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重逢.出发
这回轮到安子兮无奈了。 好闺蜜姚彤彤是个土生土长的B市女孩儿,大事上雷厉风行不爱拖泥带水,为人也非常端正有义气。从小就是爱憎分明,你对她好一分,她能给你涌泉相报的那种。 就是因为这种性格,安子兮才和她一直深交至今。 她要这么说可能真的就能这么做。 安子兮连忙拉住她,“你才生了两天,别说没出月子,身体根本就还是虚弱,你开什么玩笑?” 这回姚彤彤不干了,“我没开玩笑。出行时我注意些多穿几件就行了。那个导师是你那么喜欢又重要的人,现在…现在人没了,你一个人待着能不崩溃吗?不行,我不能让你自己一个的。” 争执不下,安子兮不肯松手,刚才极度的悲伤让她没有力气和姚彤彤争辩,只是一直重复,“不行,不可以。” 看火候差不多了,姚彤彤一皱眉,刚想说话,小床里的雯雯开始嘤嘤地小声哭闹起来。 到时间喂奶了。 对姚彤彤本来就心软,对着小婴儿就更心软的安子兮心下也着急,低声劝阻,“彤彤你快去看看雯雯,孩子需要妈,你可别再乱想了。” “好,我可以不去,但是你也不能独自一个人去。”姚彤彤转眼看向穆非,“你让他跟着你去,当是我拜托他照顾你,行吗?” 眼见安子兮又要拒绝,姚彤彤真的着急担心了,音线都带了些哽咽“兮兮,这么多年你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我好心疼。这次你就让穆非陪你去,好不好?你不用搭理他,就当是多了个人照顾行李。” 穆非沉声应和,温和细致,“我送你到伦敦见到你的熟人,我马上就离开,好吗?” 当穆非和安子兮坐上飞机时,天色已经全黑。 傍晚时分,多得于穆非的助理对订机票很有一手,马上就订了当晚的几张票。如今时逢暑假,时间又极为紧迫,就算是头等舱的票也非常难得。 两人去了酒店后直奔机场。穆非开的是一台黑色的玛莎拉蒂,还是挺低调的了。他技术高超,开得又快又稳。 在快到机场的时候,一路沉默的穆非才开口,清冷音色里满是小心和温柔,细细交代道“等下我先放你下车。你进去打这个电话,我助理会拿着你的票在等你,她会一直跟着你登机。我…不太方便和你一起进去,登机的时候再找你,好不好?” 经纪人贺廷和助理已经等在机场了。 今时今日的穆非到底是公众人物,就算是压低了帽子口罩捂住了脸,一身出众的气质和身形马上就被蹲在机场的狗仔发现了。 没几分钟,机场里的人也眼尖发现,大批粉丝瞬间聚集,一时场面涌动。 绝美英俊的男人一身黑衣,一言不发,神色都埋进了墨镜和口罩里,带着经纪人和男助理进了安检。 工作室对媒体称这次行程是工作需要,但并未透漏目的地。 原本以为是两人的行程,一下多了三四个人同行,让安子兮暗暗松了口气。 谁知坐上头等舱上比邻两个座位的只有自己和穆非,她不由地打量了一下周围。 “在找什么?”高大的男人从见到她开始眼光就没有离开过她,声线温和,“找贺廷他们吗?他们在后面商务舱要不要喝水?” 你的唇看起来有些干,我好心疼。 男人拿着水瓶,扭开盖子又稍稍反扭回来,递给了她。 “…谢谢。” 停顿一下,安子兮还是接过了水瓶,礼貌道谢。 她在座位上靠着身子,喝了口水便放下,闭上眼不愿再和外界有任何交流。 闭眼的眼前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刚才在登机前的情景。 她两番回国,加上在英国那一次,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穆非的变化。 地位上的变化——年轻的男人从以前在联合校区和艺术界的耀眼,变成了今日成熟的全方位的万丈光芒。 机场里,粉丝群一波又一波地在偌大的场所里涌动,只为见上他几秒的时间。 她的耳边,充斥着来往人群中谈论着的男人的名字。 