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人设崩了 第2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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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人圆滚滚,神情憨态可掬,一只小拳头紧握,后脑勺处依稀有个指纹。 悠悠一眼认出。 这小泥人是她所有泥人中,最易辨认的,比其他泥人瞧着憨态些……因为是顾赦捏的,与她手法颇有不同。 当年,顾赦被关戒律堂,就是这小泥人出师未捷身先死,踩着落叶,背着包裹,蒙头撞上窗户,啪嗒撞扁后,被顾赦重新捏好。 后脑勺,留下了他的浅浅指纹。 “为何在你这……” “他说你若不信,就把这泥人交给你。” 悠悠终于信了大半,这几日被揪得生疼的心,一下放松了,她长呼口气,整个人筋疲力尽地坐下来。 接过泥人,见泥人小拳头紧紧握着,悠悠轻捏了捏,发现纸条还在。 没发现啊…… 小拳头被打开,一张纸片落了下来。 顾赦眼眸微微睁大了。 这是在天墓,她cao控来到他身边骗魔血的泥人,后来泥人变成握拳的姿势,他以为,是她在朝他忿忿捏拳,原来里面藏了东西。 是……写给他的吗。 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悠悠将纸条捏成一团,正考虑如何处理时,一个稚气的嗓音响起,“是那位大哥哥留给你的吗。” 这声音,充满了孩子气的好奇和天真,把藏在暗处的幽蛟,听的瞪圆了眼,险些暴露气息。 悠悠莞尔:“是我写给他的。” 顾赦握紧手,目不转睛盯着纸条,正要说话,他神识恍惚了下,脸色变得难看。 是白辛…… 偏偏这个时候。 悠悠发现男孩神色一变,睫毛垂了下去,小身体直勾勾朝地面倒去,她赶忙接住,将人半抱住:“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悠悠看向对方脸颊,无意对上半敛的眸子,似看到两枚乌黑的棋的,悠悠心神剧震,不由自主合上眼,失去了意识。 一团黑雾,将两人笼罩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荒域魔宫的白辛,意识恍惚,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循环。 * 不知身在何处,悠悠仅有的意识朦朦胧胧,来到一个黑暗潮湿的洞xue。 完全不流通的空气中,充斥了令人作呕的味道,四周寂静,一个奇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悠悠抬头,看到滲人的一幕,密密麻麻的红眼蝙蝠,倒挂在她头顶。 这里是蝙蝠洞。 一阵脚步声沉沉响起,带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转角石壁上,映出一个狰狞可怖的阴影。 看清是何物,悠悠吓得倒退了步。 一只比成年壮汉还高大数倍的巨型蝙蝠,妖蝠王两个眼珠猩红,青面獠牙,嘴里裂笑着朝她走来。 悠悠呼吸一滞,想逃跑,却发现在笼子里,无处可逃。 在她惊慌之际,吸血蝙蝠穿过了她,悠悠愕然,随后意识到什么,回过头。 一个在牢笼角落蜷缩着的瘦小身影,被妖蝠王咬住。 悠悠想救人,手掌却再次穿过蝙蝠。 她渐渐发现端倪,这里不是现实,她在幻境里。 妖蝙并未吸小孩的血,像另有所图,长期饲养着他,时不时扔来些山里果子给其充饥。 这小孩被抓来时,只有三岁,后来渐渐长大,长达三年,一直被关在暗不见天日的洞里,与一群吸血蝙蝠作伴,他的身体很糟糕,时常发病,发病时畏热又畏寒,皮肤像充了血,体内青筋都rou眼可见,痛苦到整个身体都扭曲起来。 悠悠无数次以为他要死了,他都撑了过来。 与他一样被抓来的其他人,却没有那么幸运,无一例外死状凄惨。 日复一日,在漫无天日的蝠洞里,他与发臭发烂的死尸相伴,时刻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如惊弓之鸟。 妖蝠王作恶多端,常年吸食人血,凭万年法力难有人能奈何,但近来风头太甚,修仙界众仙门发现,弥漫数座城的瘟疫,来源于它体内的毒,灵魔界众魔得知,它得了样至宝嗜血魔珠。 同时被两方惦记,它的命数到了尽头。 仙魔修士合力端掉蝠王老巢,众人闯入,急切地寻找传说中的嗜血珠,万年吸血洞,一片混乱,为解瘟疫而来的医师,皆是佼佼者,围着妖蝠王尸体研究没多久,找到了根治疫毒的解药。 众人松口气,其中一个白衣女修却蹙了蹙眉。 