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房间
。对了,江研彤老是催我去南岭。你跟她没谈妥?” “她挺多事。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姐妹情深了。她非要叫你去陪她玩几天。” “那我就去呗。她对我还行,我又不是去受气。我去南岭玩几天,你就能洗个几亿的黑钱。这生意挺好。” “你想去就去吧。” “嗯,我跟她约好了就告诉你。” 祝笛澜抓起外套匆匆往外走,凌顾宸忽然拉住她。 他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祝笛澜无奈,又被他的温柔眼神弄得有些尴尬,只得笑道,“干嘛?” “我一说放你去美国,你就心情好多了对吗?最近都没跟我闹脾气过了,也不骂我。” “你喜欢我骂你啊?” “倒也不是,”凌顾宸下意识握握她的手,“你走之前我想多陪陪你。” 祝笛澜一愣,笑道,“好。” “这个节目你什么时候能弄完?” “差不多下周。” “结束了,我请你吃饭。” “约得有点早。好啦,那就下周六。” 凌顾宸这才放手,看着她匆匆出门。 自从知道自己能去美国读书,祝笛澜确实心情大好。不忙的时候她就跟着丁芸茹见婚礼设计师,或者跟着方璐去喝酒。 凌顾宸不会放她独自去陌生酒吧,但如果有朋友陪着,他就不管。 方璐拿着离婚的钱玩够了以后,想要自己创业,她为此问过凌顾宸几句,哪知凌顾宸很上心,能帮得上的他都帮。 因此凌顾宸经常跟着方璐和祝笛澜出来喝酒。叁人经常有说有笑的。 祝笛澜与他的关系也缓和很多,两人似乎回到了某一个亲密无间的阶段。 连方璐都不得不说,“我以前是觉得顺便,现在已经不敢不跟着你们,你们相处方式真是老夫老妻。我要是不跟着,就怕谁拍到了,闹出大新闻来。” 孟莉莉的人气与名气都水涨船高,她与凌顾宸的订婚也是人尽皆知。 听到这些,祝笛澜以前可能还会顾忌下,现在她一想到在六月覃沁的婚礼之后她就动身要去美国。不知再见到凌顾宸会是什么时候,既然如此,她便没有以前那么痛苦,也就不过于委屈自己。 这种有限期的感觉让她像是经历一段有限的道别。 方璐很快创办自己的工作室,做派对策划。 她接到第一笔订单时,凌顾宸顺路经过,就买了束花给她。两人聊了几句,祝笛澜也带着礼物来她的工作室,两人正好撞上。 她留意到方璐设计的首饰,直夸漂亮。 这些首饰的原材料都是方璐在世界各地小摊位上买的极具当地特色的木块或石块,她兴致来时就好好画图手工打磨完成。因而每件成品都独一无二。 “你挑一个,我付钱,”凌顾宸陪着她,“给方老板做笔开门生意。” “笛澜??喜欢就随便拿呀。”方璐赶忙推脱。 “不行,要付钱。”凌顾宸坚持。 祝笛澜哑然失笑。 凌顾宸坚持地拉拉她的手,“你挑。” “这个我很喜欢。”祝笛澜指着一条项链。 方璐正准备给她试戴,她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一眼匆匆跑到室外接电话。 祝笛澜好奇地看着她的背影,“诶,我觉得她交新男友了。” 凌顾宸取出项链,“她前几天还说没有。” “对哦。她干嘛瞒着我们,”祝笛澜倍感奇怪,“她什么都说的,她的性格藏不住话。” “这么八卦。你戴上看看。” “你不八卦,对这些没兴趣。”祝笛澜撩起头发,让他给她戴项链,“可能还在暧昧期,不能告诉我们。” “我看看,”凌顾宸扶着她的脸,对着她宠溺地笑,“好看。” “真的吗?”祝笛澜摸摸坠子,放下头发,“那我就戴着了。” “嗯,我找老板付钱。” 两人嘻嘻哈哈着,方璐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个人。 程晋同捧着花,见到两人也一愣,笑道,“这么巧。” “这是最先两位来给我送花的,”方璐接过花,“谢谢程医生。” “你们现在这么熟?”凌顾宸问,“怎么认识的?” 