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7)卡特
世界三(7)卡特
可白莎只是手间再顿了顿,一语不发地以纱布缠好了爱丽丝两边的肩膀、打了结。 下一瞬,她从车间跳下,俯身拥抱了她最好的朋友。 爱丽丝的体温很低,全身都是冰凉的,轻微的喘息紊乱。 “爱丽丝,别怕。你训练得那么苦、对自己那么狠,不就是为了如果再遇见那个男人,能把他踩在脚下吗。” 白莎附在她耳畔,坚定提醒了她,“我说如果啊。如果能在这个世界里,以现在的你遇见那个男人,那不是太好了吗。那个男人的一切,他的钱,他的保镖,他的信众在现在的你面前都不值得一提,一切都会被你粉碎。” “他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又一个无能地匍匐在你脚下的男人罢了。你会亲手打破自己的噩梦,终结掉一切追逐着你不放的过往,送他去地狱。” 似是想起了什么,白莎轻声笑了,她说: “还记得吗,爱丽丝,我们八岁多时那个胆大包天,却成功了的‘猎魔行动’,一起让那个变态心理辅导师落网的那次?那时候的我们都能做到,这次也不会例外。“ 她说的,是两个小姑娘小时候的一场精妙的配合,一同设计了那时学校里的心理辅导师。 学校里的心理咨询师一直对她们不怀好意,眼镜之后看她们的目光总有种蛇信舔过一般恶心的粘滞感,两人均已经拒绝了数次他约的“课后单独咨询”,那人却依旧不死心。 于是最终,不厌其烦的两个小朋友干脆设计了一场诱敌之计。爱丽丝装作懵懂不知地于课后留了下来和他独处;而白莎成功引来了母亲的同事,暗地里寻访,准备在节目中直播学校霸凌现象的记者,拍下了那个恋童癖的男人与年幼的爱丽丝独处时,暴露出的真面目。 全美国都看清了那个变态的面容,他之后被判刑,刑满之后必须24小时处在警察的监视之下,并需要在之后居住之处的窗间张贴醒目的记号,以警告邻居自己的身份。 …… 即使是爱丽丝有些心乱如麻,也对她牵了牵唇,嫌弃道,“白莎宝贝儿你也好意思提。当诱饵的是我,所有危险的部分都是我上的。” “他那个时候本来约的就是你,我去才奇怪吧。也谁叫你那时候就比我跑得快又武力高。“ 白莎伸手,拍了拍爱丽丝的右脸颊。 “所以爱丽丝,不怕。这次我们依旧一起。让我想想,这次代号要叫什么呢……破魇行动吗?” “都这么多年了,宝贝儿你怎么还这么幼稚。” 爱丽丝轻嗤了一声,却闷闷地环住了白莎的腰,将脸埋入她的怀里,用力回抱了她。 亚瑟钻出帐篷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两个均有些衣衫不整的大美人在拥抱,新生的晨阳在她们身后,背光地将黑白双色飞扬的裙角,金黑双色缠绕的发丝都镀上了一层暖红色的光边。 可浅亚麻色短发的男子直接咳嗽了一声,很不解风情地打断了这个极度养眼的场景,分开了两人。 然后他走过去一抬白莎的下颚,吻了她。 “你们也醒了话,我们开车去锡瓦城了。四个人,饮用水已经不太够了,加紧一点的话,大概中午能到。” 结果开车的是爱丽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是被绑着的囚犯,白莎被迫和亚瑟坐在后车座上,他的脑袋正毫不客气地搭靠在她肩上,蹭着她这个人形靠/抱枕,理直气壮地撒娇让她心疼。 “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困死了。” 已恢复了的爱丽丝对这种幼稚争宠的行为啧了一声,而白莎有些心不在焉,伸手安抚地掠过他柔软微卷的短发。 然后这家伙居然真的头靠着白莎就睡着了,像是累得不行——这下好了,即使白莎心事重重,也真开始心疼这个工作狂工作了一整夜,连看着他低垂的清浅睫羽,都觉得像某种可怜兮兮的灰色幼鸟微颤的尾羽,一下下撩得她本来就对他有愧的心,更是酸涩难堪。