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0
部还清了,还陆续拿了米换钱,数量越来 越大。 可惜日子刚好起来没多久,一个雨夜里,庞先生竟意外在自家院子里跌了一家,等被人发现时,早已头破血流,连身体都 僵了。 李玄慈听着金展的话,手指一下下翘着桌面,自语道:“有意思。”说罢便要起身。 突然,从床帘里蹭得露出个脑袋,嚷嚷道:“十六也要去。” 金展立马低头,他之前一直没想到十六居然还在房里,看来是李玄慈嘱咐她过不许出声,可惜到底还是破功了。 李玄慈冷冷望着不听话的十六,虽不发一言,也无甚表情,却可怕得很,无奈懵懵懂懂的十六一心只想着上街去玩,硬是 对着阎王眼睛闪亮。 东边不亮西边亮,这个不听话那总有听话的,这不,李玄慈朝金展那飞了个眼刀子,还没扫到他身上呢,金展就十分识趣 地退下了。 于是,最后就变成李玄慈和金展,再拖着个尾巴十六,一同去了庞家。 来致礼的人不少,可见庞家先生确实是个好人,昨夜那群戴了弟子孝的青年仍站在堂外,面色俱有些憔悴,竟已站了一夜 的模样。 周围来往的致礼人无不侧目,可庞夫人待他人礼节周到,却丝毫不肯看那群学生一眼。 十六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也是不肯收敛的,蹦蹦跳跳地从前堂过,突然鼻子动了下,随即往李玄慈这边靠。 李玄慈半点没理她,兀自往里走,却被这缠人精牵住了袖子,拽个不停,还跟个豆丁一样凑上来,踮着脚,自以为隐蔽地 在他耳旁抱怨:“那有个哥哥,臭死了,十六不喜欢。” 李玄慈的目光顺着望了过去,在各个站着的学生身上扫了一遍过去,最后又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眼神深幽,低声 道,“我说的话,都忘了?” 他声音并不高,却透着隐隐的压力,如同冰封将融的瀑布,下一刻便要灌顶。 十六的漏斗脑袋,在这样的压力下,也终于后知后觉地灵光了一回,只顾着两手握住他的手腕,一个劲叫着“哥 哥”、“哥哥”,十分谄媚,总算记起来自己曾被叮嘱过,若是叫旁人哥哥,便要把舌头割掉。 十六的舌头还要来讲话、喝水,吃小馄饨,可不能就这样丢了。 可能因为是在外面,李玄慈倒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就这样饶过了她一回,只跨步往前堂迈,留下十六的小短腿费劲地 追。 金展已经在前头,给了分量不轻的奠银,数额之大,引得庞夫人也出来招待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贵客。 金展平日里一副老实可靠的样子,编起瞎话来却一套一套的,瞬间就说了个庞先生外出游学时,曾对自己有一书之恩,还 曾给了彼时离家出走的他一碗饭吃。 一个叛逆少年出走在外,饥寒交加,路遇先生教明道理,施以一饭,最终发奋图强,回报昔日恩人的形象,在金展口中栩 栩如生,极为立体,不当说书先生,实在有几分可惜。 庞夫人听到一书之恩时,面色有些复杂,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化为一个心酸的微笑。 这点变化半点不差地被李玄慈捕捉到了,他不耐来那些虚的,单刀直入,挑破了此事。 “夫人可是怀疑,害死庞先生之人,就在这群学生当中?”他问得直接。 那妇人如遭雷劈,一时反应不过来,却又强行要掩饰下去,色厉内荏地强撑着说:“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不知?若是不知,为何灵堂停了一夜,你宁愿独自守灵,也不肯让这些弟子尽孝?” “你待其他宾客有礼,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子也没有敌意,可见你不是悲痛过度失了分寸,也并非因为接济学生导致家贫 而对他们怀恨在心。” “如今在外人面前还替他们遮掩,无非只有一个原因,你怀疑你夫君之死与他们有关,却没有证据,也不知是谁,因此怕 误了其他学生的声名,只能按下不表。” 妇人呆愣了下,然后一行泪落了下来,再也压抑不住地低声哭了起来。 五十九、落网 庞夫人眼中含泪,眼见着情绪激动起来,然而却到底将一腔酸楚咽了下去,客套道:“我不知这位公子何出此言,但此乃 家事,公子还是请回吧。” 看来她到底还是不舍得亡夫倾注心血的这群学生,宁愿将这样的委屈留在肚中。 李玄慈却不耐烦对她温言诱导,只单刀直入、威逼利诱:“你如今作态,无非是怕连累无辜学生的声名,却也不想想你夫 君被人曝尸庭中,死不瞑目,你倒能安?这样,我帮你找出作恶之人,你便和盘托出,怎样?” 庞老先生死得蹊跷这点,虽不是人人知道,可金展出马,自然打听得清楚,老先生是起夜时被人砸了头,丢在庭中,直到 早上才被人发现,死状凄惨。 他将这昭彰善恶的事说成了银货两讫的买卖,可却也着实敲中庞夫人心中软肋,正待她面色犹豫之际,李玄慈直接飞了个 眼色给金展,后者示意,出门将那群弟子叫了进来。 那群弟子以为师娘原谅自己,立刻涌进堂里,庞夫人见他们进来,也只好犹豫地闭口不言。 李玄慈将一直牵着他袖子、躲在身后的十六拉了出来,朝那边抬了抬眼,把十六当成了打猎的细犬,替他找寻猎物。 可惜十六却不明白,还拉着袖子不肯撒手,直愣愣地问:“做什么呀哥哥?” 李玄慈连开口都懒得开口了,直接伸手按住她的圆脑袋,转向那群弟子那边,问道:“那群人中你闻到了谁有怪味?” 十六被擒住脑袋,眼睛滴溜溜看向那群男子,终于履行了一个好猎犬的职责,举起胖乎乎的指头,指向其中一人,说 道:“那个,就那个,熏死十六了。” 还不忘夹带私货抱怨一番。 她这话一出,那群弟子有些茫然地望向被她指着的男子,只见他发髻有些松散,身上衣裳单薄,下摆处衣角露出的内裳, 随着行走摆动时还隐隐可见泥点,算不得十分光鲜。 那弟子听了这话,脸也有些涨红,讷讷道:“突闻先生过身,虽换了素衣,却未来得及沐浴,失礼于前,实在惭愧。” 不过这话倒挣回几番颜面,毕竟是为老师去世在外站了一夜,便是邋遢些,也能体谅。 李玄慈却莫名翘了嘴角,悠悠说道:“你可想好了,这衣服是来前才换的?说了,可就不能改口了。” 那人有些惊疑,却还是不肯松口,执意说道:“确是如此。” 李玄慈像是望着落进陷阱的猎物,眼中涌出愉悦的戾气,吐出两个字:“撒谎。” “小生没有,小生只是守了一夜,又比师兄弟们爱出汗些.......”那人急急争辩道。 “你心虚什么?”李玄慈却打断他,欣赏着他的挣扎,一步步诱他失控。 “你.....我不知你在暗示什么,只是这是先生灵前,总该顾忌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