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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淀思绪、她想了个清楚、她对顏睿冬确实有特殊的情意在,所以她不再狐疑不决、她不再两意三心、她决定要答应做他的情人。可今天仍是拨了数十通电话给顏睿冬、但总是听见又重又沉的语音:「您拨的电话未开机。」然而今天又是顏睿冬给的期限最后一天,她深怕会错过、她深怕对方已远走、因此她特地到了汪氏企业的行销部寻人。 她一见行销部的员工就言语:「请问顏睿冬经理在吗?」对方客客气气地说:「他已经离职了,前天就离职了。」白瑀星藏住情绪、她表现地稳稳沉沉:「那你可告诉我,他家的住址吗?」见着员工满脸为难,她又说:「我是你们公司化妆品的模特儿,你应该见过我,我有公事要找顏经理,能否麻烦一下?」他说:「我知道了。」然后地动笔写了一张纸、将纸张地给了白瑀星:「这是顏经理的住址。」白瑀星见着手中的纸张、开顏地说:「谢谢你。」 就这样子顺利要到顏睿冬家的住址。白瑀星独自前往顏睿冬得住家、但没想到按了十几二十声的门铃,仍然没有人鹰声。她心头可是不安又心急如焚呢,她呢喃嘟囔:「难道又要再一次地错过。」她低头沮丧、她情绪低落、她站在家门外、呆呆凝望一扇不会说话的铁门。 乍然郎之筠来电了。白瑀星缓缓接起、温柔又脆弱地低语:「之筠……我好像跟爱情是无缘的、好像这辈子注定要一个人了。」她又急又慌地声音、入耳:「白白!我跟你说我现在在医院!睿冬他又晕倒了,他的病发作了,你敢紧来。」她眼睛一亮、头一抬,「你说什么!他怎么会晕倒,他现在人还好吗?」郎之筠语气仍是急慌交错,「他现在情况危急,详细情形,等你来后,我在一一跟你说。我人现在在长庚医院。」白瑀星断了通讯、她像一批野马俇奔、奔向车内、然后忐忑不安地开车行驶,油门可说是将近踩到底。 一到达长庚医院、白瑀星拼命飞奔、她心焦火燎、她七上八下、她见着了郎之筠、但她脸色仍然慌又急。她气喘如牛,然后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睿冬怎么会无缘无辜晕倒?」她说:「他打算离开台北、他与我见面,要我多关心你、多照顾你,谁知讲没几句话,他就晕倒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他的老毛病吗?严重吗?」郎之筠先是望向别处、若有所思 ,再来沉重地、严肃地望向她,「其实睿冬他不止一次晕倒了,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他的癌细胞已经破散了、转移了。」她諦听、她张大眸子的諦听,「什么癌细胞?什么破散、什么转移?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罹患了鼻咽癌、他两年前就罹患了鼻咽癌,他接受化疗、动了手术,但如今仍是无效、因为癌细胞破散转移了。」白瑀星听得愣怔、听得愣怔了。「原本上次见面就想跟你坦承这件事,但睿冬不希望让你知道,所以我就替他保守秘密。」她伤心伤悲、她想痛快流泪、但她止住眼泪、她要去见见顏睿冬,她不准自己潸然泪下的样子见顏睿冬。 「我想去看他。」她说:「他现在在加护病房、他应该醒了,我带你去见他。」郎之筠语毕后,带白瑀星去见奄奄一息的顏睿冬。她站在病房门前、她深气一口气、她提醒自己、等会看见对方,绝对不能表现悲切、顶多痛在心肺。 「我去看医生怎么说,你自个进去吧。」她轻拍她的肩然后离去。白瑀星缓慢地进病房、缓慢地走到床边,她缓慢地心头起悲、她触目悲感、她见着面色苍白、疲乏容顏的顏睿冬。她一语:「对不起。」又一语:「对不起。」她整整诉了二次对不起。 她诚恳地道歉似乎对方听见了,他醒了——他徐徐睁开眼又徐徐地望向那似哭非哭的眸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说:「我都知道了,你的病情。你真不应该对我隐瞒,你真让我又气又伤心。」他用着微弱地声音、轻轻一诉、「我不是有意要瞒你、我不希望你为了我难过、我只想报喜不报忧,我也不要你见着我这副病态的模样。」 「我不忍心、你一个人承受这种苦楚,如果可以我想替你分担分忧。」他说:「反正我从小就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成人,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去做任何事、包括一个人默默死去,毕竟我无牵也无掛,我不用担心我父母,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说好不准啜泣、说好不准眼眶湿又红,她好不争气。「对不起……」他低语:「你对不起我什么?」她说:「那日你真心的告白、我应该就要答应你,但拖了今日我才说,我才肯坦承面对自己。」她柔柔地一握他的手,「我愿意、我愿意与你远走高飞、与你相偎相依、与你浪跡天下、去世界的各各角落探险、去流浪。」 但他表情不喜、也不忧,「你是出自于同情、才对我说些你内心的反话吗?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我顏睿冬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脆弱。」她见着他傲然挺立的样子、心头来回地酸、来回地疼,她摇头、她冷静地说,「不是的——我是想了很清楚才来找你,我好想回到往昔、好想回到那时无忧无虑,只懂得快乐幸福的时光,我想那也是一种爱情。」 他不言语、而她热泪盈眶、他们无谈也无话、但内心的热度, 像极了温室里的太阳。一个眼神诉尽了千言万语、表达了万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