安子兮站在空旷的空间静静看着一切,类似的场景将她带回早已压入心底的记忆中。 那时才二十岁的自己,一下得到了自己心爱的人。 而这个人总是被无数的别人追逐着。 一开始她感到了隐秘的快感,因为她才是拥有者。 很快,悲伤和失落冲击而来,并在也没有离开过她的心。 多年后的今日,她的身旁站着男人为她安排的打点前后的女性助理,生怕她饿着,生怕她手上的行李重了分毫。 他和她说话时的眼里出现浓郁明显的爱意,和小心翼翼。不论要做什么,都会问她一句“好不好?” 就连现在,她闭上眼后,还能听到男人在旁边低低地打着电话,深怕吵到她。 ——“这边有急事….对,你先拍,我回来再补那几场…”他像是在和导演沟通行程,专业又认真, “对,一回来就能拍…第十二场有几处细节处理我下飞机再和你视频谈…嗯没错,女主对戏也要押后。贺廷已经打电话通知过那边经纪人,我来配合她那边的时间…” 他行程是闻名的紧凑。 111.重逢,同行 ——他行程是闻名的紧凑。 听说年前有一家媒体爆过穆非的行程表,原图都发了上网,当时也算是轰动一时的热搜大新闻,博圈都能连续刷屏那种:逆了天的密密麻麻的横横条条,有些删除后又添加新活动的痕迹。没有任何周末、没有休假地连轴转。工作、健身房、回家三点一线。拍戏中途还穿插各种访谈、拍摄、综艺、广告,居然还能安排好几回飞到国外去参加时装秀和拿奖。 简直就是疯狂的工作机器人。 能要他配合别人的时间,圈内来说是极大的让步。 男人持重沉稳,与大学时代相比,处事上的变化更为巨大——滴水不漏,迅速利落,沉稳不惊。 当她在医院到机场的路途上还意识恍惚时,他已经为此打点好一切。 事无巨细,就像传说中的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 在某一刻,吉娜教授离世的悲哀中,安子兮突地生出了深切的恨。 她一直记得,无法遗忘。 她切肤地痛恨这一切来临得这么的迟,也恨穆非。 ——你为什么,要迟到? 飞机在轰鸣声中起飞,划破墨蓝色的天际。 头等舱的空姐身材窈窕,貌美声甜,已经来回走了好几拨,殷勤地问要不要热毛巾和茶水之类的。国际时尚杂志也带了好几本过来,说是可以解闷。 穆非看了眼杂志封面上那个表现感极强、浓妆上阵的自己,偷偷瞄了眼坐在一旁一直闭着眼的安子兮,脸上又染上一点不好意思的粉,赶紧把杂志收了起来。 他的内心极度矛盾—— 一边心疼着一言不发脸色苍白的女人,一边又暗自感到幸福地冒泡。 眉眼精致无比男人微微叹气,皱起了眉,懊恼头等舱的位置设计的太过注重旅客的私隐,就算是比邻的两个座位还是隔了不小的空间。 要是坐经济舱就好了,手挨着手,肩并着肩,还能闻到安子兮若有似无的发香。 他记起大学时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安子兮坐飞机的经历: 那时暑期,安子兮在沪市有生化项目比赛,得知他空闲出来几天,马上订了两份机票。他从小没有坐过经济舱,被安子兮拖上飞机时,看见前后左右“亲密”坐着人时,脑子还是懵的。 但当美丽的女孩将头轻轻靠上他的肩上时,心脏狂跳的速度直至今日仍然清晰。 经济舱真是浪漫的存在啊。 飞机已经升入高空。 空姐托着精致的餐碟走动提供餐饮。 红酒和高脚杯开始出现在头等舱内。 穆非放下手中密密麻麻标注的剧本,侧身见安子兮仍是紧闭着眼似是沉睡。 脆弱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未睡着的状态,似乎在回忆着一些令人伤心的过往。 男人心上猛地一缩,犹豫半晌,才俯身靠近女人。 他气息清冽却温和,音色低低有歌者的优美,却不敢逾越半分,甚至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叫她的小名,轻声地问她:“安子兮,要吃些东西吗?” 