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我不逼你，你现在可以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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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夜薛小玉已经不再失控叫喊，而是一个人抱着腿蜷缩在床上发呆，显然，脑子里的记忆已经被她整理好。 林清晚和奚玄良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很安静。 奚玄良率先打破沉静，他道：“那天的事，还记得多少？” “我......”薛小玉身子一颤，她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几分后怕和恐惧，她说：“我都记得，不是你......不是奚玄良......” “是他......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所以他要杀我......不，他没杀我......”薛小玉捂着脑袋挣扎道：“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我不知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们？”奚玄良道：“说了什么？” “那个人......那个人说，说只要......只要杀了所有能牵绊他的人才能成为一把可以利用的刀刃......” 她又茫然的喃喃自语着：“他......他是谁......” “那个人说他天赋很高，两个人里选一个作为棋子......只能是他......” “我都听见了，他要杀我......” 听完这短短几句话，奚玄良眼底的神情愈发冰冷，他忽而扯唇轻笑，笑意孤傲凉薄：“棋子，原来是想要培养一枚有用的棋子......” 何其荒唐又何其可笑？ 那个人以为他是谁，天道吗，可以掌握他人命运。 也要看看选的人是否甘愿做这枚听话的棋子。 想要他做棋子，无异于自毁棋局。 他注定只会让他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仔细想来，有这种能力有这种野心的人，只有内门的人，而且是代代都生活在灵道宗。 他一开始的方向就是对的，内门。 原本他想在内门搜查线索，想查是谁要灭尹府的人。 可现在，不需要了。 他只要身在内门，背后的人自然蠢蠢欲动。 其他的也无需再多问。 他说：“阿晚，我要回灵道宗了。” 奚玄良的嗓音又低又轻，听着好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实则带着某种隐隐的疯魔，就好像被人逼得产生了极致疯狂的想法，暗含着暴戾的杀意。 “那我呢？”林清晚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离他太近，或者说觉得他有点陌生。 她劝说着自己，奚玄良和原书中后来那个用极其疯狂变态的手段将原身杀死的人不会是一个人。 原书中的奚玄良，知道原身心高气傲，所以他把她的尊严踩碎了一地，他知道怎样折磨羞辱一个人，他可以让一个人轻而易举的疯掉。 看书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他没有心，就算后来抓了女主赵欢颜也让她备受煎熬折辱，她过的日子也就比原身好点而已。 所以，奚玄良这个人也是极其心狠的一个人。 只是，他还从没对她这样过，他对她很好，她都要觉得他不该是那样的人。 可是还没有经历过后来那些事的他，她自然可以这样认为。 但经历之后，她也说不准。 人会变，人心会变，后来的事全都是未知。 她以为奚玄良说要回灵道宗是想孤身一人回去，不包括她。 然而奚玄良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他说：“你想去找凌息尘也好，跟我回灵道宗也罢。” “只要将师父的死讯传出，你觉得你还能去哪？” 闻言，林清晚愣了足足好一会儿，死讯一旦传出，所有弟子都必须回去。 他算好了的。 她忍不住笑了：“你直接让我跟你回去不好吗？” “阿晚，你这几日一直在和凌息尘通信。”这句话只是在告诉她，不是询问，而是笃定，就好像他心里一直清楚，只是本不想说。 “我......”她下意识想要辩驳，可动了动唇又想起昨晚迟迟没有收到的回信，大概已经在他手里了。 她知道奚玄良在意她和凌息尘接触，可他们一起走了这么久怎么也要给他们报个平安。 “你的大师兄和赵jiejie信不过我，所以你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给他们传信，对吗？”他忽然哂笑，笑意冰冷，不达眼底。 他朝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轻抬手抚摸着她的脸，他说：“你的大师兄在信里说了，让你别忘了他上次嘱咐的话，说我带走薛小玉一事可疑，让你时刻留意我的风吹草动，寻个机会就赶紧回去，不然他们该担心你的安危了。” “所以，你在信里又说了什么？”