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都萦绕着这么多过去,要让她来心疼呢。 他们在十一点十分到了锡瓦城,而十分钟前手机总算有了信号,所以黑色的奔驰刚停入这个埃及最孤立的边缘,棕榈树和牙色墙垣交映的沙漠定居点时,爱丽丝的副队长,奥斯顿·卡特就向车这边迎了上来。 这是个容貌有些女相,体格匀称却很精悍的漂亮青年,金栗色发尾微弯的半长发在他脑后绑成随意而松散,于侧脸间落下几缕慵懒的额发,他向白莎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卡罗尔小姐。” “你今年夏天回不回来?” 爱丽丝打开后座间的车门,附在白莎颊间亲了一口,问道,“索菲娅一直念叨我,说到时住在她那里就好了。她总算攒够了钱在洛杉矶城郊买了个小公寓,还特意给你留了个房间。” 白莎知道,她问的是现实里。 爱丽丝的母亲索菲娅·崔斯夫人一直很喜欢她,尤其是在那个夏天,白莎自己的母亲去世以后,她经常打电话问白莎什么时候回来,说很想她。 “会吧。我提前和她打电话。” 她点了点头,爱丽丝就提起人质直接和卡特走了,背向她挥了挥手机,表示再联络。 “白莎?” 关车门的声响把亚瑟给闹醒了,一睁眼就看见白莎颊间一个妩媚的红唇印,于是脸色再度黑了一下。 白莎揉了揉僵硬的肩头,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然后就被他反身压倒在后座上;等她反应过来,亚瑟已单手擒住了她的双腕推到头顶,另一只手都探到她的大腿间,在撩高她的裙子了。 他指尖的热度掠过她腿内侧和腰线,暧昧带着绵痒的触感直接让她整个人都轻颤了一下,而他垂视着她的烟褐色的眼眸仍蓄着刚醒的惺忪,眸色却很深。 亚瑟径直以精实的躯体覆在她之上,很有侵略性地垂吻了过来,他的唇触潮湿而温润,带着微微清苦色调的古龙水气息,很撩人。 在他快190的精壮身形之下,她175的身高都显得很娇小,像是能让他压制住为所欲为的弱势。 “别在这里!” 白莎的脸倏然红了,也被他吻得全身都软绵绵的,身后裙子的拉链被褪了一半,扯落下雪肩半露不露,却在挣扎着躲他。 车门都没关,这个实在太暧昧,一看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的姿势,过了。 再者,即使久别未见,也有满心不安需要他的安抚,但这一路又是飙车又是枪战又是穿越沙漠的,女孩子喜洁的本性让她不能接受在这里被他就地正法。 “我要去洗澡!” 他没松开她,而是继续往下在裸露的肌肤间吮吻着,轻柔地落在颈上一处殷红的擦伤间,一瞬微疼又酥痒的濡湿触感让她全身战栗着喘了一声,而亚瑟埋首在她的肩窝,吻了吻另一处擦伤,在她耳际闷闷地笑。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需不需要我帮你上药?”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而且,她怕说来话长之后,亚瑟更要去和爱丽丝过不去。 “我自己就是半个医生,已经清理过了,没事。” 她一边躲他,回答得含糊,于是他松开她的手腕,撑在上方垂望着她笑,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一起洗。附近的盐湖这个季节,基本不会再有其他人。” 他的嗓音微微洇着欲色的低沉,以胯下已有些复苏的灼热不怀好意地顶了顶她,才起身放开;而白莎拖过后座的一个小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在他的笑声中衣衫不整地跑了,仓皇得像个被调戏了的小姑娘。