静默许久,穆非以为她不会有任何回应时,女人仍未开眼,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男人为弱小的回应欣喜不已,宠溺展颜一笑,便起身帮她把走道边的挡板拉上,隔开打扰她的声音和服务。 等把安子兮那边安顿好,穆非又把自己这边的挡板拉上,灯光和电视屏幕全部关闭。 营造出来的私密一隅瞬间变得昏暗静谧。 时间过了许久,飞机舱内的全部灯光已被机师调暗,全舱进入休息安睡的时间。 安子兮与穆非比邻的空间更为幽暗,有种两人在深夜同处于一个卧室的错觉。 五官精致的男人一直托腮凝视女人美丽的脸庞。 眼中是馥郁的缠绵,似要将其临摹刻画入心。 安子兮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从来是千变万化的色彩和幻象,他只须伸手稍微抓住一点在掌中,便是无尽的灿烂。 许久不曾有过一幅画作的自己,身体突然间渴求拾起画笔和画布,想要畅快淋漓地创作。 托腮的左手有些麻了,穆非才小心动了动,换成右手。 动作轻缓,怕吵醒童话中的睡美人。 在私心之下,他没有将两人之间的挡板拉起,自顾自地为她打点整理微不足道的细节,偏执变态地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每一秒独处。 他知道此刻女人没有拒他于千里,只不过因为她的心思完全不在他的身上。 高大的男人再次俯过身来,令原本暗淡的空间只剩下黑和灰的影。 他的手指有些抖,轻轻地伸向女人眼下,犹豫再三,才轻柔地用指尖帮她把沾染在睫上的泪珠捻走。 晶莹的泪珠在他的指上似有千斤重。 睫毛轻绽,童话中的美人似要醒来。 “不用睁眼,”充满雄性的暗香袭来,极尽温柔,“如果你不愿意面对我的话,不需要勉强自己。” “兮兮,我不是要僭越,”男人在耳边轻叹,“我只是想你不要独自悲伤。” “这几年,这样相同的夜里,我想过无数次和你一起时的日子。我无法改变逝去的时光。让你暗自伤心失望是我做的最错的事。所以,我只是希望你今日、或未来的日子,不用再一个人落泪。” 112重逢.伯牙之痛 “失去生命里重要的人的那种痛苦…”穆非眼见对方脆弱的紧闭眼底又渗出越多的泪珠,所有的怜惜和心疼充斥于心脏,细碎的疼痛几乎要刺穿他,无法完成下半句。 微乱的乌黑发丝令女人的小脸愈发白皙,肌肤纹理细腻优美,如这深夜盛开的寂寞的茉莉花。男人秀美的指尖再次为她敛去眼泪,“将我当成一个怀有善意的陌生人就可以。只要你能好受一点。” ——失去心头上人儿的痛苦犹如苦酒,苦入喉中直通心房、四肢百骸。 若再加上孤独,那就未免太过悲伤了。 我怎么舍得让你如此难过? 我只愿将过去错失的全部补齐,将世间所有最好的一切献给你的未来。 在宽大卧躺的头等舱位床上,女人身姿娇瘦,让人产生强烈保护欲。 她似是受不了再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匆忙翻身,背对着穆非。 不一会儿,纤弱的双肩微微抖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忍得几乎要把下唇咬破。 电子邮箱里,是成千上百封来往的邮件。 有学术,有生活。 有哲学,有情感。 文字和相片,图标和语音。 几乎涵盖她的精神领域的所有。 古有“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 安子兮向来珍惜友情,却从不懂伯牙碎琴之痛。 如今忽然而来吉娜逝世的消息,让她错愕悲伤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哽在喉间,千言万语。 