵原来这么容易拿下。解雨臣,或者二爷,应该去主攻他。” “上床抱住滚滚就能拿下一个人,我此刻也不会在这儿黯自神伤了。” “他出轨谁了?黑瞎子吗?为了钓解雨臣出来是吧?” 唉......我一听这话越发忧郁,也不想再照顾他,望着屋檐上的雨滴发呆。 “不对,黑瞎子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了,要有什么也早该有了。刚刚阿曜说,你喜欢花儿爷......解雨臣也说过他喜欢你......哎?”那废人从藤椅上诈尸般弹坐起来,“他让你和黑瞎子出轨来刺激解雨臣?” “聪明。” 我破罐子破摔,干脆承认。看他一脸三观碎裂的模样,居然还有点儿舒服。 我俩一个躺在廊左侧柱子下,一个躺右侧,中间隔着屋子正门的距离。那边那人坐着,三观裂了几分钟才喃喃自语起来,“你是1,难道黑瞎子是0?他把黑瞎子给你送来,可你若是不愿意,这事儿也不能成......不对......难道......嘶!难道他把你送给黑瞎子!啊!天呐!吴邪!是这样的?难怪解雨臣坐不住了,我去!这招厉害!哎哟喂!这招太厉害!”他感叹了半天厉害,瞅瞅我的臭脸,又笑开了,黎簇死后头一回这么灿烂,“吴邪,玩得开的人就是容易这样,他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你看看阿曜和解婷婷。再说了,他这也是为了局势。” 我竟然忘了,苏万从几十年前就是张起灵的迷弟!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花儿爷真的没什么?你跑这儿来,不单单是在生他的气吧?” “我欠花儿爷的,不想违约,也不会违约。” “那么你给我一句实话,黎簇到底是谁杀的。” “张月山被阿曜放了,黎簇袭击他时眼睛沾到了毒血。” “可是张月山体内的毒已经被他自己的血液代谢混合变性成无害的了,与其发生体表接触也完全无毒,仅仅血液入眼就那么厉害?” “这是张月山看见的。黎簇用刀扎了他颈动脉,血溅入眼睛当场晕了过去,之后他自己也晕了。此后黑瞎子和张起灵先后都到过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我看见黎簇的时候,他已经严重尸化了。” “张起灵是和你一块儿动身的,那一定是黑瞎子先到。如果是你俩,肯定还会想办法救他,张起灵连张月山都没放弃,替他治疗那么多年。一定是黑瞎子,不,确切地说,是解雨臣!他死了,只对解家有好处。” 解雨臣还活着的消息就是铁证。任何知情人这么一盘算就能明白过来。解婷婷立场尴尬,秀秀一时没招,吴邪躲着不见人,这局面尽在张起灵手里了。 苏万心情越盘越敞亮,吴邪受点儿委屈不要紧,要紧的是张起灵给自己主持了公道!揪出解雨臣,是为了替黎簇伸张正义。他掏出手机开机,正好坎肩过来通知开饭。我还是瘫在躺椅上一副废人模样,挥手示意他放下饭菜就行。倒是苏万活了,瞬间从数星星的傻逼娃子变回日理万机的马盘头子。 第二天,我盘腿坐在藤椅里,单手支着下巴看苏万收拾行李,吃饭。他被我看得发毛,“吴邪,你这么看我,让我以为自己在往火坑里跳。我只是回去帮着阿曜。你也赶紧振作起来,他是旧社会过来的人,活了那么多年,可能对这种事情都习惯得腻味了。而且你没听阿曜在抱怨吗?他已经知道错了,肯定没有下次,算了吧,一起回去吧。” 还下次,张起灵的下次,没准儿就是很多人的下辈子。我不清楚瞎子救出苏万的时候他是不是清醒的,否则将来再想想,后背一准儿发毛。既然黑瞎子是解雨臣的人,为什么会巴巴跑去解家救他? 我蔫蔫地眨巴眼睛,懒得拆闷油瓶的台,也不想跟苏万邀功。 苏万一走,躺着看云的伴儿也没有了,坎肩一声不吭地搬出茶几矮凳,在原本苏万躺的地方一坐,算是陪我。 “这几天解家怎么样了?” “解雨臣没露面,你也不在,解家有点儿乱了。” “给我买张票,去北京。” “我让解婷婷来接你?” “也好。” 婷婷来得很快,她对坎肩是真的敬重不已,到堂口恭恭敬敬坐着等了一个钟头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坎肩早上腰疼犯了,没法儿走路坐下,不得不去推拿,折腾了一早上。 “要不我俩先走吧。” “没事儿,我等等,要有什么不好的,一块儿去北京,我联系了最好的中医。” “他这是老毛病了,不着急,咱们再耽搁下去,让你来接我的意义就没有了。” “谁敢......行,我过去跟坎肩叔叔知会一声。” 张起灵对阵解雨臣,谁能料想得到九门里有朝一日会掀起这么一股新的大浪。原本我建立的机制已经稳定,吴家势力超脱于九门之外,是所有九门子弟的统一教导机构,中立机构,评选机构。在坎肩帮助下,许多没落家族的子弟如今也占据了不少重要资源,诸如齐家,陈家,李家,其实都是我们蓄意扶持保留的,这里面实际cao作都是坎肩在做。 我并没有直接回解家,反倒先跟婷婷去见了秀秀。 见到我来,秀秀似乎有些意外。她倒并不焦虑,毕竟花儿爷没死,还有黑瞎子入伙,局面不算太坏。我能来,她便更高兴一些,不能来,在广西躲着,她也无所谓。 “吴邪,很烦吧?” “嗯。” “你二叔害怕的事儿总算是来了。” “什么事儿?” “南瞎北哑,双双入世。有许多珍宝,人们不愿它们遗留在世间,因此带入地下,或者窖藏在保险柜里。张起灵和黑瞎子他们一直在追自己的事情,一些我们人世间不存在的事情。可你使劲儿搅和努力参与,确实,九门干掉了张家和汪家,前所未有地走强了,过去老九门的实力放到今天,不值一提。你个人也完成了重生,实现了汪藏海的梦想。从当下看,很厉害,很积极,局面一片大好。所以我们一直跟着你,说不出反对的话。可我当时就想过,假如这两个人有一天和我们一样有了这种凡俗的追求,我就说钱吧,假如张起灵想做个亿万富翁了,他去抢去偷易了容缩了骨去骗,谁能挡得住?他若是把自己漫长的寿命拿来从政,从商,咱们还玩什么?所以我一直在观察他,一直在想另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这么多年并不去那么做?看起来,张家确实是个问题,但这并不是根本上的,他当年有张启山帮衬,也有张海客做外家,只要他想做,没理由做不了。后来你彻底搅混了水,我又观察他,起初他也想摸鱼,后来渐渐变了,不愿意在咱们的世界里陷得太深。”秀秀端着茶碗慢条斯理地自我梳理,“他始终是不愿意入世的,真的不愿意。我当初和小花哥哥,我们一直害怕他,不是怕他不听你的,而是怕真的听了你的,就像今天这样,他自己彻底参和进来了。咱们不是对手,吴邪,你这次有没有明白我们一些?我们受寿命限制,我们有许多事情不会去做,我们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一些目标,到达自我的道德高度,社会地位高度。可他们没有时间的限制,他们什么都会做,因为时间会带走他们今天做下的是非,永远可以去弥补和遗忘。” 我也低头喝茶,张起灵入世,这是外人看得见的变化。然而我明白他其实没有变,人是难懂的生物,有时候自己对自己也充满了误解,又何况对别人。 “小花哥哥是希望能将张起灵依旧禁锢在你俩的感情纷争里,不要把手伸过来。他跟黑瞎子的关系和你们俩不一样,我如今也很担心他。” “花儿爷可比我厉害多了,他降得住瞎子。瞎子也比张起灵好利用,好沟通。他俩挺合适的。” 秀秀摇摇头,“黑瞎子履行约定的行动力很可怕,看似很好沟通,可是多过几次接触就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像连话都不敢跟他说,我甚至都不太敢看他。” 与闷油瓶接触,难的是压根儿敲不开他的门;与黑瞎子接触却正好相反,他不但笑呵呵接待你,还一不小心就和你签了约。 “但他俩都是有心的,是活人。他......是有些乱来,好像以为我也......以为我无所谓,我也一直没说,没计较......” “你俩真吵架了?” “唉......我就是有些不乐意。我跟他这儿我是有咱们新世纪婚姻法观念的,我俩虽然没领证儿,我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吧?可他呢,他对婚姻约束观念淡漠,这我可以理解,男人和男人婚的哪门子姻,干一发又不会怀孕。如果我不在了,他和别人有点儿什么我也能接受。可,可他怂恿我出轨,这是为什么!” “呃......啊?”情场老手如霍秀秀,也被我的话惊着了,挑起细眉一脸八卦,“那你接受了?” “我我在他一番大道理下,勉强答应了一回,我这心里头还不太舒服呢,觉着欠了一屁股债似的。这回他又让我去试试,老子就不干了,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秀秀笑得直不起腰,擦着眼泪道,“难怪......难怪我听婷婷说,张起灵规定黎曜现在换床伴的频率不得低于两年,我还以为是张起灵老古董,没想到......哈哈哈哈,哎哟吴邪,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跟你道歉?” “唉,你别笑了,我烦着呢!这事儿吧,确实,我是做得不干净,可我以为他定会给我擦干净,我是这么信任他的。这下好了,小花该恨死我了!哎妹子你别笑啦!哎!停!镇定!” “怎么......让我猜猜,你第一次出轨是张起灵怂恿你和黑瞎子做了?这回黑瞎子回来,要和你再续前缘,你以救苏万为条件答应了,然后借着换血生病想赖账,张起灵却在你痊愈后,送你去履约......哈哈哈哈......哎吴邪,太好笑了。” “别光顾着笑,你也替小花想想呀!” “是是是,是太不地道了,你不地道,张起灵就更加......哈哈哈,你和黑瞎子谁上谁下?” “是这样,瞎子身体构造比较特殊,所以头一回他说我们必须得插一手,否则瞎子不可能成功跟人上床。所以我就答应了。可我心里头还是觉着对不起小花,再加上当时折腾得挺厉害,我觉得也对不住瞎子。这回瞎子来找我,我想请他保住苏万性命,他要我让他干一次,我一想,干就干吧,就当是还债了,这不是还有张起灵和花儿爷在吗?这事儿就算应了也未必能成。后来我稀里糊涂进了ICU,他说这样能跟瞎子赖账,我还挺开心,没成想......”