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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上:“吃完自己逛一下,嗯?” 等人坐上汽车迅速地消失了,珺艾简直反应不过来,他给她钱花,什么意思?难道原本打算用晚饭,会陪她逛下街?可能吗? 抛开这个十足神经质的问题,珺艾忽而笑起来,甜滋滋地捏起红酒杯摇晃,刚才啊,她可是没看到阿正呢。阿正跟兵工厂失火失窃案有关么。肯定有,这个耀武扬威的阴险小人怎么可能在这种关头,不会去插一脚?不过是分量多少而已。还有什么大牌好莱坞电影能比陆克寒那边内斗更精彩?光是这么想着,她就开心得能喝掉一瓶红酒。 陆克寒的确忙,万事缠身的忙,但是他还能有条不紊、抽丝剥茧地周旋起来。汽车风驰电掣地往宪兵大楼而去,那边的大铁门已经敞开,稀疏地站着两个人。 这人下车来,宫本遥遥几步站着,一身规整到严苛的黄呢制服,大晚上的还戴着帽子。他等着陆克寒自己过来,人来了,便是阴阳怪气地给了他一个眼刀:“这边请吧,安先生。” 他们进了大门,身后跟来一对秩序井然的大兵,像是看押着陆克寒朝旁边一栋烧矮的红房子过去。 楼道里的灯不太亮,昏黄一片,宫本直把人领到三楼,谦恭谨慎地敲敲房门,里头喊了一声进,他们才进去。 江口大佐背对门口面朝窗户,宫本收束着表情,低眉低声地走过去说了两句,大佐点点头,转过身来的同时,狠狠地甩了宫本一耳光。宫本嘴角沁出血来,擦也不擦,两臂打直贴着裤缝,鞠躬时中气十足地嗨了一声。 大佐严肃的面庞面对陆克寒时,转成微笑脸,陆克寒很清楚这套把戏,江口打的不是宫本,而是打他的脸,这是在严重警告他。 大家打着官腔谈了一刻钟,陆克寒道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大佐这才请他坐下喝茶:“能帮扶安先生的地方,我们都是尽我所能,我们不求安先生投桃报李,最起码也要把交给您的事做好吧。如今这么大的乱子,到底谁来负责?” 这话已经相当重,表示对他极其不满,陆克寒朝平康看了一眼,平康端来一只长盒子,盒子敞开,是一副明惠宗时期的山水古董画。 大佐笑而不语,陆克寒继续破费,拿出一笔巨款来拿去他处购买军火补充库存。 宫本已经整理好仪容,觑了支票上的数字,手里把玩着铮亮的黑色手枪:“安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军火被谁拿走了,是不是你们中人私通乱党,反过来对付我们,这才是关键嘛。” 陆克寒保证道:“事情已经查到苗头,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从大楼内出来,一个小时后,汽车到了德国饭店门口,陆克寒在舞厅旁的包厢里找到正在独自饮酒的兄弟。 少峯觑了他一眼,神情散漫唇角带笑,这笑是形式化的表面,两人都不客气,非要比一比的话,反倒是少峯比他大哥更冷淡。 陆克寒自己倒酒,粗暴地扯了一下领口,领带被拉得松垮起来,其实他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有消息了吗?” 少峯努努唇,端起玻璃杯来看,一边看一边晃,眉梢上挂着霜:“有。” 他离副局长一步之遥的位置,手下的爪牙和暗线不比陆克寒少。 陆克寒坐进了,要他讲,少峯不是个幼稚的男人,兄弟两谁的心机更深,很难讲。但是他们清楚两人是绝对的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少峯拿捏着态度,陆克寒一口火气冲上来,然而没法动手,只能大灌冰凉的威士忌。 “我在外面看了一圈人的脸色,到这里还要看你脸色?!” 少峯笑了一声,反问他不该吗。 二人剑拔弩张,就差真刀真枪地干起来。到底还是陆克寒压着自己的火气道歉,说自己刚才态度不对,好生生地问他,抓到重要证人没有。少峯说你想知道?陆克寒点头,少峯慵懒地交换交叠的双腿:“以后你不要碰周怀南,该教训的我已经教训了。” 提到周怀南,自然便有温珺艾的份。只是不知何时,他们已经不会提起这个名字,心里都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是要用周怀南拆散她和少峯,一个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退一步反而是为了更进一步。 陆克寒手上各方面业务受到日方制约,所谓墙倒众人推,各方合作伙伴态度暧昧起来,很有一批人要从合办的公司里撤股。形势一日比一日紧张,报纸上爆出更多的关于盛华公司的丑闻,陆克寒开始闭门不出,像是龟缩着躲了起来。与之相反的,是韩秋生陡然大宴宾客,处处挑衅找茬,仿佛重新焕发了第二春,嚣张得意得不行。 珺艾窃窃欢喜,每天看那些小报消息,日日米饭要多吃一碗。桂芳看不过去,说你胖了。珺艾追着她打了一顿,让她以后闭嘴。有时候她会把桂芬抓过来问:“你说那狗王八蛋这次是不是要完了?” 桂芳什么都不懂,却有种超脱精神和rou体的智慧:“不见得吧,你都说了他坏,坏人哪里这么容易真完蛋啊。” “好了,你去把嘴巴缝上,一个小时内不准跟我碰面。” 桂芳埋怨她两句,猫着腰跑了。珺艾在这里做着春秋大美梦,一时没想到少峯头上,陆克寒要倒,不是还有个他在后面暗暗扶着吗。可能是故意不去想,想了就想cao蛋。无论如何,她的心情很飘,乐过了头,所以宫本打电话来邀请她拜访陆克寒时,她想也没想地答应了。 ———————— 57.你也敢? 宫本开车来接她,珺艾特意打扮过,月白旗袍孔雀蓝丝滚边,衣服在小腿上开叉,下面套着洋行里最热销的裸色丝袜。这还算好了,关键是领口和后背的挖心设计,也不是全空,用软得跟纱雾比肩的刍纱遮住。往阳光下一走,像是把月光和湖水给披在身上。 宫本将她看了一通,捏着下巴笑了两声:“今天真漂亮。” 珺艾有模有样地戴上遮阳帽,歪着戴,伸出手指对着阳光看指甲:“这不因为你来接我开心嘛。” 二人人模狗样地搭配着,专去看陆克寒的笑话。 珺艾看他一眼:“怎么了?” 她想问他阿正有没有控制到手上,转念间又觉得不好问,知道得太多太深不是好事。 陆克寒住在一处独门独栋的洋房内,外墙是低调的粉灰色,屋内装饰简单却豪气,客厅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珺艾自作多情地认为他现在孤独寂寞萧索了,所以这处显得凄凉万分。一位管家形色匆匆的过来,领着他们往后面去,嘴里说着万分抱歉:“先生最近心情不太好,在后园跟两个朋友谈话呢。” 走了好一段路,门墙上嵌着琉璃色的玻璃,透过玻璃往外一看,绿荫婆娑下,几个人影幢幢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