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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的指尖撒娇,湿热的舌尖划过指背,温度隔着指甲隐隐约约传来,像蒙了层纱的美 人,更加让人心生难耐。 李玄慈的眸子看着她,窗外的阳光灿烂得很,便是北边最冷硬的地方,冰河也该消融了,薄冰融进水里,只剩潺潺的溪 声。 他俯身,与十六离得极近,两人黑浓的睫毛几乎要触在一起,眼睛眨下,就有轻微的拂痒感,呼吸搅在一起、混成一团, 亲密难分。 可吐出的话却可怕得很。 “敢这样叫旁人,我便把你舌头割了。”他低语道,即便是十六这样的傻女娃,也能听懂其中的可怕。 她眼睛瞪大,往后退去,他的手指就滑落出来,十六连忙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又含糊不清地小声说:“不要割十六的舌头,十六乖乖的,只有哥哥是十六的哥哥。” 她说得语意不通,十分可笑,但这样傻的话竟然取悦了李玄慈,他面色还是那般,但眸子里却涌出些餍足的笑意。 吓唬完了,便又给个甜枣,他将十六从床上抱了下来,放在那一桌的新奇玩意前。 果然,十六眼睛亮了,忙着往嘴里塞糕点糖人,手里还拿着娃娃不肯放,再也顾不得怕他了。 李玄慈看着吃得嘴角掉渣的十六,面上有些嫌弃,心里却想着别的。 果然,这人就算傻成这样了,照样吃得下一头牛。 笨蛋一个。 五十四、火眼金睛 到了下午,暗卫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画中的女子虽然还未找到,但却搜寻到了她此前的些许踪迹,金展便将其整理成册,报给了李玄慈。 他拿了那册子仔细看着,移步到案几前,展开了张白纸,提了狼毫,刚要下笔,看到趴在桌前自顾自地玩着布老虎的十 六,她把那尾巴上系了细铃铛的布老虎耍得虎虎生风,吵死个人了。 李玄慈看着两手拿着布老虎打架的十六,眉毛挑了下,然后叫猫逗狗一样唤道:“过来。” 十六玩得高兴,不愿理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趴得更低了些,手上的老虎也低调起来,不再那么威风地打来打去。 “不过来就把东西都扔了。”李玄慈却有办法治她。 十六一下蹦得老高,啪地倒在桌上,用身体将那堆吃的玩的圈了起来,母鸡护崽一样,眼睛有几分鸡贼地悄悄回头看着 他,似乎是在掂量说的真假。 李玄慈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十六见了便晓得没指望,嘴撅得老高,将将够挂个油瓶,这才放下那桌宝贝,挪了过 来。 “磨墨。”他吩咐道。 可十六不懂什么是磨墨,只呆呆站在那,嘴还撅着,又傻又可笑。 李玄慈伸手便捉住了她那鸭子嘴巴,劲虽不大,却让十六一下子鼓了满包的眼泪,星星闪在她眼睛里,十分可怜又可爱。 这次变故,倒让十六多生了许多没来由的娇气,被抓了手也哭,凶几句也哭,吃不好也哭,玩不够也哭,连捏了把鸭子嘴 巴,也要哭。 李玄慈手里留着劲的,知道这人是撒娇耍赖,看着眼眶里含着的圆滚滚的泪,倒生起些施虐之欲来。 像是兔子在掌心竖了耳朵,甚至能感觉到薄薄的长耳朵上血液流过的震颤,一折便弯,脆弱得很,却因此愈发起了心思, 想将那可怜的耳朵揉捏把玩。 他眸色变得幽深,说起些此刻的十六听不懂的话来:“再犯蠢,我便用别的法子了。” 十六此刻笨得很,但昨夜他做了什么事总还是记得些许的,加上趋利避害是天性,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嘴也不吊油瓶 了,巴巴看着他,听话又乖巧。 李玄慈这才松了手,牵住她一只手握着墨锭摇了一圈,十六就知道该如何弄了,有样学样地磨了起来。 他先细细看了一遍搜罗来的近日里的州府异事,有一两个疯癫的,也多是事出有因,未发现与十六一样心智突然如同稚子 的情况。 想要排查其他异况,但毕竟地界这样大,琐事繁多,没有个方向的话,实在难以理清。 于是又拿起暗卫报上来的线索,倒是查到了些类似的踪迹。 这边的问题倒不是线索太少,而是太多,毕竟时间太短,尚不确定是否都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子,只将疑似的都报了上来。 他提笔,先将周边的地形画了个大概,又按照时间顺序将行踪一个个点上去。 还没画完,就觉得有毛茸茸的东西滚了过来,低头一看,正是十六便凑了个圆脑袋进他身边,看着那副画。 她抬起头来看李玄慈,颇为记吃不记打,方才还给他吓唬住了,现在就又笑嘻嘻地说:“小鱼,哥哥给十六画小鱼,十六 要吃。” 十六眼睛亮亮的,跟黑葡萄一样,里面有纯粹的笑意和快活,只等着她的厉害哥哥给她从纸上变条鱼出来。 李玄慈看着她那双眼睛,莫名地沉默了一瞬,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望向她说的“画了小鱼”的纸。 这散乱又无序的标记,在她的无心之语下,竟渐渐被他看出些门道。 他抓起册子,将这些散乱的行踪出现的先后顺序理顺一番,便找出了关键。 果然,这人走了回头路。 正因为走了回头路,再加上可能有相似之人的无关行踪也混进里面,所以看起来十分散漫,找不出过逻辑。 可实际上,她应该是先向南,再波折着往东北方向前进,后又折返回来,沿着西南角往回走,因此看起来便同时有两条线 路并行,并将逐渐交错。 并非是一个人出现在两个地方,而是她突然有什么事决定要折返回去,而他们,正是在折返途中遇上的。 抛去那些杂乱又迷惑人的散点,便大致有些像未画完的鱼形。 也只有十六这样心思简单、又满眼只看得见吃食的,才能一眼便联想到这是鱼。 李玄慈将这些点连了起来,然后顺着曲线的弧度,蜿蜒出未尽的曲线,正与原先那条线相交于一点,而这里,原先便有记 号,这女子之前便出现在这里过。 所以,这大概就是那女子下一个可能出现的地方。 看来,虽然突然成了傻子,还变得又爱娇又贪吃,但这小傻子倒也不算彻底没用。 至少眼睛好使,身子也软,叫起哥哥来.......也倒算甜。 李玄慈放了笔,正打算奖励她个什么小玩意,可一抬头,却十分难得地愣了一瞬。 只见十六的脸上已经成了花猫,而她浑然不觉还在玩着墨水,瞧见他望过来,还冲他笑了下,黑乎乎的脸配上那白白的牙 齿,怪异又可笑。 李玄慈的牙根紧了下,久违地体验了什么叫做“自作孽”。 然后毫不留情地擒住这花猫的后颈子,拎了洗脸去。 五十五、等价交换(一个短小的加更) 又歇了一夜,第二日他们便启程了。 李玄慈向来是更喜欢纵马的,图的便是肆意痛快,这次出门也是全程骑马。 只是下午时,他让金展牵了匹马来,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