吉娜教授,或者说吉娜本人,已经不再是安子兮生命里的一个单纯的值得尊敬的最顶尖的学者,也不再是一个工作上会为她骄傲为她加油的导师。 吉娜某一刻开始,成为安子兮的生命的某种目标,某种膜拜的向往。 是这位智慧的女性告诉她,在科学的道路上前进,道阻且长,无数的失败后并不代表下一次能够成功。 但这一次的失败,必定是将来成功的肥沃的土壤。 女性本身,被自然选择、被社会、被自我价值赋予太多束缚。在顶级的前端科研学者中,女性寥寥无几,获诺贝尔奖人数是凤毛麟角,获国家级别的科学家也是难上加难。 婚姻、家庭、生育、以及生育背后带来无数的工作上的压力,让那么多优秀的女性科学家为此望而却步。她们依然活跃在相关的领域中,却已不是能吞纳风霜的科学开拓者,而是转为做教育、文书、甚至商业类别。 年近七十的吉娜用自己的坚定无悔的真实人生告诉安子兮,女人也可以有响亮的声音,在任何领域的任何阶段。 只要你想。 只要你敢。 国际太空舱里的实验室会铭刻你的姓名,你所研究发现的前所未有的事物将会以你姓氏命名。 在吉娜去世的前一周,这位教授还在邮件中分析规划了下个生物项目的构想。 安子兮甚至毫不怀疑,在吉娜失去听觉、视觉和力气的前一刻,这个智慧的女性仍然在纸张上写着繁杂的公式。 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来得及与吉娜分享。 还有那么多的小心翼翼和不安定等待吉娜安抚。 穆非凝视纤弱颤动的背景,久久。 他想伸手去碰她,想不顾一切地将柔弱的肩拥抱入怀。 当指尖离她还有一厘米的地方,他又放下了手。 “所有的失去,都证明着拥有。所有的悲伤,都证明着在乎。死亡总是逼迫人低头,可是逝去的本身会让我们学会珍惜。” 男人清越的声线在暗夜中流淌,每个字节的发音在他的舌尖滚动间变得深沉而生动。 他所演绎角色的真实全来自于对艺术本身高度的敏感,和对各种情绪超然的解读。 他的话语像集齐了无数剧本和无数书籍的沉淀。 然后能完美的为你解读。 “兮兮,失去的悲伤不应被阻止,但请不要忘记你仍拥有明天,和属于它的美好。” 绝美的男者高傲、惊艳,却对着心爱的女人怀以最柔软最谦卑的安慰。 “我想陪着你。我会陪着你。不论,你还要不要我。” 男人说了夜晚的最后一句话,轻得马上消散在空气之中。 却回荡耳旁。 所有人离开你、忘记你,我都会当最后一个守着你的人。 那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 作者唠叨一下: 这章中的头等舱可以参照国航的头等舱。 有特定的班机航线来往B市和伦敦,比国航更豪华宽敞的不占少数,有的有私人床位,有的是独立隐私的空间。 但是想要表现穆非和安子兮在机舱中,亲密的同时又有空间感的话,国航的设计应该是比较适合的。因为中间过道两个座位比邻在一起,又提供三方挡板,座位放低后的整体空间也不像某些机型的那样狭小局促。有兴趣可以找个图看看。 选择这个头等舱场景也比较适合穆非如今的身份。如果这章是梁易的话,估计整个场景会180度变化。 113.重逢,安排 下飞机前,穆非不知哪里得来的一顶黑色鸭嘴帽还有口罩,让安子兮装戴整齐了才下机。 两人走出机舱外,已见贺廷和两个助理等着。统一的黑色帽和口罩,看起来就像工作服。 见穆非和安子兮出来,其中一个助理转身单独离开。 贺廷心里又叹了口气,天知道他这一路上十几个小时叹了多少口气,头发都要被自己愁光了。他心中隐约期待又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 穆非终于再一次和安子兮牵扯上了。 安子兮聪慧,知道他们是想她充当助理以方便此后的行程。毕竟当作是一个助理比“前女友”的身份省事太多。