程晋同大方地说,“嗯,这个故事很有意思。” “别说别说,”方璐捂一下他的嘴,“我脸都丢到奶奶家了。” “沁和芸茹都看见了。” “我知道。他们要是敢说出去,我就纵火。” 程晋同的眼神让祝笛澜一下就捕捉到了其中的甜蜜。她狡黠地对方璐眨眼,“有戏吗?” “哎呀,”方璐大咧咧地挥手,“我跟程医生那是真朋友。程医生喜欢的是你。” 程晋同跟祝笛澜一时间不知谁的表情更尴尬。两人都不记得上一次联系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方璐把花放好,把程晋同推到祝笛澜身边,两人都尴尬地不说话。 凌顾宸先与程晋同聊天,才打破这份尴尬。他坚持要为祝笛澜挑的项链付钱,方璐本来就不好意思,只得说了个数字,凌顾宸非要在后面加个零。 “对了,我后天要去南岭。”祝笛澜把凌顾宸拉到角落。 “跟江研彤说好了?” 祝笛澜点点头。 “罗安跟你去。” “好。” “那明天我们一起吃晚饭。就我们两人,你喜欢的那家法国餐厅。” 祝笛澜看着他甜甜地笑。 分居 凌顾宸看了眼手表,他得动作快点。他与祝笛澜约了七点,现在已经六点半。今天的会议比他预计得要久。 他匆匆冲了澡,换上干净的白衬衫,打开衣柜里的抽屉,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房间,他的袖扣不在这里。 春节至今,他都住在祝笛澜的旧房间里。佣人定期从他房间取换洗的衬衫和西装。 凌顾宸简单挽起袖子,反正与祝笛澜碰面,怎样随性都可以。 他拿起外套,快步朝外走。 孟莉莉站在门边,“你要去哪里?” 凌顾宸这才看见她,“去吃饭。” “跟谁?” “笛澜??。” 她轻轻关上门,说话声音依旧轻轻柔柔,却再也藏不住伤心的神色,“别去。” “我有事与她谈。” “有事你会叫她来这里。” 凌顾宸轻声叹气,“莉莉……” “你为什么非要睡这里?” “我跟你说过……” “你说你最近忙,回家晚,不想影响我。”孟莉莉哽咽着流泪,“那我出去录节目那一个星期呢?你为什么不回去睡?我又不在,你多晚回来都不会影响我。” 凌顾宸沉默着。 孟莉莉看着屋里放着他的个人用品,泪流得更厉害,“你是住到这里来了吗?这算什么?你与我分居?” 凌顾宸无奈地轻声说,“莉莉……” “你可以叫我搬出去,这里是你的家。你不用为了躲我……”孟莉莉的哭泣声渐渐开始无法控制,“为了躲我你就天天睡在这里。” “我没有躲你。” “那你今晚陪我,不要去。”孟莉莉紧紧攥着把手,她的手背用力地崩出青筋,“如果你今天要去,那我们就把婚约取消。” 说罢她也怔了怔,她害怕地发抖,也因为自己的话愈感委屈。她控制不住地大哭,“你何必这样,骗我说你爱我。既然不想与我订婚,那就别对我这么好……” “我不去,”凌顾宸把外套扔到沙发上,“我不去了,你不用哭。” 孟莉莉一怔,扑进他怀里,哭得更厉害,“顾宸,你别离开我……” 凌顾宸难过又纠结,他的手悬在空中,想要轻轻拍拍她,又许久没有落下。 她哭成这样让他非常心疼。他知道他总是忽视她,她从来没有怪过他。她总是备受委屈,他能想象得到。 孟莉莉想把自己的委屈都哭出来,她哭到声嘶力竭,哭到疲累。她紧紧抓着凌顾宸,好像一不留神,他就会走而且再也不回来。 凌顾宸把她带回卧室。 发完脾气,孟莉莉不由得略感愧疚,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不起。” “没事。” “你跟笛澜解释一下吧。” 凌顾宸看了眼手机,已经八点半,祝笛澜并没有联系他。“没事。” 他们互相谅解,祝笛澜甚至不会因为他不出现而询问,更不会生气。 “这样不好。” “她知道的。” 说完这话,他也惊讶了一阵。为什么他潜意识默认她会知道,她会谅解? 孟莉莉略感安心,“顾宸,我知道我不能像笛澜那样,了解你的全部。但我会尽力,好吗?” “你不需要这么做。” “我想这样。你要给我时间。” 他并不想让孟莉莉这么做。自从知道祝笛澜的感情,他自欺欺人得想放她走,却发现他潜意识里早就做了决定。 