她发现,蝠王体内的毒源很少,吸血妖蝠本就是天生毒体,何况还是只有万年道行的蝠王,当万毒之躯。 它体内那些致命的毒源,去了何处? 没多久,白越水找到答案。 她在吸血洞最阴暗潮湿的深处,找到了个身上布满咬印的小孩,獠牙大小的窟窿,密密麻麻。 意识到什么,白越水背后冒起层层寒意。 在这…… 找了件厚衣裳,白越水将人裹住抱出洞xue。 男孩自幼被蝙蝠养大,不仅连人话都不会说,心智也不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她,充满了疑惑。 同行修士问起他是谁,白越水略一思忖,摸了摸小孩脑袋。 “白辛。” 从有意识起,白辛就一直待在吸血洞与蝙蝠为伴,曾一度以为,世界就是蝙蝠洞里的模样。 他第一次,走出山洞。 午后阳光温暖,洒落在地连空气都洋溢着温和的气息,春风拂过,六岁的白辛睁大了眼睛,对外界陌生的一切充满好奇。 他蹲在地上,看微风里摇曳的青草,稚气苍白的脸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好漂亮。 原来世上有这么好看的东西。 他伸去手,小心翼翼碰了碰,叶尖拂过白辛掌心,痒痒的,从未有过的柔和触感浮上心头。 他有些害怕地缩回手,瞪着圆溜的眼睛,惊魂不定地退了退。 “别怕。” 一朵白色小花,被只纤细的手放在他掌心。 软软的,散着清香。 “你方才摸的是草,这是花,都不会伤害你的。” 白辛望着带他出来的白越水,腮帮微鼓,点点头,小心捧着对方给他摘的一朵梨花。 他嗅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渐渐放松下来,弯唇露出孩子气的笑。 “好、好看。” 外面真好,花花草草都很漂亮,还有带他出来的医师jiejie,比地面青草,手中白花、天上暖阳……都好看。 但没多久,他便知道,外界也并非全是好的。 无论去哪,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众人都会朝他投来奇怪的眼神,退避三舍,除了医修jiejie,没人愿意靠近他。 白辛开始不懂,后来渐渐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 他全身皮肤白的透明,皮下骨rou血管都清晰可见,别人不会……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一样。 “因为你很少晒太阳,所以比别人白。”白越水蹲身向他解释,拿出一件小斗篷。 “大家只是惊讶,没有恶意,穿上这个就好了。” 白辛拢了拢轻纱:“这是什么,为何……要我穿它。” 他对世间许多事不明白,却很敏感,尤其在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后。 “是我喜欢的衣衫。”白越水指着自己身上的斗篷,眉眼露出柔和笑意,“我们一人一件,以后出门的时候,你陪我穿着,好不好。” 原来是医师jiejie喜欢的衣裳。 那他要陪她一起穿,他们穿一样的。 白辛乖顺的套上斗篷,满心欢喜:“好。” 白越水出身医学世家,为琳琅白氏子弟,从小天赋异禀,孩童时便识得数万种草木,年纪虽轻,却早已声名在外,她常年在外游历,行医救人,甚少回家,此次,她却不得不回去一趟。 白越水拉着从轻纱边探出来的小手,指尖按白辛脉搏,心下微沉。 这些毒错综复杂,凭她难以解开。 白家居于琳琅山,路途遥远,白越水带白辛回去的途中,经过北州一个小城镇,镇子被怪疾笼罩,不得已停留了数日。 她带人去山岭采药,不便带上白辛,她交代完离开,没曾想回来的时候,白辛不见了。 白越水走后,白辛听话的待在房间,每日按时喝药,但一个黄昏,他靠在窗口的时候,看到一只受伤的鸟儿,落了下来。 白辛盯着鲜红的血迹,喉咙突然泛痒。 前来送饭的下人,打开门后,吓得手一抖,碗筷“啪”地落在地上。 只见窗边站立的男孩,皮肤白得吓人,一手抓着失去生机的小鸟,满嘴鲜血,嘴边还粘着细绒羽毛,眸子清澈,透着股天真的残忍。 白辛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吓人,以为对方不小心砸碎晚饭,他走过去,蹲在门槛边,将掉落在地的饭菜拾起。 “谢谢。” “你,你……”府侍腿脚哆嗦,死死盯着白辛手中的小鸟。 白辛以为他想要,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虽然不舍,还是递给了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