我也只能在秀秀这儿倒苦水,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吴邪,我其实一直没敢跟你说,张起灵最近和婷婷走得近,我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这些日子我看婷婷看他的眼神,我心里头也有过一丝怀疑,但想到张起灵的性子,我以为一定不是那么回事,今天听你这么一说……” 我深深叹口气,luanlun胡搞这种事情,搁我们身上确实不能想象,可搁张家人身上,还真不好说了。爷爷奶奶和孙子孙女一样的年轻貌美,闷油瓶瞅着我,也不过是个小屁孩儿大大大晚辈,和解婷婷不过差了一辈儿,他能接受我,自然也能接受其他小屁孩儿。 “跟婷婷还不至于。一则婷婷现在对小金挺在乎;二则,那方面来说婷婷毕竟是个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一般出轨过却还爱着老婆的男人,会怂恿老婆也去出出轨,换换口味。婷婷也许没有,不过之前还有张海客,或许更早,在那二十年里......” “那二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他和小花有这么大的死结?” “就是斗呗,他在张岳岚的位子上就一定得和我们斗,这肯定会结下梁子。后来他开始查你,自然连带着我们也干净不了。你已经死了,他的矛头就转来了我们这儿。你也知道,张家人发了狠心要杀人的话,寻常手段根本挡不住。我们能在明面儿上和他斗个不相上下,可暗地里呢?那会儿二爷活着的时候,日子还好过些,二爷过世后黎簇接了班,情况就不行了,一部分吴家心腹不服黎簇,黎簇野心也大,让人觉得他要开辟自己的时代。我们想着若是吴家最后拿不住黎簇,我们也没办法,就把阿淳当儿子养下去算了,你的局就那么算了。”说到这儿,秀秀眼睛里翻滚着笑意望着我,望了一阵儿才继续,“我们一直在提供生殖研究的资金支持,张起灵查到最后要找到你是不是已经诞生,把眼睛牢牢盯在了我们这儿,黎簇也靠不住,我们只好先下手为强,把他身份证注销掉,又做了几桩大案将他列为头号嫌犯在河北范围内来回搜查。内部同时紧盯着他们的人,一旦他向数据库伪造身份,就立刻能抓到他。不过,我们也没想到他会真的病得那么严重。”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些。” “我知道,但这些就是全部了。我们确实溺爱阿淳,因为在他小时候我们还坚信与他只有十几年的亲子缘分。小花哥哥从小就与你相识,他看着幼年的阿淳,可能会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吧,所以他对阿淳的溺爱尤其过分,好像连带着也补偿了自己。唉,结果呢,当我们真的想把阿淳当儿子培养的时候,发现那种父子关系已经定性了,别人的孩子十岁都是小男子汉了,我们阿淳动不动还要爸爸背着抱着,婷婷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瞒你说,其实阿淳连小学都没上过,十二岁了还经常赖在床上,让爸爸mama给他喂饭。小花哥哥尝试了无数次要对阿淳严厉起来,送他去九门训练中心,但儿子一哭鼻子,立马就反悔。”秀秀说着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他俩童年的不愉快都在解淳这个理想儿童身上找补回来了。 “我和小花哥哥起了争执,我一定要送阿淳参加九门集训,结果小花哥哥第二天自己跑去当了集训教官,带着阿淳吃住,尽管如此,也只坚持了两天便和坎肩闹掰,父子俩就那么回来了。那之后我真的生了气,道上也开始瞎传解当家恋子成性。那一阵子小花哥哥非常暴躁,他明白他这样下去会失去阿淳,但他也无法拒绝阿淳任何的需求,一想到阿淳变回吴邪,就变成了张起灵的男人,他就控制不住想找张起灵的晦气。” 我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新鲜事儿来,花儿爷对待我,原来有着这么矛盾的感情,我不知道闷油瓶对这种感情能猜中几成,但既然闷油瓶没想到解淳就是我的rou身,那么他对花儿爷真正的醋意应该是和我相认之后回想道上传闻才开始酿造的。 “小花联系过你没有?他接下去怎么打算?” “你怎么打算?” “我是来出面接收苏家生意的。” “好。吴邪,别忘了,还有墨脱那十五亿。让黎曜挖个几年土,先把他爹的债还清了。” “明白。” “不还钱,你别原谅他。他拿了十五亿却背着你放了张海客,这回又这么欺负你,要我说,除非他让黎曜结婚生子定下来,才能说明他懂得了什么是婚姻配偶关系。” 虽说是明着起哄,但这种蛮不讲理向着我的话就是当下我需要的。 “对!就这么办!气死我了!” “就呆在这里,让爸爸mama替你出这口恶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