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条
提姆碰到麻烦了。 一则来自卡迈恩·法尔科内的晚宴邀约，作为刚步入哥谭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沼的提姆·德雷克－韦恩的成年礼。然而法尔科内不知与谁联手，封闭了整个会场，又屏蔽了一切信号，深夜的会场即刻成了密不透风的堡垒。 别说是通讯了，会场里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来。 布鲁斯·韦恩作为提姆的父亲和引路人，自然一同前去，成了晚宴上备受瞩目的对象，此刻根本找不出时间脱身；达米安和少年泰坦在外处理任务，迪克还在布鲁德海文处理他自己的案件，卡珊德拉和史蒂芬妮远在亚洲，一时间，阿尔弗雷德只能找到杰森作为最直接的增援。 “你说在哪？”朱利安坐起身来，有些惊讶地问到：“钻石区靠近莫愁行，白色的仿大礼堂建筑？顶端有飞机坪的那栋？” “是。”杰森沉着脸，显得有些焦躁，结合期后的哨兵本能让他不愿与自己的向导分开，但却不能对小红鸟和老蝙蝠的现状置之不理，他闻言看了朱利安一眼：“你知道？” 朱利安仔细回忆了一遍，确认道：“我刚到这个世界时，被人绑架过一次，中途就是被转移到这栋建筑的地下室去了，最后是利用我的能力逃出来的......等等，这样说来，我可以帮你们！” 他仔细想了想，愈发觉得可行：“最后关押我的是一个非常狭小的储物间，只能勉强塞下三四个人，应该不会有人在里面值守。我带着你用，Cinerella（辛德瑞拉/灰姑娘），传送过去，然后从地下室进入礼堂，就不用冒着危险从外部潜入或者闯进——” “不行。”杰森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他飞快地整理着自己的着装：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制服：不是平时的驼黄皮夹克配紧身衣，而是暗灰色的贴身劲装铠甲；唯独红色的面罩还未带上，露出有些凌乱的黑发和郁沉的双眼。 朱利安知道他并不把这话当回事——当然，不怪杰森——故只是飞快地道：“我当然知道你可以直接闯进去，然后制造混乱，借机把提姆带出来......但这难道不会显得太特意了吗？” 眼见得杰森挑眉，正要反驳，朱利安连忙补充说：“据你所说，这个慈善晚宴是哥谭市十几年来的传统，参会人员几乎没怎么变过。刚好提姆第一次作为韦恩·德雷克集团的执行总裁出席，结果义警就破天荒地出现了会场，这不就几乎坐实了提姆——或者说整个韦恩集团和蝙蝠们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了吗？” “更重要的是，即使外界早有传闻说布鲁斯和蝙蝠侠有秘密联络......这回布鲁斯本人在场，蝙蝠侠就恰好没有出现，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太过于巧合了，很难不让人将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本人联系在一起。” 说到这里，朱利安皱了皱眉头，有些焦躁地掐着指尖。 本来在从前，这个设定的不合理性就经常被读者吐槽。 身高、体型、韦恩和蝙蝠几乎摆在明面上的联系、一次次事件和时间上的重叠......以旁观者的视角，在经历了如此多惊人的巧合之后，居然还没有角色将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画上等号，怎么看都只能以“作者的伟力”来解释。 在这一切都只是漫画书上的虚构情节时，朱利安向来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只是娱乐和消遣。但当那些人物都变成了活生生的、有血有rou、会受伤的人时，他却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去忽略那些可能被别人察觉的差池，无条件地相信义警们的能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奔赴一次又一次可能回不来的危险。 当局者迷也罢，朱利安心中一横，在杰森的注视下站起身来：“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完全可以不被人发现地混进去。等我们找到提姆和布鲁斯，如果需要，我再用，Cinderella，把他们带出来。” 