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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顾宸在纸条上写了个地址,递给自己。丁芸茹困惑地看了凌顾宸一眼,但他并没有解释意图,她即刻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她顺着纸条找到了新湾公寓,公寓的设计非常现代化、充满年轻人的朝气感,她第一眼看着就特别喜欢,楼道的公共区域没有任何杂物堆放,清洁保养得极好,让她想起她在美国时租住的那间北欧风格的公寓。整栋公寓都很安静,电梯等设施也是崭新的。 她现在租住的公寓虽然很靠近市中心,可因为是缺乏保养的老公寓,窄窄的楼道里总像是有股淡淡的油烟味。 丁芸茹按下603的门铃,一个男人为她开了门。那男人侧身让她进门,他不主动开口,脸上的神情也是无端的冷漠。丁芸茹依稀感到他凶神恶煞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只好尴尬地笑笑,“你好,是凌先生叫我来……” 宋临打断她,“你是老板的秘书?” 丁芸茹点头。 “你看看这些,”宋临带她到一个不大的书架前,“我看不懂。” 书架上摆的都是厚厚的心理学书籍,丁芸茹有些讶异,她不知道凌顾宸还有这样的爱好和时间。可她转念一想,这屋里的摆设简单温馨,主色调是水蓝色和青色,更像是个女生独居的公寓。 “要我帮忙找什么吗?” “犯罪心理学相关的。” 丁芸茹从书架上拿了两本递给他。 “再拿本吧。” 祝笛澜进医院的事他略有耳闻,如果都住院了还看这些厚得砸死人的专业书,他觉得不抑郁都能被活活整成抑郁吧。便补充道,“轻松一点的。” 丁芸茹虽然迷茫,还是在书架上找了找,但那一排乔伊斯、伍尔夫、卡夫卡、莎拉·肯恩的书让她觉得这间公寓的主人不论怎么说,都实在不是个轻松的人。她只好拿了一本诗集,希望这本诗集符合这个男人“轻松一点”的要求。 “谢谢。” 宋临依然黑着张脸,可好歹说了句感谢的话。 “你也是同事吗?我感觉没见过你。” 宋临拿起桌上的电脑和书本,“你回办公室吗?顺道送你一程。” “我开车来的。这些是拿给老板的?我可以带走。” “行。” “诶,你知道这里的公寓怎么租吗?”丁芸茹看他比刚刚说得多了些,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口问。 这间公寓虽然不大,但是温馨精致,她很喜欢。泊都这样的大城市里,买房租房都是卖方市场,需求远远大于供给。因此虽然丁芸茹的收入可以支撑她很轻易地租到各种大小和价位的单身公寓,但是找到一间合心意的住所太看运气了,因此她抓到机会就要问一问。 宋临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让丁芸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不关你的事情不要问。” 丁芸茹上车以后才讪讪地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这有什么好凶的。” 她发动车子,微微生气道,“还有,我干嘛要莫名其妙怕他?对的不都是同一个老板吗?同事而已。” 她回到公司,凌顾宸换了身休闲衣,准备下班。 “这些是……” 丁芸茹忽然想起来她连那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奇怪自己刚刚怎么被吓成那样,怂到连基本的商务礼节都没了,“我刚刚从那个公寓里拿回来的。” 凌顾宸接过,翻看了一下,道了谢。 虽然老板下班了,可丁芸茹还要加班。她坐回办公桌前先上网搜索“新湾公寓”,发现泊都城市的论坛里有相关的讨论。 许多人询问如何可以租到或者买到那里的公寓,下面的回复基本都是“这家公寓的房租挺贵的,中介审核也很严格,要上交工作和收入证明,还要面试,面上了还要在waiting list上排很久……” 或者已经入住的形容“邻居都很安静,物业很给力。很安全,住得很舒服,很想买下来,可是中介不同意,因为家庭需要置业而不得不搬家还觉得挺可惜的……”,诸如此类。 她很好奇,翻了几个帖子之后,她找到那家中介的网页细细,打算周末的时候试着申请。 虽然希望不大,但值得一试。她这么想着,关掉网页,开始处理自己手头的工作。 “那间公寓是孟莉莉的吗?”丁芸茹忽然想到,“话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不过她对老板的私生活没有很大兴趣,偶尔与郑辉八卦两句也实在是聊无可聊。她摇摇头,不再多想,只想今日快点下班,回去陪闺蜜养的猫咪玩。 自我惩罚 凌顾宸进病房的时候,覃沁还在进行他不懈的逗猫游戏。 “你再这么哭丧着脸,我就不给你带吃的了。” 祝笛澜不忿地瞪他,“你饿死我好了啊。” “乖,给爷笑一个。” “有本事你就饿死我。”祝笛澜很气自己,浑身药味就算了,连吃饭都要看人脸色。 “看来心情好多了,都会发火了。”凌顾宸把手里的电脑和书放在床头柜上。 “我们就是农夫与蛇,对你这么好,你却老伸着毒牙威胁要咬我们。” “破比喻,”祝笛澜转向凌顾宸,“把你弟弟带回去,真吵。” “我们难得还有点共同意见,”凌顾宸笑起来,“可惜我打不过他。” 覃沁大笑。 “你也不要在这里待着,我晚上醒来还看见床边坐着个人,想吓死谁啊你。”祝笛澜干脆把气撒到凌顾宸身上。 她虽然恼得很,可是说话声依旧很小,一副中气不足的疲累模样。 凌顾宸听着倒也不生气,“等拆石膏了,你再自己挠他,不要对我乱发脾气。” “那些是什么?”覃沁指指他手里的东西。 “电脑和书,给你解闷。” 覃沁接过那两本专业书,看了一眼便故意扶额做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你这专业真是要害死学生。” “我这专业是学术界鄙视链的低端,众嘲’伪科学’,这都害死学生了,那些物理专业的怎么办。” “是这些吗?我让人瞎拿的。”凌顾宸问。 “嗯,随便了。”祝笛澜气呼呼地。 “这是什么?”覃沁拿起那本诗集,“难得看见一本这么薄的。” “小破诗。专业书看累了换脑子用的。” 覃沁随便翻开一页,读道: “请不要吹散白玫瑰编成的花环, 这洁白芬芳的玫瑰花环, 你在尘世也是孤身一人, 却带来了多余的生活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