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一个人处理,但是她实在没有办法正常的运作。 穆非的那个小助理,人手脚利落,话也不多,在B市的进机场后一直陪在她身边。小助理办完事说要上个洗手间,她就一个人坐在候机厅的长椅上。 没多久,她已经哽咽到泪流满面,把小助理和周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不能独处。要不就会崩溃。 长途的来往本就劳累,安子兮不想耽搁一秒钟地赶往伦敦,便沉默地接受了穆非的处理。 “安子兮,”漂亮的男人回身,低声细语地对她说:“等一下出去可能会有人跟拍或者要签名。你跟在贺廷旁边,离我尽量远些,要注意安全。” 在国内机场已被人认出穆非搭坐航班的消息,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这边。 女人心神恍惚,听他这么一说,眼里有些疑惑。 在外面等着的助理小周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她就是之前在保姆车里甩了穆非一巴掌的神奇生物。女人样貌长得太美,气质宁静得出众,让人过目难忘;而穆非对她的态度也太过特殊,实在没法不让人另眼相看。 小周上前一步,接过穆非手里的行李袋,年轻人仰着笑脸说:“是啊,去年在首都机场出来,有个女粉丝被激动的人群撞到,不小心磕到额头,进了医院可是缝了三针,所以您跟着贺哥会比较好。“ 他态度热情开朗,又开口说道,“另一位助理已经先出发去酒店,订的是伦敦丽兹酒店。司机在外面等着了。老板您先和贺哥过去,我和老李拿了行李再打车和你们汇合。” 对于处理穆非频繁出国的行程和繁琐事务,小周已经面面俱到,快速解释一番。 贺廷和安子兮对视一眼,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连话都没说。毕竟两人之前在年初那次电话中已经表明了彼此是对立的态度,能走在一块儿也只是因为穆非。 “行,那我们先走,你们断后。安全通道安排了没有?安排了咱们就赶紧出发。“贺廷说。 安子兮没有任何诧异。毕竟,大学时期穆非所到之处常常也是人潮汹涌,路上经常被堵。当时校园和艺术界的天之骄子如今已是蜚声国际的巨星,规模极端是常理之事。 她突然记起上次到伦敦去吉娜教授研究所的路上偶逢穆非的那一次:街道上激动兴奋的人群,处处可见的巨幅宣传,水泄不通的交通阻塞,都彰显出男人的如今非凡影响力。 她懂的。 糟糕,又一次想到吉娜。 上一回她还那么的健康健谈,看着她的眼里是亲切和和蔼,和她拥抱交流。现在人突然就没了,何种唏嘘和难以接受。 安子兮点点头,将微红的眼眶和黯然的神色全都埋进了帽檐之下。 过分沉默,过分消极。 极懂察颜观色的贺廷一看她,便带疑问地将目光转向穆非, ——她怎么了? 昨晚还在B市时,穆非突然说要出国,通知他并快速安排国内外的事物,迅速调整行程,并没有和贺廷解释太多。他全身心精神都放在了安子兮身上,时间紧迫,让贺廷只知道这次出国与这女人有关,却不知具体缘由。 身前的穆非眸子里是罕见的浸了水的温柔,和他平时清冷淡漠的模样完全不同。他迅速观察了眼低下头的安子兮,才回视自己的经纪人, ——先出去,回酒店我再和你细说。 大家达成出关共识,贺廷带着头向入境厅走去。 —————— 丽兹酒店是我最爱的酒店,没有之一。 乡亲们,来投个猪猪呗。 想写不那么水、为rou而rou的文真的好难,我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呜呜呜? 我就应该写个全世界无底线啪啪啪的世界,看准了眼就能在路上开啪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