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五,错认
那些香喷喷的食物被藏起来时,轩辕澈的手一直哆嗦。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三日内没人利用食物冤枉他,那他就把那些东西全部吃掉。 苏绕也一直在暗中观察他。 三天过去了。 小可怜一直靠着桶里馊掉的东西果腹。 这三天风平浪静。 轩辕澈悄悄回到破屋,小心翼翼把藏起来的食物从掩埋的土中取出。 其实这些东西已经有些变质了,散发着略酸的气味。 但比起曾经吃的残羹剩饭,味道依然很香! 苏绕看着小少年狼吞虎咽的吃着坏掉的烧鸡跟米饭,眼底略微复杂。 如果轩辕澈对原主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 想到这,苏绕叹了口气。 想这些有什么用? 轩辕澈从泥泞的沼泽摸爬滚打的长大,再到坐上皇位,他的心已经不干净了。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 轩辕澈十分机敏,快速的把东西又藏起来,当三两个衣着华贵的少男少女涌进来时,他正好抬起了慌乱的眸子。 “你们看,我就说他长得像条狗吧。” 还是那个胖乎乎的皇子,指着那边的轩辕澈跟身后的人们调笑。 “狗杂种!本皇子命令你把衣服脱掉!” 不等轩辕澈有所反应,劈头盖脸的鞭子抽下来。 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从他的额头到下巴,十分骇人。 鲜红的血流下来,他垂着眸子,仿佛感觉不到痛。 或者说,已经习惯了疼痛,麻木了。 然而,那些笑嘻嘻的少年们似乎也不觉得有错,甚至还用看老鼠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苏绕发现,在这些人当中,最后面有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娃,小女娃默默低着头,好像被吓得不敢说话。 苏绕双眼一眯。 小时候的廖婉容? 只见这时,胖皇子见轩辕澈不动弹,又一鞭子抽下去:“还不赶紧脱!” 对面人多势众,轩辕澈脸色灰败,他咬了咬牙,在众人面前开始脱身上的烂衣服。 “脱完衣服趴地上学狗叫,让本皇子开心了,就赏你一个馒头吃。” 说真的,苏绕挺讨厌这个小胖子的,嘴巴臭,又喜欢虐待人,一看就是个被人惯坏的臭小子。 苏绕看了眼藏在后面的廖婉容,见她一直低着头,并没有要站出来的意思,她满心疑惑。 怎么感觉不对劲? 眼瞅着满脸屈辱的轩辕澈就要脱下裤子了,只听胖皇子‘嗷’的一声,猛地从原地蹦了起来。 “谁掐本皇子?!站出来!” 众人才发现,胖皇子的左脸不知被谁狠狠掐了一把,一下子肿的老高,疼的他小脸都白了。 紧接着,胖皇子又捂着屁股猛地坐在地上:“哎呦!哪个王八蛋踹我!” 众人四处瞅瞅,确定皇子身边没有人啊。 胖皇子显然也意示到了这一点,立刻吓得脸色苍白,一下子站起身:“有鬼……有鬼啊……” 带头闹事的跑了,其余人自然也跟着离开。 从始到终,廖婉容也没看轩辕澈半眼。 苏绕整理了下衣服,刚刚她收拾胖皇子废了挺大劲,手都疼了。 所有人看不到她,所以她动起手来毫不顾忌。 当然,轩辕澈也看不到,只是对于突然发生的莫名其妙。 他松了口气,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过了一刻钟,让苏绕意外的是,廖婉容竟然又返回来了,她袖子里藏着一个馒头,塞到了轩辕澈手里。 “别让他们看到,你快些吃吧。” 轩辕澈看着小跑离开的廖婉容,脸上面无表情。 苏绕这才恍然。 原来这就是廖婉容跟轩辕澈的首次接触。 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廖婉容应该还会来。 苏绕看向轩辕澈,观察他反应,他看也没看手里的馒头一眼,毫不犹豫的扔掉了。 “……” 扔掉了? 苏绕嘴角一抽。 难道廖婉容这次没有打动他? 随后想到什么,苏绕明白了。 这家伙刚刚吃饱饭,廖婉容给他送的馒头,他压根就不当回事。 如果是在他饿极了的情况下,那个馒头的性质可能就不一样了。 苏绕出了冷宫,正好看到八岁的廖婉容跟胖皇子在一起说什么。 胖皇子指着廖婉容脑袋怒骂:“要不是你打赌让我来这个破地方,我怎么会鬼欺负!都怪你!” 廖婉容可怜巴巴的:“我错了殿下,我回去把我爹爹珍藏的珊瑚玉佩偷过来给你,你消消气好不好?” 胖皇子冷哼一声:“算你死丫头识相。”说罢甩袖离开。 后面的廖婉容满脸厌恶的呸了一口:“人渣!” 