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回到她身边去。却无法再伤害孟莉莉,她为他自杀了一次,所以他不敢再骗她,也无法直接提。 若是孟莉莉再出事,祝笛澜必然很伤心,不论如何都不会再愿意与他在一起。 因此凌顾宸在考虑这件事时,格外小心。他想等孟莉莉忙完近期的演出,得到了好的休息,情绪稳定,心情又好的时候,与她认真谈。 可是这一切似乎很难,孟莉莉敏感意识到两人分居的可怕状态,这段婚约已在悬崖边行走。 凌顾宸不出声地叹气,只是劝她早点睡。 “顾宸,我还是觉得我不够理解你,”孟莉莉摸摸他的脸,“我想让你开心。” 凌顾宸忽然想起了什么,没有说话。 “我总觉得你经常不开心。” “不会。别想这么多,你累了,睡吧。” 孟莉莉钻进他怀里,紧紧拥着他。 七点多时,祝笛澜来到餐厅,发现凌顾宸还未到。 她便坐着等。等的时间久了点,不过她并不在意。餐厅里昏暗的灯光、总体安静的氛围里透着轻微的人声,让她觉得很舒适。 她无所事事地回想起一些事来,手慢慢摸上脖子间的吊坠。这条项链有点东南亚风,为了搭配它,这大冬天里她特意穿了条有点度假风的纱裙。 她不自觉轻笑,盯着桌子上的烛光,盯得眼前都快出现重影。 她想起凌顾宸给她挑项链时的样子,温柔又宠溺的模样。 隔壁桌的人起身离去,她才一晃神,反应过来。看来时间过去很久了,他们入席比她晚。她看了眼手机,已经过了八点,凌顾宸没有联系她也没有解释为什么迟到。 她略感奇怪,朝罗安招招手。 罗安俯下身靠近她。 “他在忙什么吗?” “我问问。”罗安走远,打了个电话,又回来,“他在别墅。” 祝笛澜更奇怪,“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罗安说的言简意赅。 祝笛澜怔了怔,随后简单地说,“哦,知道了。” 那么他还能被什么困住手脚?答案再明显不过。 她垂眸想了想,发现自己没什么情绪。她习惯到麻木。 她忽然抬头看着罗安,淡淡地说,“你坐吧。” 罗安愣了愣。 “我饿了,总得吃晚饭再走,”她把餐巾铺在大腿上,“反正他来不了。” 罗安迟疑了一秒,还是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 侍应生这才送上菜单,询问是否要酒。祝笛澜摇头。 “为什么不喝?”罗安又把侍应生叫回来,点了瓶红酒。 “你要陪我喝?”祝笛澜惊讶。 “我要开车。你自己喝。” 他那张面具般的脸一成不变,祝笛澜审视地看着他。侍应生为她倒酒,随后离去。她的目光从未从他脸上移开。 罗安倒也坦然,任由她这样盯着自己。 祝笛澜喝了口红酒,“我想问你。” “你说。” “廖教授对你做了什么?” “你是说他收养我?” “除此以外。” 罗安靠向椅背,“他告诉你了?” “不算是告诉,他说给我讲一个故事。我觉得那是你的故事。” 罗安喝了口水,微微一笑。 这是祝笛澜第一次见他微笑,她简直惊得如同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 “所以是真的?”她忍不住追问,“你失手打死了你母亲?” “对。” 他的表情依旧毫无情绪。 “他为什么会把你变成这样?”祝笛澜皱眉。 “我是怎么样?我自己都不知道。” “完全的机器。杀人机器。他是怎么做到让你对一切都冷漠到这种程度?” 罗安静静地看着她。 祝笛澜慢悠悠地切着面前的菜,“他收养你的时候你还小。我想过,那么多年不断对孩子灌输这样的思想,用残酷血腥的价值观洗脑他,或许可以做到。虽然会有失败的风险,不过你一定是他很得意的作品。” “换做你,你做得到吗?”罗安的语调一成不变地平缓。 “我没有把握。其次,对小孩子我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是吗?” “当时现场的那个小孩子,你不也放过他了吗?为什么?” 罗安把前菜吃完,才用餐巾按按嘴唇,“不为什么。” 