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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和你们那......王爷可不一样”,他好容易将天杀孤星几个字咽下去,换了骄傲的口气说着:“我们十六跟外人看起来话少面冷,可我们这知根知底的,都知道十六多招人疼,心眼实,脾气好,还懂事,除了吃得多些,再没有旁的缺点了。” 陈婆吆喝起瓜来,就跟打开话匣子一样停不下来。 “不过有一点和你们王爷有些像,我们十六也是对人不怎么挂心,除了我们这些从小长大的师门兄弟,心里就只有吃吃喝喝,都这么大了,心眼比个小孩强不了多少,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往心里去,我都担心她这脾气要吃亏的。” 金展听了这话,心里想着,他们王爷心眼倒多得很,恰恰好能护着十六。 就是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护着。 但是看王爷碰上十六兄弟,都疑似成了断袖,大概也是愿意的吧。 两个人相对坐着,cao着十分无聊的心。 丝毫不知客栈楼上,两个事主正缠得跟麻花一样,睡得正香。 楼上。 李玄慈自小没有与人共眠的经历,也从不愿意。 只是自十六失魂后,便阴差阳错与他睡了一路,他倒也因此习惯身旁有个小小身体散发的体温。 好在十六并没有打呼磨牙的恶习,只是偶尔会踢被子,李玄慈之前向来不理,有时被她轻轻踹醒,便恶狠狠地将她用被子裹成蚕蛹,丢到地上去。 这次,初尝情欲后隐隐的困倦,和怀里抱着的人的体温熨着,让他罕见地在白日里真的睡着了。 昏沉之际,十六又给了他一脚,恰恰踹在小腿胫骨上,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李玄慈直起身来,望着睡得跟猪一样的十六,面色冷淡地将被子扯了过来,照样将她缠成个白白胖胖的蚕。 然后将再也动弹不得的胖十六揽进怀里,继续闭眼睡了。 八十一、驯主 十六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被饿醒的。 折腾到现在,晚饭也没吃,要不是真累狠了,她早就该被肚皮打鼓声闹醒了,如今只觉得胃里空空荡荡,恨不得立刻塞头猪进去。 但十六刚一动,就发现自己被缠得动弹不得,动个手指头都费劲。 十六这才抬头,却发现李玄慈与自己离得极近,浓黑的睫毛几乎只隔着毫厘,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时,几乎有要触到的错觉,让她不自觉地鼻子痒痒。 在睡梦中都带着凌厉的眉眼,此刻却难得多了些放松,若是睁开了眼,那双眸子会有多亮,她突然有些好奇。 不过十六没再折腾,主要是绑得这么严实也着实折腾不了,只能默默发起呆,指望着能再多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 她脑袋空空地胡思乱想起来,自己这是与李玄慈行了苟且之事吗?若是普通女儿家,大概便要成婚了吧。 幸好她不是普通女儿家。 虽然要缠胸,要在喉咙上划疤,要咬牙跟上师兄弟的训练,没有借口,还要处处提心吊胆,连睡觉都可能从梦中惊醒。 可她也能切切实实用脚步去丈量远方的每一寸土地,能不隅于一方灶台,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虽然她喜欢待在灶台旁,可那是她自己乐意,而不是被迫的。 所以她没想过还俗,没想过与人成婚,在她对未来的想象中,有师父,有师兄们,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好玩的,却从来没有过一个面貌模糊的所谓“夫君”。 对书上一笔带过的双修,和师门里对她明显遮遮掩掩的苟且之事,自己也多少有过好奇,又有些害怕。 李玄慈欺负她前,是害怕多些的,毕竟她从没与人这般亲密过,也不懂这该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试过以后,便是好奇多些,原来这事,也不是洪水猛兽。 反正他们以后总会桥归侨、路归路的,一时的快活不也是快活吗? 她天马行空,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缠成麻花,正出神的时候,一只手将裹成蝉的十六抱了回去。 突如其来的体温烘得人在这中夜的寒气中也暖暖和和的,十六从被子里只露了个脑袋,抵着李玄慈的胸膛。 他没有醒来,只是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拥她入怀。 砰通、砰通、砰通。 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小声敲击着她的耳膜。 有些奇异的感觉,连同体温一起流进她的血管,跳跃着奔涌向心脏。 砰通、砰通、砰通。 于是连她的心跳也渐渐同拍。 十六不明白这种滋味,只是觉得身体里似乎有兔子竖起了耳朵,挠得她心里痒痒。 在这陌生的情绪中,她又花了还一会儿,才终于再次睡着了。 --------------微博:化作满河星 第二日一早,十六的回笼觉睡得还香,一架马车就已静静等在客栈外面。 李玄慈将睡得昏昏沉沉的十六放进车里,却听闻外面唤了一声“王爷”。 是何冲。 何冲面色犹豫,只道:“王爷,我身负密职,本就不该与您接触,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变成如今这样,既然十六如今无事,我便也该回去寻他们了。” 李玄慈对何冲死活都不在意,更别说他的去留了。 只是恰逢此时,马车里的十六小小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又呼呼大睡起来。 李玄慈心里暗啧一声。 麻烦精。 这麻烦精醒了,若不见她的师兄,怕又是要暗暗闹脾气,何况就她这半桶水响啷荡的本事,若再是被人算计拖后腿,就更麻烦了。 于是,李玄慈半立在马车上,放了车帘,然后侧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何冲,眼神跟利刀子一样剜过去。 “什么天狗,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想要它有,便有,想要它没有,便没有。” “无论有没有,你们这群蠢货,不过白费功夫,将来都是挡刀子的罢了,你追踪了这些时日,不会连这个都没察觉吧。” 他话说得直接,里面含的意思让何冲背上冷汗都下来了。 “王爷此言何意,贫道实在.......”何冲强打着精神,想要辩上两句,却被李玄慈一下子打断。 “失联追来是假,刺探内情是真吧。你疑心所谓天狗,不是皇帝,便是我布下的迷局,因此找了理由来我身边。” “若是窥得内情,无论是哪头的算计,到底心中有底些。”他话锋一转,眼神利得如凉刃刺眼,“不过你比我想得还要胆小,不敢稍留,生怕我起疑。” “如今我明白告诉你,少在我面前动那些心眼,不过会让你死得更快些罢了。” 李玄慈这话说得冷血极了,几乎不敢相信他便是昨日那个时时抱着十六、没让她走过一步路的人。 何冲望着半立在马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