随后,她扭头看向冷宫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愧疚,自言自语道:“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如果不跟他们打赌,就会挨欺负,只好利用你来引走他们的注意力了。” 看到这,苏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小年纪的廖婉容为了不被胖皇子欺负,把祸头引到轩辕澈身上,毕竟他是个无人问津的小可怜,谁都能踩上一踩。 所以小廖婉容对轩辕澈心里有愧疚。 也说明了日后她对轩辕澈的帮助,并不是单纯的对他好,而是补偿。 看完这些,她转身离开。 一个月了。 苏绕依然隐身在暗处,不慌不忙的看着轩辕澈日复一日的苟且偷生。 期间,她从不间断的给轩辕澈送食物,送衣服,甚至还送过一些治疗铁打损伤的药膏,但她从未露过面。 轩辕澈只是个十岁的小少年,从一开始的防备谨慎,到后来的坦然接受,甚至还会在偶尔对着空气感谢。 轩辕澈知道有人帮他,也几次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叫过她。 苏绕稳得很,就是不露面。 系统幽幽开口,“宿主大人,虽说这时光回溯内没有时间限制,你不会要看着他长大吧?” 它摸不透苏绕的心思。 再一次怀疑苏绕做这个任务是不是不上心了。 尤其是看苏绕吃着刚从御膳房偷出来的鲜嫩桃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它更是肯定了刚刚的想法。 苏绕却在装糊涂:“嗯?不会呀,你没看到我刚刚给小可怜带了很多水果吗?你瞧他吃得津津有味,一个也没舍得扔掉。” 确实,小轩辕澈抱着大苹果狼吞虎咽,就怕被人抢了一样。 这副饿鬼吃相,简直惊呆系统的眼。 “宿主一直不肯露面,他哪知道是你给他拿的水果?说不定感激的心也没多少呢。” 苏绕淡淡笑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看到我是谁呢?只要让他感觉到有人暗地里帮他不是更好吗?” 系统刚要反驳,苏绕对它嘘了一声:“有人来了。” 是八岁的廖婉容。 她拎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躲过太监,来到了轩辕澈破烂的房门前。 顺着窗户上的小洞,她看到了屋内吃东西的小少年。 轩辕澈敏锐发现有人,一抬头,就对上了廖婉容的眼睛, 糟了,被发现了! 由于太过惊吓,喉咙还未咽下去的果皮卡在了嗓子眼,他咳嗽不停。 廖婉容一紧张,连忙推门进去,小手轻轻拍击他的后背,这才帮着他那口气顺下去。 “你慌什么,别着急,我篮子里多得是水果,都给你吃。” 其实廖婉容是来给他送吃的,正好也是一些苹果桃子。 但这句话,停在轩辕澈耳朵里,自然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他瞪着眼前得到小女孩,不自觉的喃喃出口:“竟然是你……一直都是你……” 廖婉容年纪小,看不懂他的意思,把篮子拿到他面前塞到他的怀里:“拿去吧,我先走了,等会爹爹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可是轩辕澈却猛地抓住了她要走的小手:“你……你是谁?” 廖婉容羞怯一笑:“我是尚书之女。” 她走了,只剩下轩辕澈一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发呆:“原来……原来这些日子一直帮我的人是你啊……”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小少年神色越发坚定起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苏绕面上到不显什么,系统却着急了:“哎呀他怎么这样啊!明明帮助他的人是宿主你,他傻啊,错把廖婉容当恩人。” “有什么好着急的。” “我当然着急啦!这个廖婉容小小年纪便心机深沉,怪不得,在轩辕澈面前一副嘴脸,背地里又去宿主那里耍威风,太坏了她!” “呵呵……” 系统很少发怒,苏绕觉得还挺有趣的。 系统十分无语,“宿主你……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呀!”知道宿主是在嘲笑自己,它气呼呼的说:“哼!不理你了!” 苏绕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少年。 