祝笛澜不再问,只是自言自语,“若是你……七岁你就敢拿枪决心杀人。我不确定我能对七岁的你洗脑洗成功。” 她想了想,又问,“那个男人呢?当时你母亲的男友?警署抓到他以后,他不是会把你供出来吗?还是廖教授教了你一套说辞?” “他没有被警署抓到。” “廖教授先找到他了?” “对,”罗安轻描淡写地说,“我杀了他。这次,我枪法够准。” “那时你几岁?” “八岁。” 祝笛澜慢慢放下手里的刀叉。 “这事,只有我们叁人知道。” 祝笛澜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追问,“为什么不想告诉他们?你们不是以兄弟相称吗?” “没必要。” “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怎样。” 罗安露出威胁的表情。 “我知道了,我不说。”祝笛澜表面不在意,实际上瞬间认怂。 论最怕的人,她还是最怕罗安。 侍应生撤走前菜,端上主菜。两人默默吃着,半天没有说话。 用完主菜,祝笛澜放下刀叉,看了他一会儿,“你为什么这么帮廖教授?” 罗安慢悠悠吃完主菜,才开口,“他收养我。” “他收养你出于什么目的,你难道不比我清楚?你以为他对你有感情?” 罗安依旧不为所动,“无所谓。” “你对他有感情吗?”祝笛澜决心刺他,便不吝啬自己挑衅的本事,“你不要跟我说你与他有父子感情,也不要说与他们有兄弟之情。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罗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悠悠然地喝水。 “有吗?你这么尽心为他和顾宸工作,不过是因为他把你塑造成这个样子。” “是又怎样?” “你没有恨过他吗?”祝笛澜压低声音,“他剥夺你成为普通人的机会,他把所有正常的事务都从你身边剥离出去。” “我生来就不会过平凡的日子。你觉得我刀口舔血是被迫,你就错了。” 祝笛澜端详着他。 “如果你以为你现在的生活是被迫,你也错了。”罗安放下水杯,“你天生如此。” 祝笛澜恨恨地盯了他一会儿,不过她没什么可争辩的。 侍应生撤走主菜,又送上甜点。祝笛澜已经被他说得胃口全无。 罗安则非常享受他的那份提拉米苏。祝笛澜忽然想起他爱吃甜点,便把面前的焦糖布丁递过去。 “你不吃?” “饱了,吃不下。” 罗安接过,慢悠悠地享受。 偶尔会有这样的时刻,祝笛澜惊讶地发现她与罗安能像正常人那样谈话,甚至有点像朋友。 罗安贴身保护她已经非常久,她的习惯罗安很清楚。她不用说,他也会照顾他。 虽然对他依旧不了解,祝笛澜也会习惯性地做饭做两份。如果他来就给他,他不来就送去给公寓里的安保。 祝笛澜轻声叹气。 “你恨他吗?廖叔。”罗安忽然问。 祝笛澜托住下巴,看着他吃甜点,淡淡地说,“谈不上恨吧。我就是不喜欢这种被摆布的感觉。” “摆布你的只有他吗?” “嗯。一开始有点烦顾宸。但现在我不排斥这些事了,所以无感。可是廖教授非要让我不痛快。我并没有惹他,也没有不乖。他好像故意刺我。” “是吗?”罗安漫不经心地嘟囔。 “一开始还觉得他对我最好,”祝笛澜把餐巾折好,放在桌上,“没想到他那么讨厌我,算计我算得最狠。” “我要是告诉你,他对谁都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是吗?对你吗?” “嗯,他一样算计我。” 祝笛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平静的神情,他知道,可是毫不在意。祝笛澜终于相信,廖逍当初愿意收养他,必然是看到了他的本性。 他的样子,不完全是后天被培养出来的。 祝笛澜微微一笑,“不过好在,他快死了,不是吗?” 罗安漆黑的眸子略略闪动,“你想干什么?” “他会算,我也会。”祝笛澜平静的声音里透着寒意,“我知道怎么在这种地方活下去。