他的指腹很轻很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仿佛也极尽温柔。 可一点点的寒意爬上脊背，她抬着头不得不直视他的目光，她说：“你应该猜到了，我什么都没说......” “嗯。”他嘲弄般地笑，“你若是说了，怎么可能让你安然到现在？” “那你......”林清晚的心脏因为紧张跳得有些快，她踌躇着刚开口两个字，下一秒突然被他掐着脸，力道之大，有些疼。 他冷然开口：“林清晚，他让你离开我，可你却背着我和他传信，人确实是自愿跟我出来的，但我又怎知你是否别有居心？”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也在背后捅我一刀？” 林清晚脸色一变，她皱着秀眉苍白无力的解释：“我只是和他们报个平安，关于你的事我一个字也没说！” “你说的那么一天，如果真的有，要杀要剐我都随你好不好？” 听了她这话，奚玄良眼眸一暗，他避而不谈：“我不逼你，你现在可以去找他。” “可是过不了多久我还是会回灵道宗。” 他道：“不想去？” “你真的有让我选吗？”她有些不想理他，说是让她选，实际上还不是回去传个消息就能把她逼回去？ “奚玄良......”她眯了眯眼，把他的手拿开，“我看你就是想看我是不是要急着去见大师兄，根本没想让我跟他走。” 闻言，奚玄良沉声笑了出来，随后笑意敛去，“是又怎么样？” “那我只好跟你一起回灵道宗了。”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瞬，“信。” 林清晚：“......” “我看完就烧了......我不写了还不行吗？”她委屈地瞅他。 本来想说清清白白什么逾矩的话也没写，但顾忌系统便没有多说，以至于这个误会是解不开了，他多半还以为她只是拿报名平安找的个借口。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薛小玉喃喃的声音越来越大，“奚玄良......奚玄良......” 原来她一直都在念这个名字，许是因为刚刚听见了这个名字。 看她这副模样，林清晚倒想起了刚刚她的说辞。 她说：“我都记得，不是你......不是奚玄良......” 思及此，她靠近薛小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他就是奚玄良？” “奚玄良......”她低声道：“昨天......我听见了，你叫他奚玄良，我，我害怕，没敢出声......” 闻言，林清完和奚玄良互视一眼，昨天她好像确实说漏过嘴，但薛小玉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假装无事，以至于她都没发现。 薛小玉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奚，奚大哥，你真的是他吗？” 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没有叫他哥哥，毕竟他是尹婉君的亲哥哥，不是她的。 奚玄良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之后他们离开之前把她安置在了之前的镇子上并给了不少钱。 想了想，林清晚还是决定要给余遥传封信，为此还特意和奚玄良说了一声。 — 回灵道宗后，他们先是去公孙玉生前的住所找了个地方将其入葬。 公孙玉此人，年少时盛极一时，还曾与魔族战神一战，只可惜战败沦为一个废人，此后便默默无闻，就连死的时候也无人可知。 祭拜完，两人便去见了凌宵把公孙玉身死的消息告知，其中的来龙去脉也交代清楚。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提及之后的事，只是说公孙玉和他通信说想去拜访一下好友白羽仙人，却半路遇害，因迟迟收不到回信他们便去寻，这才找到了公孙玉的尸身。 不日，凌宵便放出了消息，宣告整个灵道宗乃至已经入世的弟子，关于公孙玉的死讯。 公孙玉的死，整个灵道宗的弟子并没有几人感到遗憾和可惜，大多只会觉得他一个废人身居高位早该如此了。 最感到悲痛的无非是凌宵和狄飞掣，他们三人同为师兄弟这么几十年，如今人死自然悲痛。 ...... 林清晚和奚玄良出了大殿后，她和他道别回了自己许久不见的院子，只是大师兄和赵jiejie还没回来。 另一边的奚玄良已经来至外门，他大步流星行至门口打算御剑离去。 目光所至他看见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的男子正在打扫门庭，他的视线从那人腰间的木牌上一扫而过——莫原。 那人显然也听见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当看清来人后他又对上奚玄良漆黑的眸子，他瞬间匆匆收回眼继续手里的动作。 可仔细观察能发现他骤然攥紧的双手和心不在焉的神色。 奚玄良眯了眯眼，倒也没有打扰他，而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