杰森冷哼了一声，把金属制的红色面罩扣在脸上，彻底将面容隐藏在钢铁之后：“你在这老实待着哪也别去，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忘记上一次你使用能力时遭的罪了？” “况且，那只老蝙蝠可不喜欢在他的城市里出现你这样的Meta......”金属制的面罩微微偏了偏头，朱利安能想象出杰森在面罩后打量他的样子：“等这些事情处理完后，他多半就会来找你的。” 朱利安早就知道蝙蝠侠的掌控欲和堪称偏执的疑心病，因此并不意外，这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那我求之不得——杰森，时间紧急，你听我说。” 说罢，他站起身来，飞快地把睡袍扒下来，露出还未完全褪去淤肿的赤裸胴体（“你在做什——”），然后伸手在空气中一抓，一张淡金色的卡片出现在朱利安掌心。朱利安低头确认一眼，就将卡面展示给杰森看：一身赤裸的男人头戴王冠，手持权杖，在人群的嬉笑中大步向前。 “这是，Emperor，s New Clothes（皇帝的新衣），。”朱利安解释道，然后用力合拢掌心，将卡片捏碎。 淡金色的卡片顿时破碎成细碎的金色光点，顺着指缝流泄而出，然后如丝绸般汇成一条柔软的绸带，缠上朱利安赤裸如贝壳般的脚趾尖，一路顺着小腿缠然而上。 朱利安微微分开双腿，任由那道金色光点汇成的绸缎铺过赤裸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然后杰森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上凭空出现了一件......蝙蝠侠的制服铠甲？ “你是仙女教母吗？”杰森忍不住打趣道，然后伸手碰了碰朱利安的手腕，然后愕然：“这只是幻象，没有实体？” “对像你一样知道我真实姓名的人，也就是所谓知晓我的，真实自我，的人而言，，Emperor，s New Clothes（皇帝的新衣），幻化出的外衣只是幻象；而对其他人来说，这件衣服是触手可及、真实存在的。”朱利安也牵住杰森，引导他带着粗粝薄茧的掌心穿过自己的“铠甲”，触碰到下方温热的皮肤。 “......作为代价，在使用这个能力期间，我的身体不能穿任何实质性的衣物。”朱利安道，然后补充说：“饰品不算，所以我是可以在这个状态下使用‘Cinderella（辛德瑞拉/灰姑娘）’的能力的。” 杰森的呼吸微微急促，“所以，你还想着要赤身裸体地去那个晚宴？你是不是疯了？”他用力地咬住后槽牙，强迫自己将手掌从朱利安手中抽出来，只觉额角一阵阵跳疼：“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我没功夫和你耗——” “正因如此，由我带着你传送到目的地，是最快能同提姆和布鲁斯接触的方法——” “我要怎么和你讲？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应该掺合进这些该死的破事里来。该死的老蝙蝠，他——” “杰森！” 杰森未出口的尖锐话语尽数被朱利安的这声沉呼堵在了喉间。 朱利安抬起一双清亮的双眼，定定地注视着他：“我的哨兵，你要冷静下来。” 他沉稳的声音像是一股清泉，浇在杰森如同被烈火灼烧的精神领域中：“保持镇定，控制好你的五感，注意呼吸的频率......不要被自己失控的精神力所控制。” 杰森如梦方醒。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将朱利安逼到了房间的角落，居高临下地将朱利安禁锢住，一只手紧紧地按在对方肩膀上，令后者根本无从逃脱。但朱利安平静地注视着义警高大而具有压迫感的身躯，似乎丝毫不惧，甚至目光中还带着些担忧的神色。 见杰森回过神来，朱利安便微微一叹：“......你的精神体被拉萨路污染了这么多年，又收到了毒藤女的影响，就算是同我......结合过，我也能感觉到，你的精神领域还是非常不稳定。” 他默默地用向导柔和的精神力缠绕上杰森躁动的精神力，努力地抚平孟加拉虎如钢针般竖起的被毛，“我不是刻意要给你添麻烦，但你前两天才遭了那么一回罪，远没有恢复......我不愿意自以为是地认为我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更不愿意在明知道你状态不好的情况下无动于衷。” 他伸手抚摸上哨兵紧绷的身体，隔着对方钢铁制成的面罩，同护目镜中那双燃烧的绿瞳平静对视，道：“就再相信我一次，让我再试一次吧，杰森。” 杰森抿着唇一言不发，朱利安将单手搭在杰森的那只紧按着自己肩膀的手背上，用柔软的掌心温暖着手铠冰冷的金属。 朱利安在杰森手背落下一个轻吻，然后放开了被压制住的“Emperor，s New Clothes（皇帝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