跟你一样。” “那你就小心,”罗安擦擦手,向侍应生打手势要账单,“小心,别在他死之前坏了事。让我先动手杀了你。” 祝笛澜的手猛地抓住扶手。她依旧冷漠,只是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几乎发白。 出差 对于凌顾宸的爽约,她一直没有问他。直到她上飞机前,凌顾宸简短地与她通了电话,两人都没有提昨晚。 祝笛澜本想买商业航班,江研彤却非要用私人飞机来接她。 上了飞机,她随手拿起南岭的八卦杂志,翻了几页,看到媒体偷拍的江家花边新闻。 江家是南岭叁大家族之一,叁大家族共同瓜分南岭的赌场娱乐业。江研彤的父亲继承了家里的产业,江研彤是长女,她的母亲过世得早,后来父亲再娶,育有叁子。 祝笛澜只见过江研彤叁次,她也略微想不通江研彤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 她是典型的富家小姐,从小奢侈惯了,极尽父母宠爱,虽然有叁个弟弟,父亲依旧最器重她,重点培养这个长女做继承人。 江研彤的事业心也极强,从未让父亲失望。 再加上她叁个弟弟年纪尚小,还在非常爱玩的年纪,成天约会女明星被媒体拍,她父亲更亲这个长女。 江研彤与她叁个弟弟非常不和。她看不起他们。 让祝笛澜印象最深的就是江研彤的做派。身为富家小姐却从小就有坚定的志向,想要投身商界,接手家里的产业。 她的理念就是“男人不过是玩具”,坚决不结婚。她27岁时与万家第四位少爷万培订过婚。 她坚决反对这庄联姻,再加上万培闹出了丑闻,于是不了了之。 自此她没有再与任何人订过婚,她父亲也不再催促。 祝笛澜第一次见她时,被她豪放的做派吓了一跳。她虽然不结婚,但男朋友都是一打一打论的,而且个个都是帅哥小鲜rou。 一次,祝笛澜吃着早餐,看到叁五个帅哥一起从江研彤房间里出来。 江研彤这么喜欢她的理由之一就是觉得她们是同一类人,两人聊得比较投机。她还大方地让祝笛澜挑小帅哥。 祝笛澜能想象,她这次急着见她,不过又是逼她陪她玩耍。 飞机降落,机场里同样有轿车在等待。 就这么一路被安排着,她到了江家旗下的江心度假酒店。 她一下车,江研彤就挽住她的肩膀,“你终于来了。” “你也太过想我。催得这么紧。” “我们多久没见了?”江研彤不满,“你老板真是坏。普通员工还一年15天法定休息呢,你老板已经整整两年不放你休假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不放我休假。” “你休假就会来南岭陪我,”江研彤看着罗安,“就他跟着你吗?” “嗯。” “行,那我给你安排的套房足够了,”江研彤拉着她快步走,“先陪我喝一杯。” 祝笛澜跟她回办公室,坐在沙发上休息,看着落地窗外的美景,不紧不慢地说,“你有什么心事啊?” “呐,我就是喜欢你这点,”江研彤开心地指指她,“冰雪聪明,跟你说话一点都不累。” “说吧,我听着。” “啧!我二弟这个混蛋!”江研彤吧嗒吧嗒倒豆子一样数落着弟弟。 祝笛澜认真听着,偶尔走走神。江研彤是南岭富家小姐里出了名的美人,现年36岁,不过因为不结婚不生育,依旧留着少女般的神态和美貌,乍一看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模样。 她抱怨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竟然坏她的事跟她父亲邀功,想讨股份。 祝笛澜揉揉眼睛。她那几个弟弟是废柴,她父亲也清楚。但江研彤天生精力旺盛,乐此不疲地会跟他们争一争。 “我都劝你别理你的弟弟们,除了让你烦心,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我就是要,”江研彤不服气,“我爸以前也很喜欢弟弟们的,我要是不争,早就被嫁人,赶出家门了。” “他现在不就看清了吗?等他退休你就正式掌权了。” “权力不到手之前,永远不能掉以轻心。” “也对,”祝笛澜放下酒杯,“我去换身衣服,陪你吃晚饭。