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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了私人飞机过来接她们了。 一同送来的还有满机舱的奢侈品,是丁思真之前定的,刚到了就一起送来了,正好让她航行时有个消遣。 郑誉国好像是真疼她们母子。 各种规格的礼品盒铺满了整个机舱,白的,橙的,黑的,就那几个耳熟能详的顶级品牌。 由物质堆砌的疼爱处处透着价码,看着挺贵,比较之下又显得格外廉价。 是啊,明码标价的东西,再贵能有多贵,总归有个数。 丁思真一件件拆,一样样试,从最开始的惊喜到越来越敷衍的拆盒,最后是意兴阑珊收尾。 “你觉得这个包怎么样,好像买大了,再小一个号更合适。” 她对着全身镜比划,说不出哪里满意。 蒋楚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她疲倦极了,高强度运作了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就算是铁人也得裂开。 黑咖啡当水喝,身体产生免疫反应,提神是有,醒脑好像不够了。 都这么累了,偏有人就是不肯放过。 “蒋律师,你觉得呢。” 她顺嘴应付,“一般。” 依旧是闭着眼,连发丝都不带动的。 “是挺普通的。” 丁思真越看越不喜欢,将手袋扔在一边又去宠幸下一个。 每试一回都要问句“怎么样”,蒋楚被烦得不行,拇指按压着发胀的太阳xue,连搭理都懒。 潦草试了大半,那人终于消停了,喝着鲜榨的蓝莓汁舒服横躺在沙发上,长腿压住了一只樱花粉鸵鸟皮Birkin,嫌硌得慌抬脚一踹,几十万直接踢到地毯上。 她有多喜欢这些奢侈品蒋楚没看出来,反感什么倒是显而易见。 “你觉得他对我们好吗。” 不知有意无意,丁思真又一次挑起案情以外的话题。 蒋楚不作声。 “但凡能用钱能买到的,我和孩子要什么都给,天底下有几个男人可以做到这样。” 蒋楚睁开眼睑,预料到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索性将桌上剩余的半杯黑咖啡一口干了。 “外界都传孩子是我千方百计偷摸生下的,呵,我哪有这能耐啊。” 丁思真想想都觉得好笑。 争闹了二十多年,她连个郑太太的名分都要不到,更别提其他痴心妄想了。 这一席话听着理性,实则悲凉。 蒋楚再看丁思真,她那张过度修饰的脸好像也变得廉价了。 “与其对着外界的传闻耿耿于怀,丁女士不如想想开庭后该怎么陈述对自己更有利。” 丁思真偏头看了她一眼,眸光中的探究更重了。郑家这一次别搬起石头砸到脚了,自作聪明反倒给了她机会。 思绪千回百转又转瞬即逝,霎时换上了不谙世事的“天真”,嘻嘻笑笑。 女人从沙发上蹦起来,开始翻腾那一堆小山状的衣物,略带惊喜的口吻。 “我需要上庭吗,那我得想想该穿什么,这件呢,还是这件,上庭还是应该端庄大气吧。” 她有了分心的事,蒋楚终于得空小憩片刻。 /// 落地岭南,郑誉国没有现身,安排了贴身的司机来接。 蒋楚没回蒋家,而是直奔市中心的两居室公寓里,还没进门就已经接了两通电话。 一通是蒋宅管家打来的,大约是奶奶得了消息来探她的口风。 另一通是冷柔打来的。 冷柔是蒋楚众多狐朋狗友里牵扯和期限最久的一位,勉强算得上掏心掏肺,甚至很多时候因为业务需要还得哄着她帮忙。 “到了,我先进门再说。”一手公文包一手拉杆箱实在腾不出手,蒋楚迫不得已打断话茬。 也不顾电话那头应了句什么,将手机扔回包里,指纹识别,开门。 进屋后就变得忙碌了。 行李箱搁置在玄关处,踢掉高跟鞋赤脚走到客厅,公文包一甩,将身体抛掷到沙发里,深陷,停歇。 就这么静止了几秒,闭上眼,绿色小恐龙喷火咆哮的画面在眼皮上浮现,一瞬惊醒。 绿色小恐龙不可怕,怕的是小恐龙换上了冷柔的脸,相当悚然。 将手机从包里翻出来,开了扩音,喜提一只变了异的暴走柔。 “前一次回来就悄无声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你好样的。” 不过让她等了一碗泡面的时间,这就杠上了,话里话外皆是含沙射影。 “一样瞒不过你。”连私人飞机的行程都能了如指掌,蒋楚服了。 “那当然,我是谁啊。”语气很是得意。 冷柔大学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在家浑浑噩噩了半年,突然某天灵光乍现,找了昔日好友开了家调查公司,上到机动调查,下到娱乐八卦,明的暗的都接。 正经门面,金融圈难得的高层,整排的落地窗,阳光洒进来温暖又敞亮。 蒋楚去过一次,讲真,被她折腾得有模有样。 除了业务过硬的高精尖技术流宅男,还招募了几个摄影圈炙手可热的人物。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人骗来,放着好好的人文摄影不拍跟这儿耗着。 “怎么着啊蒋大小姐,百忙之中拨冗接见一下我呗。” 思绪被她打断,蒋楚将手机放回茶几,倒头又扑进沙发里。 可怜兮兮一句:“我三天没睡一个整觉了。” 她不想卖惨,可这会儿只能打同情牌才能激起她的恻隐之心。 电话那头果然消停了,语气缓和了不少:“在哪呢。” “莘园路。” “十分钟后到。” “等等。”蒋楚想到了什么,从沙发上强撑着起来,“之前让你帮忙查的,有结果了吗。” 冷柔下意识想说“有”,到了嘴边话锋一转:“求我就告诉你。” 还是一样欠揍,蒋楚机械式回答:“求你。” 果然,顺了毛的人语气欢快了许多:“乖了,等姐来拯救你吧,小可怜。” /// 四月初,春光正好的月份,浮城开始暖和起来。 晨起和煦的风裹挟着新抽芽的植被气味,沁人心脾。 六点一刻,老城区的闹市一条街还未醒,弄堂两边歪倒的空啤酒瓶,冷串签子混着纸巾被粗略扫成一堆。高 乱象丛生,入目不堪。 卡其色的工装军靴踩过飘着斑斓油渍的水洼,炭烧味的污水溅起弄脏了迷彩裤脚。 绕过油烟重地,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店面,rou眼很难辨别经营属性。 据说是个小酒吧。 可除了门口放着几个假橡木桶子做装饰,再没有半点具象体现,说是个书店都不违和。 “装修中”的牌子两天前就撤了,伸手一推,门竟是开着的。 清晨六点就营业的酒吧,怕不是个早餐店。 差点就是了。 吧台上摆着一份刚捞出的小馄饨,紫菜,蛋丝,加一点虾皮提鲜,嫩绿的葱花点缀其中,老底子的食物清香勾得念旧的人食指大动。 唯口腹之欲最为要命。 馄饨油条豆浆,还是老三样,嗬,小伎俩。 郑瞿徽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份新出锅的。 见了来人也不惊讶,将新的那份放到他面前,没什么差别,只是馄饨汤里少了葱。 高序闻不吃葱。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