她当然要笑,因为她想到如何让轩辕澈自杀了。 廖婉容走后,轩辕澈发了一整天的呆。 作者的话:下章就回归现实世界了,虐渣开始。下章应该要明天下午左右更新了。 世界五,心底寒意 龙床上,轩辕澈猛地睁开眼,心情复杂的盯着幔帐发呆。 怎么回事? 这几日总是梦到儿时冷宫遭遇? 想到那时一直帮助他的婉容,轩辕澈眼底划过一抹暖意,他坐起身,对着外面传唤:“刘全。” “奴才在。” 卑躬屈膝的老太监紧忙上前。 “贵妃身体如何?” “回皇上,听锦绣宫那边的宫女说,贵妃娘娘已经好很多了,昨个还念叨着皇帝爱吃的东西,说要给您亲自下厨呢。” 轩辕澈笑了笑,穿鞋下地。 这时,一名御林军守卫进来通报:“皇上,皇后娘娘回来了。” 轩辕澈眯起眼,冷冷一笑:“胆子倒是不小,竟回来主动送死。”说罢,他带着刘全一同赶往凤鸾宫。 一脚重重把门踹开,看到一纤细婀娜的女子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轩辕澈挥了挥手,刘全等人退下。 他冷笑着上前,目光如刀:“朕很好奇,你就不怕有命来,没命走?还是你觉得朕不敢杀你?” 然而,当他停在女子身后,看向铜镜内的人后,立刻呆住了。 “你的脸……” 苏绕转过头看他,光洁细腻的皮肤,精致绝美的脸蛋,比廖婉容还要美上三分。 她淡淡开口:“皇上,我本就如此模样,之前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 轩辕澈哪还不明白自己从前被这女人耍了。 他黑着脸,猛地抓住她手腕,拉向自己,逼问她:“你到底还有多少是骗着朕的?” 被他这么一抓,女人白了脸,眼底蕴含着泪珠:“皇上,你弄疼我了。” “快说!最好别在骗朕,不然……朕剥了你的皮。” 轩辕澈也不明白为何这么生气,可看到女人露出的美丽真容,他只觉得从前的自己就像个笑话,竟然被这可恶的女人玩弄股掌之中。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受到践踏! 苏绕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略带苦涩:“我哪还敢骗你呢,当初嬷嬷为了怕我被将军府内不轨之心的人糟蹋,就把我的脸故意伪装成丑陋模样,我本打算以后告诉你的,但奈何,皇上满心满眼都是廖贵妃,那我告诉你还有什么意义呢?” 见她提起廖婉容,轩辕澈冷哼一声,扔开她的手腕:“你对婉容所做的一切,朕不可能会放过你,既然你自投罗网,很好,朕就当着众大臣的面废除你皇后之名,打入冷宫,让你一辈子孤寡无依,寂寞死去。” 苏绕猛地抬头,眼泪终究流了下来:“冷宫?皇上也是在冷宫吃过苦的人,竟还要把我扔在冷宫?皇上,您有心吗?” 轩辕澈皱眉,他发现这女人看他的目光好像很失望。 失望? 她失望什么? 明明是她伤害了婉容,怎地还一副对他失望透顶的模样? “你无需使用手段,朕对你这副样子没有半点同情,怪就怪你自己不知好歹,不安分守己,反倒欺负了婉容。” “我没有!” 她突然激动的吼了一声,摇着头,仿佛琼瑶女主上身:“我没有欺负廖贵妃,是她说要夺走我的一切,是啊,她成功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蹲下身抱住自己,哭的像个三百斤的胖子。 轩辕澈:“……” 他烦躁的揉着额角:“你若是还把脏水往婉容头上扣,朕不光让你去冷宫这么简单,还会罚你去给那些有变态嗜好的太监公公做婢女,活过一个月都算你命大。” 苏绕不可置信瞪大眼:“早知你如此狠心,我当初就不该给你送衣服跟食物,就该眼睁睁看着你被饿死,冻死,省得你长大了要害我!” 轩辕澈原本不耐烦的脸,顿时怔住。 他扯起地上女人的手臂,逼近质问:“你什么意思?” 从前他在冷宫受苦,唯一给他送过温暖的只有廖婉容,这件事也只有他跟婉容知晓,从未走过风声。 苏绕……是从何得知的? “你还问我什么意思?当年我乔装打扮,跟着御膳房的姑姑混入皇宫,几次都差点被别人认出来抓住,我见你可怜,才把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送给你,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毕竟您现在是皇帝,说出来会伤害到你的自尊心,但是现在,我已对你失望透顶,再也不会对你抱有半分期望。” 轩辕澈仿佛被烫到一样,猛地低喝道:“你胡说!休得在骗朕!” 他死死盯着女人那双哭红的眼睛,咬牙切齿的开口:“别以为你这样糊弄朕,朕就会绕过你?” 