咱们谈谈生意。” “不好意思,我晚饭约了人,”江研彤眼波流转,满是风情,“你不用那么着急谈生意,先玩开心。” “新情人吗?” “新情人之一。” 祝笛澜淡淡一笑,“不错。只要你跟我倾诉的不是感情问题,我就知道你没事。” “放心吧,这种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江研彤不屑,“永远都有更年轻更美好的rou体等着我。对了,你想要吗?晚上我给你送两个。” 祝笛澜苦笑,“我刚到,让我休息。” “啧,你那个老板。管你管得这么严。你不如跟我在这里,不知多开心。” 祝笛澜摆摆手准备走。 “酒吧有live演出,你自己玩开心。明天我陪你。” 祝笛澜比了个oK的手势。 筹码 诚然来南岭是替凌顾宸谈生意,但江研彤总是会留她格外久。 而江研彤本身就因为公事很忙,自己又爱玩,一时兴起会跟情人跑去哪个岛上玩一天。她并不经常陪祝笛澜,所以每次来南岭,祝笛澜都感到额外轻松,如同休了一个奢侈的假。 当晚她并没有去喝酒,而是早早休息。 半夜,江研彤告诉她明天要继续放她鸽子。 如此两天。她只得每天与罗安开车出门逛逛南岭的风景点。江研彤是催不得的人,好在祝笛澜也不想。 第叁天,罗安与祝笛澜看起附近的岛屿来,罗安准备要辆游艇带她出海玩。 她没想到她跟罗安竟然在南岭度起假来,不禁感到讽刺,忍不住轻笑。 “知道你不想跟我相处,可总得消磨时间。”罗安把海岛图摊在桌上。 “倒也不是。” 罗安是个很好的旅伴,他能把所有事安排得井井有条,祝笛澜什么都不用担心。只是两人间没什么话聊。 “跟你出门挺省事的。顾宸怎么说?” “他没意见。叫我带你去海岛玩。”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忽然想起出海了,”祝笛澜懒懒地从沙发上起身,“陪我去喝一杯。” 江心度假村里的酒吧每晚都有live,只对酒店住户开放。 祝笛澜穿着银白色的礼裙,悠悠然在角落找了个位子坐下。罗安陪她听音乐。 不知过了多久,祝笛澜身边的椅子被拉开。 “这里没人吧?” 祝笛澜看向他,怔得半天说不出话。 罗安的神情瞬间就警觉且充满威胁。 韩秋肃微笑,“很久不见了。” “你?” 韩秋肃看着罗安,“你怎么还不识相点让开?” 罗安不为所动。 韩秋肃又看回她。 “我使唤不动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找你,很奇怪吗?” 祝笛澜皱眉。凌顾宸对她的行程很保密,且这次来,是江研彤用私人飞机接她。 她知道韩秋肃有很多途径查别人的私密行程,但他如果能这么轻松就找到她,那凌顾宸恐怕不得不细查自己的信息泄露程度了。 “你怎么进来的?” 韩秋肃耸耸肩,“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有人盯上凌顾宸,你不能再帮他。你再帮他,连我也救不了你。” “帮他什么?” “来南岭洗钱就是其中之一。” “谁?” 韩秋肃看了罗安一眼,靠近她,“我可以单独告诉你。” 祝笛澜欲言又止。罗安已经不客气攥住她的手臂。她只得起身匆匆跟他离去。 韩秋肃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扬起不经意的微笑。 祝笛澜感到自己是被推进房间的。她刚回过神,就看见罗安已经在与凌顾宸通话。 这就是罗安跟着她的坏处之一。 像这种事,她想瞒一秒的可能性都没有。不像在尧城,只要她支开宋临,就可以瞒很多天。 罗安说话时一直看着她。过不一会儿就对她说,“老板叫你回去。” 祝笛澜无奈,“我连江研彤都还没堵到。” 罗安直接把手机放到她耳边。 “你现在就回来。”凌顾宸在电话那头命令她。 “我还没跟江研彤谈。” “我跟她谈。” “你跟她谈了多久了?