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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梁易慢慢走了过去。 那是一整个S市万家灯火被点燃后的夜景,远景还有深色海平线和山鄂起伏的轮廓。 一如完整而迷人画作呈现在视网膜上。 又像将这一切踩在脚下,是让人久久不能移目的震撼美感。 宽厚温热的男人身体随即在她身后覆上,轻声问道:“喜欢吗?” 女人摸了摸玻璃窗上的景色,这里遗世独立,却离她上班的研究所很近。往山下开车,二十分钟之内的距离。她平日经过山下的路无数次,从不曾想过会住到这上面来。 她点点头,在上下班方便她确实是喜欢的。 总比天天坐直升机的好吧,这种架势哪里是她这种平民的日常? 一旁的威廉斯露出少许欣慰的表情,继续恭敬说道:“安小姐,以后这里就是您和主人两人的住所。“ 微侧身指向后侧的方向,”后面花园东侧那栋房子是给客人留宿的。另外,除非日常必要的服务,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佣人都将全部住在花园西侧的那栋楼里,只留两人轮流在这里候命。您若需要,各厅和各个房间都安排了足够的按钮和声控传呼。” 听罢,安子兮有些诧异扭头看梁易。 这个人去到哪儿身后都跟着一溜儿的人,连喝的咖啡茶品平时都有专人贴身打理,现在这么精简,谁伺候他? 反正她是伺候不来的。 单身这么多年,一人锻炼出许多技能,做饭烘培、灯泡水管都不在话下。 有时空调坏了,有那么点物理知识的生化女博士也能修。 后来和王小喻住,常常被抱在怀里说遇到宝藏女孩。所以她一直都挺自豪的,自己一个人活得很好的样子。 可这些都不能和梁易的标准相比啊。 事与愿违,身后的梁易察觉到她疑问的眼神,摸了摸她脖子上被包扎着的伤口,低声说:“伺候我不行么,” 睨到她露出“你疯了”的神情,手又抚上了她的肩,嘴边啜着一缕笑意,“不用你做别的,偶尔做个早餐。你的住宿费。” 真的是莫名其妙,你银行里缺我这几块钱了? 安子兮想。 可她又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便逆他的意,伤口现在还痛。 被人生啖了一口血啊你怕不怕。 所以她装的很一本正经地模样,瞄向那个装修精美的厨房说:“宵夜勉强可以,不介意吃韩国泡面的话。” 这次轮到威廉斯露出“你疯了”的表情看向安子兮,却见主人俊美眉眼间反倒更愉悦,管家声线平稳:“主人,莊姨已经请到,负责两位的中餐和厨房出入业务,现在在后楼随时候命。” 85. 我怕 像是嫌弃管家进屋后的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梁易眼角扫过威廉斯一眼,精密仪器般的管家立刻闭了嘴离开。 等安子兮在新的浴室洗完澡吹完头出来,就看到梁易正穿着浴袍坐在大床旁的沙发上,随意擦着微湿的头发,旁边的位置还有一个医护箱。 男人沐浴完后轮廓干净分明,眉眼俊美,喉结锁骨处的凹凸性感迷人。 最初她就是被他这副模样弄得鬼迷心窍。 谁知这个人是难以估量的高贵庞大,就连穆非那样的身世怕也是比不了的。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里特说,No man ever steps in the same river twice。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继大学时期被穆非绝世美貌迷倒后付出了几年的身心后,她似乎又踏入了同一条河流。 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 梁易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打开医护急救箱开始为她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手上动作熟练流畅,专业得比医生的手还稳。 “痛么?” 男人微皱起眉,“说了不要碰水。” 是是是,碰了水会留疤。安子兮垂眸,苦中作乐想,留疤更好呢,下次他再要咬人,起码看到了可能心里愧疚一下、然后下口可以轻一点吧。 她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离动脉就差两指,当时的德国医生都懵了。 “要洗澡没办法啊。刚在飞机上睡觉出了点汗,身上不舒服。” 她解释道。 伤口又被细致包扎好,灯光被指令调暗,女人被男人抱上了柔软的大床。 两人在黑暗的房里静静躺了好一会儿,知道对方都没睡,可是谁也没打破这种沉默。 安子兮被人密密地侧抱着,又因为脖子的伤口睡姿不舒服,半边手都快麻了。她动了动身子,挣开男人环着的炙热臂弯。 梁易手臂上瞬间使力扣住她,声音在黑夜里格外低沉,“上哪儿去?” “手麻了。脖子扭得伤口也不舒服。” 男人这才松开对她的钳制,耐心等她调整到喜欢的姿势,又伸手把她抱回怀里。 他顿了一下,伸手轻轻碰了下那伤口,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话,语气温柔,“安子兮,以后要小心我的脾气。” 女人心里尖叫,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惹你生气了! 看安子兮一呼一吸没说话,说不定心里还在编排他。 若是换作别人,早早被处理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了。 明明这么弱小,无权无势,只身一人待这里,凭着一腔热情投身自己的事业。 这女人要的那种东西,那种一直让她渴望着、带领她前进的信念,是权鼎财盛的他不曾拥有的。 某种程度来说,她比正常人更没有弱点。 他看过资料上她一身白色实验服的照片,快从头包到了脚,毫无身材可言。乌黑的头发全部扎起,美丽的脸庞被护目镜遮掩。 但她眼里有种极度的专注和认真,力量强大,能穿透照片扑面而来。 某一瞬间,他想要被她这样心无旁贷的注视。 就像在这世上,他是她的唯一。 一起同居好几个月里,这小女人起早贪黑地拼命,有时回家比他还晚,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赚的一点点钱周末都没空出门去花。 平时明明非常讨厌常平常安跟着她,却在他俩失职时想尽办法护着,生怕他对那两人做些什么出来。 他治下若是如此温和,就没有今日的梁易。 该罚的还是要罚,却不能再给她知道。 高频紧凑的生活工作瞬间,她会出现在他的脑里——没有收益也没有预计目标的事情,竟会频繁出现在他的脑里。 所以,找一个对他的权财无所谓,和他的世界、人生完全背驰却如此契合的人,除了意外的相遇,他想不出怎样可以再在这世上找出一个她来。 梁易下意识把人扣紧。 沉默了一会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