苏绕不肯再张口,一直哭,一直哭,看着他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轩辕澈的心乱糟糟的。 此刻急切的想要寻找结果! 他松开苏绕的衣服,突然转身离开了凤鸾宫。 候在外面的刘全上前询问:“皇上,要不要奴才把皇后娘娘……” 刘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举动,却被轩辕澈瞪了一眼:“不许动她。” 皇帝大步流星离开,刘全一头雾水。 轩辕澈直接跨入了锦绣宫,见知画在此后廖婉容梳妆打扮,看到他,廖婉容双眼一亮,笑着上前迎过来:“皇上,您用膳了吗?要不要跟臣妾一起用?” 他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廖婉容,猜测着,会不会是廖婉容告诉的苏绕那些事,后来又想想应该不会。 于是,他假装旧事重提,把她拥在怀中:“婉容,朕这些日子,一直梦到曾经在冷宫的事情,当年朕被欺负,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朕送棉衣跟食物,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一直都记得第一次收到你送的东西。” 廖婉容仿佛也回忆起了儿时情景:“是啊,那时你被大皇子欺负,我便趁着别人不主意,偷偷去给你送馒头,后来回到家,越发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第二次,爹爹被宣入宫,我便央求爹爹带我去,臣妾当时还给你带了很多水果呢。” 她没发现,抱着自己的男人早已经僵硬在原地。 轩辕澈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震惊,复杂,错愕,悔意。 他清楚记得,第一次收到的食物,是包子!廖婉容确实给过他馒头,却被他扔掉了,而后他收到的有烧鸡,糕点。 他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想,廖婉容从哪里弄得烧鸡?总不能从尚书府直接带来吧? 再联想起苏绕说过她那个在御膳房干活的姑姑…… 轩辕澈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从脚底板往上涌着一股子冷意,让他莫名的恐慌。 世界五,所谓真相 凤鸾宫内,轩辕澈走后,苏绕就面无表情的擦掉了脸上的泪。 然后拿起八角桌上的糕点十分惬意的吃了起来,并且感叹:“其实做演员也挺累的。” 系统:“……” “宿主大人,你这么快就从回来,难道不觉得太早了吗?轩辕澈可还在受苦呢。” 苏绕咽下糕点,只觉得满嘴生香:“我待时间长了你说,早早走了你还说我,真是难伺候的统子。” 顿了顿:“我主要目的是找到轩辕澈弱点对付他,又不是回到过去拯救小可怜,这可是那些穿越女喜欢做的事儿,况且,原身可是最后被他弄死的。” 苏绕说的话,系统竟然无言以对,想想也没有错,毕竟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让渣男自杀,而不是拯救渣男。 就在这时。 系统008声音倏地一变,就好像某种电流卡掉一样,“哎呀!” 因为苏绕跟系统是连接的脑电波,很快也感觉到了系统异样。 “怎么了008?” “宿主大人,我刚刚收到消息,说无间地狱那边有异样波动。” 苏绕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不以为意,“恶鬼那边?它们能做什么?” 系统也很疑惑:“还不知道,不过我心里有点不太放心,想回去看看。” 苏绕点点头:“你去吧,我这边你放心,不会出差错。” “宿主大人,我很快回来哒!” 系统话音刚落,苏绕明显感觉到它不在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统子不在了,我竟然还有点小小的不习惯。” “阿彩。” 容貌清丽的宫女低着头上前:“皇后娘娘。” “去给本宫拿一些点心,不要太甜的。” “奴婢遵命。” 阿才刚要走,就被苏绕叫住了:“等等。” “皇后还有什么吩咐吗?” 即便阿彩努力掩饰,可还是被苏绕看出她眼底的不情愿,以及脸上的怨恨。 联想起刚来时这个宫女对她的态度,苏绕笑了笑,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手腕:“阿彩,本宫不在的这几日,你受苦了,好在陛下还是对本宫有些情谊的,你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等皇上消气了,本宫就让你去天子身边伺候。” 