她叫我来就是要跟我开条件,起码我要知道那是什么。” “我派飞机过去接你。” “这样,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她。下午我会回去。不论结果怎样,行不行?” 凌顾宸沉默一阵,“不行。你现在就回来。” “你……”祝笛澜无奈,“我在跟你商量……” “我没有在跟你商量,不要逼我去抓你。” “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知道他在,又不是我的错,说什么要来抓我?!”祝笛澜感到不可思议。她想不到凌顾宸竟然犟成这个样子。 “去机场等。”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不过六个小时,我就去找她,”祝笛澜耐心劝,“我只要六个小时。” 没等她说完,凌顾宸就挂掉电话。 祝笛澜气不打一处来。 “去收拾东西。” 再冷漠的话从罗安嘴里说出来都简直是火上浇油。祝笛澜气恼地跺脚,但确实无可奈何。她把自己的东西随意扔进行李箱。 他们开门准备离开时,却看到门外乌泱泱站了十余人。为首的是江研彤的贴身保镖周斯。 罗安第一反应就是把祝笛澜护在身后。他扫视在场的人,他一个人可以脱身,但是要带着祝笛澜一起,就很难了。 周斯拦住两人,“很晚了,两位要去哪里?” “你什么意思?”罗安冷冷地问。 “没什么意思。祝小姐是贵客,请别这么着急走。” “你跟她说一声,我有事与她谈,”祝笛澜并不害怕,“不要再放我鸽子。” “如果祝小姐愿意,现在就可以。”周斯做出请的手势,“江小姐在南厢的套房。” 祝笛澜准备跟他走,罗安却被拦住。罗安不客气地抓住周斯的手臂,两人几乎凭着本能就要开打。 祝笛澜赶忙阻止,“没事的。” “我为什么不能去?”罗安坚持。 “对不起,江小姐有嘱咐。”周斯依旧表现得公事公办。 祝笛澜把罗安拉远些,小声劝了几句。罗安表示要通知凌顾宸,祝笛澜也答应。他这才同意让她单独走。 江研彤有自己的住所,但她很喜欢在度假村里住,南厢的总体套房是她经常留给自己的。 江研彤穿着睡裙在客厅等她,一见祝笛澜有点生气的意思,便笑嘻嘻地哄,“你老板又要抓你回去?” “嗯,别拖了,”祝笛澜烦恼地揉揉头发,“咱们赶紧聊,聊完就放我走。” “你干嘛那么怕他?”江研彤给她递烟,“我跟他说了,大生意我要跟你谈。他来也没用。” “为什么?”祝笛澜跟她坐在高脚凳上。 “我很无聊。我从小就没什么同性朋友,我想留着你。” 祝笛澜给自己倒酒,“你别动不动睡别人男朋友,不至于没有同性朋友。” “因为我没把她们当朋友,一群努力靠我向上爬的小人。我挑朋友的眼光很高。唯二两个,一个在葡萄牙一个在英国。以前就总是见不到,现在她们又有了家庭。真朋友的男人我绝对不碰。男人算什么,玩具似的东西,我的友谊比玩具重要多了。” “你哪里看出来我能跟你做闺蜜了?”qun六三五④八o⑨肆o “直觉。而且我确实很喜欢你。聪明又放得开,没有那股裹脚布的臭味。”江研彤吐出烟圈,“21世纪了,还有一堆女人有裹脚布的臭味。” “我就姑且当你在夸我。” “你不觉得我们挺聊得来?”江研彤轻笑,“而且你帮我收拾我弟弟的时候,我觉得很爽。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不论是做下属还是做朋友。” “聊得来归聊得来。挖我跳槽你得跟我老板谈。”祝笛澜抿着酒。 “呐,他要买我的股份,方便洗钱。你帮我收拾我二弟的时候,我把二弟的一半股份转手卖给他了。现在他要更多,对我来说根本是小事。我可以把我的叁分之一都卖给他。” “这么多?” “嗯,只要你帮我整我弟弟,我弟弟那些,都可以卖给他。” 祝笛澜微微挑眉,“这个我当然可以帮你。” “那我就要借你。” “我签的是生死契。” “了解。所以只是借,叁年。不过分吧?” 祝笛澜偏着头看她,忽然莞尔,“你扣我做人质?这股份确实不少,你当然会担心出事……” “话不用说得这么难听。”江研彤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欣赏,“我们不是挺玩得来的?