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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后果 黄彦在书房里繁忙地敲打着键盘,面前是两台电脑的屏幕,一台显示着警署内部网络的数据,一台是监控视频。 凌顾宸和覃沁在一旁看着,覃沁时不时查阅手机里的消息,略显紧张。 罗安脱掉黑色兜帽衫,他手上还带着黑色手套,拿出一个U盘。 “这个东西你要看看。” 黄彦接过,插进手边的笔记本电脑上。 “金河不擅长电脑,因此也很讨厌电子邮件之类的联系手段。” “所以谁给他发短信他就砍谁这个传言是真的?”黄彦插嘴道。 “是,与他交涉必须通过相熟的掮客,”罗安接着说,“他手下有个读过高中的,帮他处理相关的事,那个人的邮箱里有两封很有意思的邮件,我拷贝了邮件,处理了电脑。” 他转向黄彦,“你把他的账号也处理掉。” “小事一桩。” “有意思在哪里?”凌顾宸问道。 “一笔巨额的转款记录,和一封要求安排与你见面的信。落款都是苏逸。” 凌顾宸皱眉,仔细读着两封邮件。邮件皆十分简短,远没有落款的那个名字来得有份量。 “查这个汇款账号和邮件地址,所有的相关线索。” “金河那天说的买家是苏逸?”覃沁问。 “你查到什么?” 覃沁摇头,“韩秋肃给出的信息之外,我也查不到更多。以Jason Wald这个英文名或是苏逸这个中文名做的登记里,没有与他背景相符的人。如果用Yi Su这个名字去国外查,恐怕跟大海捞针一样。” “那也得查。” “大概六千万个记录,一个个比对估计要大半年。而且不一定有结果。” “我直觉金河见过苏逸本人。”罗安说。 “我也这么觉得,”覃沁接话,“我们全都怀疑金河背后有人支持,而且毫无头绪。如果这人是沃德集团的,也就说得通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问金河。可惜他死了。” 凌顾宸无奈地摸摸下巴。祝笛澜这一枪的后果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对于沃德集团,凌顾宸一直有一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 过去十几年,沃德集团在泊都似乎只有少数的商业运作,他的军火生意里总有一环与沃德有关联。 廖逍对此也默认,他年轻时与尤瑟夫打过交道,尤瑟夫凶狠贪婪,不好对付。 凌式与沃德时而合作时而敌对,直至二十多年前,尤瑟夫忽然返回瑞士,退出亚洲市场的争夺,原因不明。 他虽然没有再出现在泊都,但沃德并没有停止地下军火生意。 这几年,沃德在泊都的声势逐渐回升,凌顾宸也急于摸清究竟背后的主导人是谁,但一直收效甚微。 “啧,笛澜……”覃沁也无奈,“她怎么说?” 凌顾宸摇头。 覃沁皱眉,他很担心她。 “还有一件事,那个Apple失踪了。” “失踪?” “我想再找她确认与苏逸有关的信息,可她的公寓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了。所有证件和现金都在。”覃沁耸耸肩,“没有跑路的迹象。八成是死了。” 凌顾宸看回电脑屏幕上的监控视频里。金河居所外的街道停着数十辆警车,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他的公寓。 钟黎清瞄了眼监控,随后跟着队伍消失在大门里。 覃沁很快找到了金河手下这个唯一上过高中,叫沈宁的人,他把他扔进半山别墅偏远的地下审讯室,派人把祝笛澜叫过来,便去忙其他的事了。 祝笛澜进了审讯室,看到黑暗里坐着一个瘦弱的男人。 他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抽动,连着手都蜷曲成鸡爪的形状。 沈宁的双眼好似无法对焦,眼珠不断左右移动。祝笛澜问了他几句话,他颤巍巍地从嘴里说出几个不成句的词。 她看着他发白的嘴唇,忽然也觉得疲累而头痛。她的睡眠紊乱持续了非常多天,一开始她试图靠酒精入睡,最近连酒精都救不了她。 而她似乎也已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否睡着过或是睡了多久。 沈宁手上的链子随着他的颤抖不断发出零碎的声响。 审讯室里的昏暗和冰冷的钢铁血腥气息惹得她偏头痛严重起来。她转过身,扶住桌子想要休息一会儿。 她不过是想让大脑放个空,耳边的声音却渐渐大了起来。 咣当。咣当。咣当。 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她无端地开始发火,愤怒的血流冲击着身体的每个部位,她准确地感知到自己的耐心慢慢流逝。 她转过身,沈宁依旧同之前一样轻微地颤抖着。 下午,孙姨一脸焦虑地拦下兄弟两人。 “大少爷,孙姨就同你说两句,不耽搁的。” “你说。” 凌顾宸从进家门就带着些许怒意。 “我很担心祝小姐。她最近抽烟抽得很凶,我不知道她怀孕前是不是也这样,如果不是……” “我知道了,”凌顾宸打断她,“我会劝她。你先忙今晚宴会。” “诶,好。” 凌顾宸停在原地皱眉想了想,快步走向书房。 祝笛澜靠在书桌上,低着头看鞋。覃沁关好门,看着她摆弄细鞋跟。 她完全没有抬头看两人一眼。覃沁双手抱胸,蹙眉看她。 凌顾宸走到她面前,看了她一会儿。她一侧的头发撩在耳后,一侧披下来盖住小半张脸。 她这一脸漠不关心的神情已经持续了太久,久到凌顾宸快要觉得不认识她了。 “为什么?”他声音很轻却极严厉。 “我不知道。”祝笛澜淡淡地说。 “看着我说。你干了什么?” 祝笛澜顿了顿,抬眼看他,“我给了他一针吗啡。” 凌顾宸皱眉。她虽然看他了,但她的身体语言依旧懒懒得,眼神里满是冷漠和无谓。 除了那些个不怕死的,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凌顾宸说话。祝笛澜以前也不敢。 “如果你处理不了,就直说,”凌顾宸露出发火的样子,“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坏我的计划。” “你不能怪我。他连话都说不了,”祝笛澜一点触动都没有,“我怎么知道给他一针小剂量吗啡,他就死了。” 覃沁在一旁抿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不敢相信她会对凌顾宸摆出这样的态度来。 凌顾宸眯了眯眼。他知道刚刚那些发火的语气与神态都是佯装,他非常担心她。 他生气目前的结果,但他并不打算真的对她发火。可她的反应让他觉得不对劲。 他回想着,按照惯例,如果他的手下这么频繁地办事不力,他会怎么处置。他很快意识到,他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