其实阿彩还是有点心里打鼓。 毕竟之前皇帝下令让人捉拿皇后,阿彩怕被殃及,心惊胆跳了好久,好在皇后回来后,有惊无险,皇上并未对皇后如何。 想到这,阿彩原本压下去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以往那些想要往上爬的念头如同春雨后的小草,再度复苏。 “谢谢娘娘。” 看着阿彩欢喜离开,苏绕味深长的笑了。 …… 轩辕澈来到了一间漆黑的地牢,空气中全是腐烂的尸体腥臭,他慢慢的点燃火把,火光一下子照亮了四周。 前面是个泛着乌黑的水池,池子上方挂着一个狼狈惨淡的男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男人四肢被定在墙壁上,身上的鲜血因为年头长了,凝固成黑色血疙瘩洒满地面。 轩辕澈踩着台阶慢慢上前,面无表情。 “皇兄,朕来看你了。” 轩辕澈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眼前的‘死尸’。 面对这副令人惊骇的恐怖场景,他视若无睹。 ‘死尸’微微动了动,长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他从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绝望的嘶吼:“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错了……” 轩辕澈一听,竟然笑了。 只是这笑不达眼底,格外阴冷,他说:“皇兄何错之有?当年你用鞭子抽朕,折磨朕,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竟是一副贪生怕死之辈。”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显然,被钉在墙壁上半死不活的人,就是当年欺负轩辕澈的胖少年,也就是大皇子。 大皇子有气无力的求饶,他已经被轩辕澈这个魔鬼关在地牢好多年了! 不让他痛快死去,每日都会有人给他送饭菜,就是要让他狼狈又痛苦的活着! 若是早知道轩辕澈有这般手段,这种能耐,他当年就算是死也不敢欺负轩辕澈啊。 可现在…… 为时已晚。 大皇子内心还是有希望的,他并不想死—— 轩辕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不但杀光了曾经欺负过他的所有人,还把大皇子关起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今天,轩辕澈的目的不是要折磨大皇子,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廖婉容跟他是在老皇帝寿宴那天认识的。 当然,寿宴他没资格去。 但是那天大皇子带着一群人来冷宫侮辱他,竟然还要让他当着所有人面前把衣服脱光。 事后,廖婉容拿着馒头来找他。 轩辕澈并不笨,相反还很聪明。 他潜意识觉得,想要知道的真相或许大皇子清楚。 于是,轩辕澈眯起眼,语气如同寒冰腊月一般冰冷:“皇兄,当年在父皇的寿宴之上,你带着人去羞辱朕,你可知当时朕心里有多恨你吗?你现在所受的一切,全是你当年咎由自取,自找灭亡。” 大皇子狠狠哆嗦了一下:“冤枉啊我,当年若不是尚书之女唆使我,我也不会去冷宫做那些混账事啊。” 为了保命,大皇子痛快的把所有责任,添油加醋的扣在廖婉容头上。 果然,轩辕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死死抿着唇,眼神明明灭灭,里面闪动着令人心惊的黑焰,见此,大皇子吓得浑身颤抖成筛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原本想要惩罚那丫头的,是她!是她说去欺负冷宫的你更好玩啊!她还骂你是个废物啊。” 廖婉容当然没有骂过轩辕澈,可为了活命,大皇子下意识把轩辕澈怒火转到别人身上。 但他忘了…… 不管大皇子是否故意,轩辕澈都不可能放过他。 “来人。” “属下在。” 暗卫单膝跪地,等待下令。 “牙齿全部敲碎,舌头也给他拔了吧。” 轩辕澈幽幽的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求求你了,不要啊——” 后面惨叫连连,响彻天际,轩辕澈眼皮子动都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