我怎么可能亏待你。我需要你这样的玩伴。” 祝笛澜无奈地叹气,“叁年太多了。” “你觉得你老板会同意?” 祝笛澜默默喝着酒,她吃不准凌顾宸的想法。按以前来说,因为生意把她按在南岭比放她去美国是个好得多的选择。说不定他会同意。 江研彤卧室门被打开。祝笛澜背对着,也没有回头看。 有个男人在她房间里是经常的事,祝笛澜已经见怪不怪。 江研彤看看他,笑意更明显,“我知道你巧舌如簧,这话你去说,你老板就会同意。你要说出对你、对他都好的理由。” “你怎么能肯定我愿意留下?” “那就看你自己喽。”江研彤懒懒地靠向吧台,冲她身后扬扬脸。 祝笛澜微微侧身,便看见了韩秋肃。 两人对视一阵,祝笛澜面无表情地转过脸,“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们的事。他跟我说了,”江研彤倚着吧台,显得风情万种,“你不介意吧?” 祝笛澜蹙起眉头。 江研彤依旧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你在泊都过得不郁闷吗?你那些事,我听听都替你郁闷,来我这里玩几年不是正好?” “社交圈的话你还当真?” “这种东西向来半真半假。” “我得问我老板。” 江研彤不耐烦,“你看看清楚,现在在我的地盘上,轮不到他跟我抢人。” 她拿着烟的手随意指指,“跟着你那个,只要你愿意,今晚我就做了他。” “我劝你别胡来,”祝笛澜幽幽地说,“就你这些个小虾米不够他打个过瘾。” 江研彤指指韩秋肃,“那我让他处理。” 韩秋肃立马想往外走,祝笛澜没办法,只得拽住他的手臂,“我在考虑。” 罗安和韩秋肃互相视为眼中钉,有这种机会韩秋肃怎么可能放弃。罗安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抵得住这么多人,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她清楚。在这里,凭她自己保不住罗安。 “这就对了,”江研彤十分满意,“你好好劝劝凌顾宸。现在是他求我。我能合作的人多了去了,苏家与万家谁比不上他?他要是不同意,不光这些股份,我每年给他的几个亿筹码,他都别想要。” “这就过分了,”祝笛澜终于有了细微的怒气,“筹码的事,我们已经谈得很清楚,板上钉钉!你答应过我!” 江研彤两手一摊,对韩秋肃挥手,“她身边跟着那个归你了。” 韩秋肃一动身,祝笛澜就万分紧张,她死死拽住他的手臂,也已经无法安心坐在高脚凳上。她慌忙起身,甚至踉跄了两步,强势道,“你不许去。” 她看向江研彤,“我会跟他谈。” “这还差不多。” 祝笛澜松手,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她得与罗安待在一起。 韩秋肃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江研彤看了他一会儿,笑得美丽又不屑,“真是的,我以为她会嫉妒呢,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轻轻环住他,“还想追她回来吗?我看挺难的。” 见他没反应,江研彤自觉无趣,悻悻地说,“喜欢来喜欢去的,真是无趣。看见再帅的帅哥露出这种受情伤的样子,我都要失去兴趣。” 韩秋肃垂眸。 “我帮过你了,如果她留下,我一样会帮你。以后我需要你做事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帮我。” 韩秋肃对上她的目光,点点头。 江研彤妩媚一笑,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便自己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